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立場不同
第二天一大早送走程山，程王氏便不情願的帶上十個雞蛋去看程李氏。
一路上在心裏詛咒程李氏吃雞蛋噎死了才好，到了二房，程王氏就恨不得嚷嚷的讓全村都知道她帶著東西上門的。
程寧正在和今兒才來報道的人講做活的規矩，之前那批已經做熟練的，改在去程桃花家裏，晌午飯也在那邊吃，自然程桃花的爺爺和弟弟也就順帶著了。
“二丫，要不你過去看看？”
蘭花要留下教新人怎麽做頭花，聽到程王氏的聲音便不放心的道。
實在是老宅的人村裏的印象就是對二房沒有好心，尤其是蘭花看到過多次老宅人欺負二房一家子。
“不急，不差幾句話的功夫。”
程寧倒是穩的很，也是想看看自己不在場，程李氏和程大丫能不能穩得住。
一個家不可能隻靠一個人撐著，遲早會被人趁虛而入，還不如拿小事練練手和膽氣。
“這是之前做的不合格的，我特意留下了幾個，大家都看看，也省的最後耽誤了功夫。”
“各位嫂子和嬸子都是做活的好手，我就不再多說這個。咱們工錢是等到月底的時候一塊發，每天做完了清點後記賬。”
“能在這幹滿一天的，晌午後供一頓飯，要是幹不了一天也成，反正咱們是計件的。但午飯就想留下來吃，就一頓兩文錢……”
程寧把規矩說的清清楚楚，都是一個村子的，免得日後扯皮。
再者把話說明白了，除非臉皮特別厚的想壞規矩，其他人的幹不出那事。
“蘭花，你辛苦一下，我去堂屋看看。”
該說的說完，那邊也該有個結論了，程寧心裏也沒底。
“快去吧。”蘭花佩服程寧沉得住氣，換她早就奔過去了。
程寧到堂屋的時候，還能聽到程王氏在那唱獨角戲，又是賣可憐又是拿一家人說事。
程大丫一直低著頭幹活，當自己不存在一樣，三丫和小五大概是自家人多也沒害怕，不受影響的沾著水在桌子上練字。
程李氏則是笑的臉都僵了，見程寧進來，忙打斷程王氏的話，道：“大嫂，我家裏做主的是二丫，有啥話你和二丫說吧，我管不了。”
把自己摘得個幹淨，程李氏愧疚的看了程寧一眼，覺得對不起閨女。
卻不知程寧在心裏偷笑，不怕程李氏一時不習慣對抗老宅的人，就怕她心軟或者顧慮太多的亂應事。
“你說你也是個當娘的，咋能讓個黃毛丫頭做主呢！”
程王氏憋著許多難聽的話，也隻能說這麽一句，還狠狠的瞪了程李氏一眼。
“大伯娘啥時候不聽我大堂哥和大堂姐的話，再來和我娘說這個理兒，我娘還能信了你的。”
“我這也忙著，大伯娘有啥話就直說吧，大伯好不容易才回來住幾天。”
程寧的話讓程王氏的心都長草了，要不是怕程虎不高興，哪能明知道程虎也要走了，她還來二房這一趟。
“就是昨兒的事，大伯娘想著讓外人管著幹活的人，還不知道密下你多少東西呢。咱們可都是一家人，大伯娘還能坑你不成？”
程王氏還是那個意思，想要幹管事的活。
清閑還過過‘官癮’，多好。
“別人還不好說，大伯娘你坑我和二房不是一回兩回了，你這麽說可是要我給你翻翻舊賬？”
“就憑大伯娘你不差錢，還非要來我家做事，我就覺著大伯娘不安好心，可咋辦？”
程寧毫不客氣的揭穿程王氏，偏偏笑的一臉單純，氣的程王氏想拍人。
“二丫啊，大伯娘以前是犯過混。可你大伯和大堂哥都和我說道了，咱們把以前的事都揭過去成不？”
程王氏說著，熱絡的想抓程寧的手拍兩下。
看著幾乎不幹活，指甲還發黑的程王氏，程寧忙往後退兩步。
“說話歸說話，大伯娘你別動手動腳的，要不然我誤會你要打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拿把剪刀啥的防身。”
程寧的話讓程王氏想起被程寧拿剪刀抵著脖子那次，眼裏頓生恨意，笑容怎麽也維持不住了，不高興的問道：“到底咋地你才讓我來你家幹活？”
“昨晚不是和大伯娘說清楚了嗎？和旁人一樣，大伯娘憑手藝來，小本生意容不得走後門。”程寧態度堅決的道。
討了個沒趣，程王氏氣衝衝的離開，回去後定然是要被程老太太又罵了一回。
不過兩日的功夫，程王氏隻要在村子裏遇著人，不管人家忙不忙非得拉著說一通程寧的壞話。
可惜，整個村子就連那好事的都隻是聽聽不敢附和。
不說大半人家都有閨女或者媳婦去程寧那做手工活，明年的作坊可還要用不少人，誰敢得罪東家？
程寧自是也聽到了這些事，卻懶得去找程王氏的麻煩。
越是這般兩麵三刀，越說明程王氏是帶著目的來的，再者程寧的要求也不過分，全村誰不知道程王氏和程二花連穿針都費勁？
“二丫，三房也沒銀錢，這是我給你娘做的兩雙鞋墊，來看看你娘。”
眼看到了月底了，程吳氏帶著閨女來看程李氏，一見麵就先紅了臉。
程寧抓了兩塊點心塞進三花手中，才對程吳氏道：“三嬸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三房在老宅啥日子我們都清楚。之前那麽做，我也是不想見他們，三嬸能來陪我娘說說話就好。”
三花看著點心直咽口水，卻舍不得吃，就那麽捧著。
“三花嚐嚐看喜不喜歡，待會二丫姐再給你裝點帶回去，但你要答應二丫姐，隻能三房的人吃，要不然二丫姐再也不給你好吃的了。”
程寧絲毫不掩飾對老宅其他人的厭惡，揉揉三丫的頭，見她等程吳氏點頭同意後才小口小口的吃著，不免心裏唏噓。
三房的孩子教養也都很好，隻是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難免膽子小了些，有些畏畏縮縮的。
看著閨女第一回吃點心的模樣，程吳氏忍不住抹眼淚，哽咽道：“二嫂，你們娘幾個如今是盼出頭了，我也不知啥時候能等到那天。”
快了。程寧默默在心裏道。
隻要大房確保能有未來，巴不得把累贅都甩出去呢，就連四房那邊也在等機會分家呢。
“總有那麽一天的，幾個孩子都好好的，老三也能幹，你也是個能吃苦的，還怕沒盼頭？”
做媳婦的不能提分家的話，但程李氏豈能不懂程吳氏的心思？
那邊妯娌倆說話，這邊程寧已經和程大丫小聲說了幾句，讓她試試三花的針線活。
三房被欺負這些年，三花又是唯一的女孩，沒少幫程吳氏分擔針線上的事，若是可以讓這丫頭過來賺點花用，就當吃幾頓飽飯也是好的。
且程吳氏上門，估計也有這個意思，就怕她張不開口。
和老宅斷絕關係是必然的，若能將三房拉到二房這邊，或許能少許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