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舉頭三尺，神明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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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查看的帖子因違反論壇有關規定，已被封禁。】
“曉琳曉琳！我們發的匿名貼都被封了，肯定是網警出手了，現在該怎麽辦？”
李春春看著手機屏幕上大大的“404”標誌，大驚失色道。
“急什麽？”
周曉琳漫不經心擺弄著指甲刀，語氣絲毫不慌，挑了挑眉，滿臉不屑。
“網警幹預又能怎麽樣？”
“他們對於網絡漁輪的威力一無所知。”
“不封還好，現在一封，正好是幫了我們的大忙。”
說罷，沒有理會眾女生一臉疑惑的神情，周曉琳撥通了一個備注為“水軍頭子”的電話。
“喂，需要你和你那幫弟兄們宣傳一件事，報酬十萬塊。”
“嗯，就這樣，半個小時我要看到效果。”
掛斷電話，看著屏幕上顯眼的“404”字樣，周曉琳嘴角掠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現在想起來插手了？不好意思，晚了！”
正在這時，手機再度響起鈴聲。
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正是她這段時間新看上的目標。
張天陽，體育係係草，籃球隊隊長，天海大學著名渣男。
當然，周曉琳並不在意他渣男的本質。
畢竟，大家都是出來玩的，誰綠了誰還真不一定。
但，前腳剛拒絕了她，後腳就去向墨子顏表白還被拒這種事，卻不是周曉琳高傲的自尊心能接受的。
所以才會有了後麵針對墨子顏的諸多事端。
“現在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嗬嗬……”
周曉琳看著手機屏幕，想到了什麽，冷笑一聲接起了電話，語氣瞬間變得嗲聲嗲氣起來。
“喂，天陽，你終於舍得給人家打電話了嗎？不去找你的死鬼校花了？”
這前後聲音判若兩人的轉變，聽得一旁的眾女生一陣惡寒。
“周曉琳！看你幹的什麽好事！今天我的手機都快被打爆了！”
“整個天海市都快知道我和墨子顏那個賤人劈腿的事了！”
“就連校領導今天都特意把我叫過去狠批了一頓！”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他媽就是你傳出去的破謠言！”
電話裏傳出來張天陽歇斯底裏的咆哮聲音，可以想象他如今有多麽焦頭爛額。
但周曉琳依舊麵無表情，心中甚至有點想笑。
本以為是什麽旗鼓相當的對手，現在看來，就是個沉不住氣的小醜罷了。
繼續擺弄著指甲刀，周曉琳滿不在乎道：“所以呢？你就隻會坐以待斃嗎？”
“你他媽在說什麽？我現在還能幹嘛？墨子顏都死了，我還能找誰來澄清？！”
張天陽氣急敗壞的聲音繼續咆哮著。
周曉琳的表情愈發不屑。
“蠢貨！死了才好！一個死人難道還能為自己辯解嗎？還不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你他媽還敢罵……嗯？你什麽意思？”電話那頭的聲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周曉琳狹長的眼眸中閃動著詭異的光芒，對著電話幽幽道：“怎麽扮演無辜，還需要我教你嗎？”
“別忘了，這一次，沒有人能站出來反駁你了。”
“我們現在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你應該懂的。”
周曉琳這一番話說完，電話那頭的張天陽罕見的沉默了片刻。
“好，我就再信你這一次，你要是敢坑我，你也別想好過。”
電話再次掛斷，但周曉琳根本沒有被威脅的自覺，臉上反倒是洋溢出了一種上位者操控一切的得逞笑意。
眾女生見了不由得心頭發顫，看向周曉琳的眼神更加畏懼。
……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轉眼已是半個小時過去。
天海市論壇，關於“墨子顏自殺真相”的熱度不但沒有因為404而冷卻下來，反而逆轉勢頭，高歌猛進。
【404？嗬嗬，這不就等於默認了那些帖子是真的嗎？】
【現在我開始好奇那個叫墨子顏的女生究竟是不是貧困生了？背後能量這麽大嗎？】
【這還看不明白？帖子不是說了，她被某個大佬包養了嘛！這明顯就是大佬手筆！】
【實錘了實錘了，肯定是有人慌了！】
【經典降熱度了，兄弟們別慌，頂上去頂上去，別讓這些有錢人得逞！】
無數條帖子如雨後春筍般冒出。
一時間，整個天海市論壇仿佛都被占領了。
天海市警局裏，老邢看著論壇裏各種難以直視的汙穢評論，氣得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死者為大你們難道沒聽說過嗎？給自己和家人留點口德不好？死者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單純少女，你們難道就沒有女兒嗎？】
這條評論是他在一分鍾前顫抖著手指發出的。
而作為萬綠叢中一點紅的唯一一條正麵評論，後果就是……
【嗬嗬，哪來的聖母婊？】
【嘖嘖嘖……一口一個未經世事，單純少女，該不會你和這個單純少女也有故事吧？】
【急了急了，他急了！】
【哇！活捉一隻聖人！爾等賤民還不快來參拜！】
【跳樓就有理唄！誰死誰牛逼唄！】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
“我勤勤懇懇當了十幾年的警察，守護的難道就是這麽一群畜生嗎？！”
老邢再也難以抑製胸中的怒火，憤然起身，朝著網警辦公室大門而去。
“畜生！都是一群畜生！”
“查！把這幫渣滓的信息都給我查出來！”
“這樣的人渣不抓，我當警察的意義還有什麽？！”
但剛走到網警辦公室門口，一個威嚴的聲音喝住了他。
“老邢！你給我站住！”
老邢轉過頭，站在他身後的赫然便是局長林長海。
“林局，你勸我幹什麽？那些資料你也看了，難道你就不想做點什麽嗎？！”
老邢的聲音顫抖中帶著悲憤，再也顧不得上下級之分。
他如今隻想把那些躲在屏幕後麵吃著人血饅頭還心安理得的畜生全部抓起來，一個個槍、斃。
麵對老邢的質問，林長海也怒了，他一把抓住老邢的衣領，怒道。
“混賬！”
“做點什麽？你想做什麽？”
“抓他們？繩之以法？還是直接槍、斃？”
“哪條律法上寫了你可以做這些事？”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還有點警察的樣子嗎？”
林長海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針錐一般狠狠紮在了老邢心上。
他沉默了，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默默抱著腦袋，像一個罪、犯一樣。
“我不知道我現在像什麽……”
“我隻知道，我當年立誌要做的警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墨子顏被網暴的時候，我沒能保護她。”
“現在她都自殺了，都死了！我還是保護不了她！！！”
“林局！你告訴我！我這個警察究竟該什麽樣子才能保護得了像她這樣的孩子！”
老邢嘶聲力竭的聲音響徹了整個警局。
麵對這個問題，
林長海沉默了。
警局裏的警員們也沉默了。
窗外幽暗的夜色中除了白熾燈冰冷的亮，仿佛沒有一絲光芒。
天穹血月朦朧，愈發朦朧。
警局令人窒息的空氣中隻傳來了林長海一聲幽幽的歎息。
“老邢，說到底我們隻是普通人，力量是有限的。”
“也許……隻有傳說中的神明才能做到吧！”
“去他媽的狗屁神明！他他媽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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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這一章，心情很複雜，每敲下一個字，都覺得404離我更近了一步。
明明是為了安穩賺點錢，結果就是控製不住這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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