第68章 做個狠人
程寧是不相信程王氏這番話的，但也知道若是拒絕了，村裏又有閑話說，就是程李氏那估計也不讚同。
“大伯娘想做活，那就試試，活不好的我們不收，還得賠我布料錢。”程寧淡淡的道。
程王氏心虛的眼神直飄，她的針線活一向拿不出手，大房的衣裳鞋襪，隻要不是買的成品都是程李氏和程吳氏給做的，她最多能縫補一下。
至於程二花，半點也沒程錦嫿的天分，連襪子都縫不好。
“二丫啊，就沒有啥是大伯娘能幹的？”
“我可是聽說了，連程桃花那個克……咳！桃花針線活也不好，不也在你這白拿工錢呢嘛！”
被程寧瞪了一眼，程王氏才把克親的話咽回去，意思就是想要接了程桃花的活。
“大伯娘是來找茬的嗎？桃花啥樣人，你和二花是啥樣人，有可比性嗎？”程寧毫不留情麵的道。
“……”程王氏眼神發狠，到底沒說出狠話來。
“我去看看你娘，也挺長時間沒見了。”
見程寧這說不通，程王氏就把主意打到程李氏身上。
可程寧再度用燒火棍攔住了程王氏，不耐煩的道：“大伯娘不怕沒臉就繼續鬧騰，下回再拿看我娘做借口，記得拎東西上門，假話也得能讓人信才成。”
沒想到程寧會這般不待見自己，程王氏自認為夠伏低做小的了，冷哼了一聲離去。
程王氏嗓門大，堂屋那邊自然也聽到動靜，怕程寧會吃虧，程大丫已經出來準備護著妹妹。
“看啥看，給人當丫鬟的命，還敢嫌棄……”我侄子！
怕說出來更沒臉，再加上程李氏受傷也是娘家人幹的，程王氏怕惹惱了程寧再找她算一次賬，急匆匆的走了。
程大丫多少是有些難過的，小時候大房對二房不是現在這樣的。
“二丫，大伯娘沒為難你吧？娘也擔心著呢。”
程大丫進廚房，見程寧沒事人事的盛鍋裏的肉，關心的問道。
“想來咱家撿錢，我沒給她留麵子。回頭我跟娘說一聲，老宅那邊的人想來上工，就和大多數人一樣待遇，有本事幹的好就留下，咱家不能為他們開先例。”
肉得晾涼了才能用擀麵杖擀碎，程寧便把湯盛出一多半留著炒菜當老湯用。
“大姐比我手勁兒大，你和麵一會我擀麵條，今晚就做熱湯麵吧，放點白菜土豆就成。”
見程寧是真的沒事，程大丫這才放心，立馬洗手和麵。
程寧是真的沒把程王氏當根蔥，而是想著趁沒上凍，應該雇人開幾畝荒地，尤其是自家擴建的菜園子得弄出來，明年得多種些草莓。
像是土豆白菜這些，去誰家都能買得到又能存放住的東西，倒是不用占用自己的地了。
“大姐，咱家秋菜還沒買呢，我也不知道往年醃啥鹹菜，你和娘商量一下，回頭看看桃花和蘭花家裏有沒有，先可著他們兩家的買。”
“現在家裏有做活的人，估計鹹菜得多醃點，秋菜也得多存點。”
別看秋天的東西便宜，可冬天貴還不好買。
都是一樣窖存的東西，程寧自是沒必要花冤枉錢去。
且程寧還打算趁著今年豐收，自己去鎮上多買點放進空間裏，這會別提多後悔夏天的時候沒存點青菜和野菜，隻能等來年了。
不知程寧心裏的打算，程大丫和麵的動作一頓，苦笑道：“咱們家沒醃過鹹菜，以前連買鹽的錢都沒有，都是鄉親們給點就吃點。”
程寧很刻意去回想原主的記憶，聽程大丫這麽一說，也覺得心口堵得慌。
“那就問問娘的意思，按照村裏的習慣備著，等過幾天我騰出功夫來，再醃點不一樣的。”
程寧不喜歡傷感，故而岔開話題，和程大丫聊起一會要怎麽做肉鬆和肉脯的事。
全都讓程寧一個人幹，估計今晚睡覺的時候都抬不起來胳膊。
姐妹倆有說有笑的，倒是沒人再提一句過去的苦日子，人總得向前看不是？
卻說程王氏回家後，罵了程寧好一通，噴了程虎一臉的口水，才被程虎厭煩的打斷。
“說結果。”嫌棄的擦了擦臉，程虎真恨不能休了這個潑婦。
可不論是程山還是程錦嫿的未來，都不允許有個被休棄的娘，也不能喪母！
“那死丫頭不同意，還嫌棄我沒帶東西上門，好活便宜外人也不可給自家人，胳膊肘向外拐的賠錢貨！”
“當家的，你為啥非得要我和二房走近啊？那一家子的晦氣東西，萬一沾上了多不吉利。”
麵對程虎的冷臉，程王氏說話聲都小了不少，慫的很。
“哪來那麽多為啥，老大讓你幹啥就幹啥，還能坑你咋地？”
程老太太越發看不上大兒媳，尤其是程王氏還敢‘質問’程虎，更讓程老太太不高興，沒動手都是看在大孫子在家呢。
“我問問咋地了？當家的還沒說呢。”程王氏小聲嘀咕道。
“翻了天了，一點事都辦不好，還不滾出去剁豬草！”
“一天比豬吃的還多，啥都幹不了，還不如養頭豬能換倆銀子花花。”
程老太太罵道，看見程王氏就心煩。
“豬可生不了文曲星的兒子和富貴命的閨女，我可是咱家的福星。”
程王氏不甘心的回了一句，見程老太太抄起笤帚，麻溜的出去幹活，免得挨揍。
“兒子啊，娘是真不知道王氏這麽蠢，要不是當初家裏日子不好過，也不能給你娶這麽個媳婦。”
程老太太後悔不已，抱怨了一句，問道：“老大啊，二房那頭和咱們真處不來，你非得讓王氏去，我怕她惹出更多的事來。”
聞言，程虎皺眉想著可能發展的結果，道：“讓她去試試，辦不好娘就收拾她，長長記性也省的往後捅婁子。”
這話也是敲打程老太太，隻是看程老太太的神色不像是聽明白了。
程虎沒有耐性陪程老太太家長裏短，帶著程山離開，父子倆自是要談一些隻有他們才夠‘資格’的對話。
“爹知道你不耐煩在這個家待著，但在你有本事在外頭立足之前，這裏還是你的根本，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你的真實心思。”
“這年頭越是權貴，心眼越多的跟篩子似的，你一個表情可能就會被看成多少種意思來，對你的仕途很不利。書要念好，是你出人頭地的踏腳石，但真正想要往上爬，還是先學會容於世道……”
這一晚，程虎爺倆促膝長談，除了教程山做人要圓滑的道理，更是教他如何做個狠人，包括對待老程家的這些人，但外人無從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