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探監
“你跟符珊怎麽樣了,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謝時聞言微微偏頭,麵無表情道,“我們現在都忙,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
謝永年往前推了推那份文件。
“項目的合同已經擬出來了,隻要你跟符珊結婚,符家馬上就簽。”
謝時看著那份合同,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看來您還真是對符家唯命是從啊。”
“胡說什麽!”謝永年有幾分動怒,“這次的合作是雙贏,受益的不光是我們。再說,他們符家也巴不得你們趕緊結婚。”
看謝時沒反應,謝永年深深的歎了口氣。
“阿時,不是爸爸逼你,這也是為了你和謝家的前程著想,符家那丫頭各方麵都是優秀的,你們兩個也挺般配的。”
謝時聽到‘般配’兩個字,隻覺得十分的可笑。
是啊,隻要符合利益的,在他父親眼裏就都是般配的。
當年因為董敬國能夠在事業上提供幫助,所以謝永年跟董蓉蓉就是般配的。
現在因為跟董家合作能進一步壯大謝家,所以他跟符珊就是般配的。
“我今天去墓園了。”
謝時抬頭,目光深沉的看向謝永年。
對方先是一愣,隨即是沉默,眉宇間一片黯淡。
“你媽媽她.……唉——,到底是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你。”
每次看到謝永年這副愧疚的模樣,謝時都覺得特別的諷刺。
明明他母親在時,這個男人一直都是不聞不問。
現在母親去世了,倒是裝的滿腹深情,留戀不舍。
邵婉秋臨終前的最後一個願望就是再見他一麵,但直到她死,謝永年都沒有出現。
現在說對不起又有什麽用。
“公司那邊還有文件要看,沒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謝時拿起那份文件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謝永年突然叫住了他。
“阿時,你恨爸爸嗎?”
謝時身子一頓,麵色冷若冰霜,推門走了出去,不置可否。
關門的瞬間,聽到裏麵傳來一聲沉重的歎息。
恨?
是,他恨死這個男人了。
恨不得從來就沒有這個父親。
謝時眼神冰冷,徑直走出了謝家,背影孤寂而又落寞。
時念剛上任,公司就接到了一個不小的項目。
一邊顧著忙項目,一邊還要想著給她表哥錢的事。
這些年她也攢了些積蓄,雖然錢不是問題,但父親的事被董浩這種人知道,保不準哪天會張揚出去,到時候就不好收場了。
又是工作又是私事,時念難免有些分身乏術。
一陣敲門的聲音.……
時念頭也沒抬,“進來。”
徐助理把幾份文件放到她麵前,“時總,這是這次項目的合同,需要您簽字。”
合同沒什麽問題,時念大體瀏覽了一遍就簽了字,並且唐徐助理約了客戶麵談這次會展的具體事項。
地方約在了一家優雅別致的咖啡廳,雖然不是很大,但裝修風格別具匠心,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時念看了眼時間,感覺人應該快到了,往門口的方向張望著。
沒一會兒,就有一男一女走了過來。
時念眼尖,一眼就看見了人群裏麵的符珊。
待三人落了座,其中一位中年男人上下打量著,“沒想到時總這麽年輕,真是年少有為啊。”
“趙總謬讚了,快請坐。”
那人坐下後,開始介紹旁邊的人,“這位是此次合作的讚助商,符珊符小姐。”
符珊伸出了手,優雅的笑道,“時總,又見麵了。”
“兩位認識?”
“我跟時總是大學同學。”
“哎呦,那正好,也省的我給你們介紹了。”
時念雖然跟符珊有些過節,但基本的職業素養還是有的。
三人討論了會議的具體事項,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
“以上就是我們目前的整體方案,兩位還有什麽特別要求嗎?”
趙總連連點頭稱讚,“不愧這麽年輕就當了副總,名副其實啊。”
符珊也點頭笑道,“我們對時總的方案很滿意,時總的風格很對我的口味,過段時間我就要舉辦婚禮了,看來還要麻煩時總了。”
時念對上她的眼睛,雖然帶著笑意,卻也不乏挑釁。
“真不好意思,我還真沒有策劃婚禮的經驗,怕是不能勝任,符小姐還是另請高明吧。”
“怎麽會,我還不知道你,上大學的時候就特別謙虛,現在怎麽還是這樣,時總的能力我自然是信的過的。”
符珊似乎鐵了心一般,一定要將婚禮策劃交給時念。
而時念也是鐵了心的不想接。
那趙總看兩人一直推脫,插言道,“時總的能力我們自然放心,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把手頭上的展子辦好,兩位覺得呢?”
“趙總說的有理。”
從咖啡廳出來,目送兩人走遠,時念一直提著的那口氣才終於鬆了出來。
符珊明知道兩人之前的關係,卻依舊堅持要將婚禮交給她來辦,看來就是誠心想刺激她。
時念自然不會著了她的道,即便最後接了下來,她也不能表現出半分的失控。
謝時就像紮在她心口的一根刺,她費勁了力氣將其拔出來,卻發現其早在裏麵生了根。
將剩下的事情交代給了徐助理,時念開車出了公司。
“時嘉勳,你女兒來看你了。”
一個中年男人被帶了出來,嘴周邊滿是泛青的胡茬,看上去十分的憔悴。
看到父親這個樣子,時念感覺眼眶一酸,強忍著才沒有讓眼淚流出來。
“爸,我來看你了,這些年你還好嗎?”
男人眼圈也泛著紅,“念念,爸爸在這兒一切都挺好的,不用你擔心。聽說你現在已經是公司的副總了,以後這個地方你少來,對你影響不好。”
五年前時嘉勳入獄,時念出了國,之後便一直沒有回來過。父女兩人已經有五年多沒有見過麵了。
時念聲音哽咽,喉嚨酸澀的發疼,“爸你說什麽呢,我想你了,還不能來看看你啊。”
“爸爸是擔心你被外麵的人說三道四的,不好聽。”時嘉勳抹了把眼睛,“是爸爸對不起你,給你丟人了。”
時嘉勳當時知道女兒交往的人是謝時後,便一直提心吊膽。
但又覺得怎麽可能這麽巧,再說這世上人多了,又不是隻有一個人叫謝時。
但是在看到謝時的瞬間,當年在醫院中的一幕幕頓時又浮現在眼前。
女人麵色蒼白的躺在手術台上,鮮血染紅了身下的大片布料,一個十幾來歲的小男孩兒眼底赤紅,被眾人強拉著才沒有衝進手術室,淚水無聲的從倔強的臉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