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適應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尖頭尖腦的男人探出頭來。
“張掌櫃啊！進來吧，有事裏麵談，裏麵談！”一說話滿口黃牙，顧傾傾看著無來由的厭惡。
“柯牙子，我們少夫人要挑兩個下人，你手頭有人嗎？”張根生神情和往常一樣。
“有，有，不知道少夫人要什麽樣？”柯三立刻諂媚的對著顧傾傾問道。
顧傾傾想著先把賀伯和田媽的替補人員找齊，其他的人，緩緩再說，畢竟買人需要不少錢。
“要兩個中年人，做粗活，要忠厚老實的。”
“這個好說，麻煩二位跟我來。”柯三引著他們往後院去。
柯三衝著裏麵的屋子喊了一聲：“都出來了。”從各個小房門裏走出來五六個人。
顧傾傾看著這些人年齡都不小，目光渙散，就像木偶一樣，跟著柯三的口令，在顧傾傾和張掌櫃麵前，轉圈，伸胳膊，抬腿，等動作，好證明自己四肢健全。
顧傾傾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一個個都是可憐人。慶幸自己穿越到了顧傾傾身上，好歹有個將軍夫人的名頭。但是她沒有身份上的卓越感，而是心裏泛起酸楚。
顧傾傾剛才仔細看了，大多是老弱病殘，男的都年紀太大，比老掌櫃還大，顧傾傾現在可養不起他們。
顧傾傾看到有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年齡身體狀況都不錯。顧傾傾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幾次，旁邊的柯三立刻會意。
“這位是周娘子，身體也好，少夫人的眼光真好！”
顧傾傾腹誹：你倒是隻撿說好的，那周娘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我買回去能幹啥？
“實話跟您們說，這周娘子被賣過幾家，主人也是嫌棄她這樣子，做什麽跟木偶一樣，唉，這也是個可憐人。”
柯三接著說道，“她男人是個賭徒，把她和兒子都賣了，所以她就成這樣了。不過，張掌櫃你要是買她去你家酒店幹活，好是可以的，不像家裏的雜物活繁複，你就交給她一項任務，她能一直幹個不停。”
“本來，她這個年紀能賣個高價，可是這樣子，我怕是要虧在手裏了，你要是覺得可以，我也不賺你錢，以我買來的價格給你。”
“你要覺得行，就五兩銀子！這年頭這個生意真的不好做。”
顧傾傾知道這是個心死之人，哀莫大於心死。她穿越到這裏，社會經驗不足，她看向老掌櫃征求意見，隻見老掌櫃點點頭。
顧傾傾買了人回來，心裏沒有高興，反而，有些莫名的不舒服。看來她對這個社會，還有太多的不適應。
快走到如意樓門口，看見一個女孩子在如意樓門口徘徊，白露？
白露沒有認出來穿著女裝的顧傾傾，對著張掌櫃：“求求您讓我來這裏做工吧？我什麽都會幹，我也不要工錢，給我口飯吃就行。”
顧傾傾不明白，好端端的她這麽心急做什麽，本來就答應她可以隨時來這裏做工啊。
“白露妹妹，不認得我了？你怎麽今天才來？你一個人嗎？”顧傾傾開口詢問。
白露這才反應過來，麵前這個俊秀的姑娘是那天的那位小哥哥顧青。上前拉住顧傾傾的手：“好姐姐，讓我來這裏做工吧！”
“你一個人嗎？你妹妹呢？”顧傾傾不解，往常他們姐妹形影不離。
“她在家呢，就我一個人出來的。”其他的她不再說話，隻是渴望的眼神望著顧傾傾，顧傾傾心軟就答應了。
顧傾傾安排讓新來的周大嬸洗碗，她也不推辭，也沒有意見，坐下來就一個一個的刷。
由於老掌櫃的身體狀況，顧傾傾隻讓他做些賬目上麵的活計，體力活一點也不讓他做。
老掌櫃應該是類似風濕的症狀，顧傾傾讓田媽給捎來許多艾草，讓老掌櫃的每天泡。老掌櫃說效果很好，自從傾傾來了，店裏的生意也好，自己的身體也好。
隻是顧傾傾辛苦的不行，一個月的時間，顧傾傾覺得身上的衣服又寬鬆了，臉蛋都黯淡無光了還油膩膩，有長痘痘的趨勢。
每天五更天她就要起床，顧傾傾輪流帶著賀子明，賀子亮和郭西嶺去菜市場買菜了。
誰家的菜新鮮便宜，誰家的肉品質好，顧傾傾每天都要走遍整個菜市場，才能買好心儀的材料。
好在，這三個年輕人都是不錯的，賀子明越來越有大廚的風範，顧傾傾不再廚房，他自己都能獨擋一麵。
老掌櫃很喜歡賀子明這個孩子，學習起來又快又認真。老掌櫃身體好點，就教賀子明做菜。賀子明經常一口一個師傅的叫著。
讓顧傾傾欣喜的是郭西嶺很會察言觀色，他在飯店裏工作的時間長了，那張嘴是真會說，買菜的時候，顧傾傾覺得差不多要給錢了，郭西嶺還能再講下來幾文錢。
顧傾傾經常讓郭西嶺教著白露和子亮怎麽招待客人。顧傾傾感慨：服務行業真是一門學問，沒天賦的人真是做不過來。
有的人一張口說話，就像別人欠他錢似的。真是天生我才必有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擅長，不必妄自菲薄。
賀子亮和郭西嶺年齡差不多，但是生長環境不同，他的真的不明白郭西嶺怎麽會有那麽多的話要說。
“我那是逼出來的，老掌櫃又不和我多說，這飯莊就我一個店小二，我隻能自己和自己說話聊天。”
如意樓的事情能按部就班的走著，顧傾傾雖然累，但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節奏。
她處處帶著賀子亮，這個心思活絡的男孩子，長大後的天地不是她能想象的，她隻想盡力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他。
她現在許多事情都交給賀子亮去辦，這孩子是個有長進的。
眼看就要入夏了，天氣越來越熱。這天顧傾傾買完菜回來，沒有去廚房。她這廚藝能教的都教了，再聞聞一身油膩味，顧傾傾是真不想進廚房了，自己這麽辛苦幹嘛呀？
到頭來都是為他人做嫁衣！哼，還是個不領情的人，自己穿越而來還要這麽拚命賺錢，顧傾傾苦笑真是個拚命三郎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