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薑還是老的辣
丁原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像是有什麽天大的喜事。
“為父知曉奉先為人忠義,逆賊當道,為父欣慰你還能保持如此赤子之心,看來奉先是先許下承諾,一定要辦到了。”
到了這種地步,已經沒必要遮遮掩掩,呂布幹脆承認。
“末將不敢當,但義父所言極是,是末將放出了話,不能言而無信。”
“好!”
呂布一口一個末將,丁原卻不在意,手掌搭在呂布的肩膀上,長歎一口氣。
丁原的態度模棱兩可,呂布摸不透他的心思,隻能忐忑地等待。
“奉先受委屈了,為父再不答應可就是老頑固了,但你一定要見機行事,切記不可魯莽衝動。”
什麽?!
竟然這麽容易地就答應了?
呂布甚至做好了拉長戰線的準備,沒想到丁原先一步妥協了。
“末將領命!多謝義父成全!”
呂布行了個周全的禮,看到丁原正對著自己眯眼笑。
他頓時感到脊背一陣涼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林嚴相處久了,他總覺得丁原似笑非笑,別有名堂。
害,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再多想也無用,他呂布也不是怕事的人。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踏出這一步他永遠隻能是丁原的棋子!
呂布實在參不透丁原的真實意圖,不知不覺回到了林嚴和呂綺玲的烤魚基地。
呂綺玲喜出望外地迎上去,她也沒想到呂布會返回:“父親,結果如何?”
呂布還在沉思,沒有仔細思考呂綺玲的話,應和道:“還不錯。”
“待次日淩晨,我親自帶兵前往趙家莊。”
“果真如此!我就知道父親能說服那群老頑固!”
呂綺鈴歡呼雀躍,興奮地與趙雨分享這個好消息。
但她立即察覺到呂布被難事纏身,既然事情談妥,怎麽不見父親展顏呢?
反而臉色緊繃,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感受到呂綺鈴有意無意的眼神,呂布知道她發現自己的不悅。
這時候還是女兒懂他!不像有些人,胳膊肘往外拐不說,還逮著機會說他賴話!
至於為何心情不佳,呂布也不好意思直接開口,也沒人問他,他自然沒必要說太多閑話。
若是知道他跟大軍兵分兩路,不知道林嚴作何感想,會不會又在心裏罵他蠢蛋。
呂綺鈴跟在呂布身旁,苦思冥想,找不到合適地話頭開口。
林嚴在一旁坐不住了,他一開始就發現呂布在故作深沉,就是想看他到底要玩什麽花樣。
(到底走不走啊,一天來幾趟?能不能別打擾我和綺鈴啊!)
(有事兒來,沒事兒也來,狼騎的將軍還真是閑散啊,也不知道那身好武藝是不是這麽閑逛逛出來的!)
(綺鈴也真是,你爹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你好歹說兩句,哄哄老父親唄!)
雖然話不好聽,但終究是體諒呂布的。
呂布這會兒五味雜陳,平日裏他也沒少罵這小子。
有些事情也提防著他,他非但沒有計較,遇到事情也是盡心盡力地分析,雖然個人情感強烈,實際上心思十分縝密。
可是呂布還想著打探下林嚴的看法,結果現在,又被嫌棄了。
這讓他如何是好?
等著林嚴過來問自己?
呂布看一眼閉目養神的林嚴,就他那樣,等到猴年馬月也不一定主動跟自己說一句話。
難不成直接開口詢問?
那自己剛才裝模作樣不是白費了?
呸呸呸,什麽裝模作樣!果然是被這臭小子影響了!
綺鈴現在也被林嚴帶的不主動問話,幾個人麵對麵,真就隻有一聲屁響。
呂布停止一係列心裏活動,走到林嚴旁邊,咳嗽幾聲引起注意。
“賢婿啊,為父心中有疑惑,跟你探討探討?”
(探討?竟然說是探討?呂布什麽時候這麽禮貌了?以前不是直接拎著我問話?)
呂布臉色一黑,但忍住沒發作,畢竟是他有求於人。
“嶽丈請講,小婿若有一知半解,定會與嶽丈分憂解難。”
(這麽殷勤,能忍著那暴脾氣找我探討,稀罕啊。)
(不過我得小心點,指不定這老家夥給我挖坑,指著我往裏麵跳呢!)
(嶽丈是呂布,還能被這麽惦記著,果然是我不夠低調是吧!)
(以後一定躲著您走!)
林嚴越來越離譜的,呂布扯著幹笑,他是搞不懂林嚴那一套歪理。
怎麽會有人巴不得不受人關注?
“賢婿,使君得報,朝廷已經派軍,狼騎準備與其匯合。”
呂布將會議上他和丁原的對話複述一遍,由於擔心林嚴不能理解,他還配上了動作,場麵一度滑稽。
“你心思深,快幫嶽父指明,這件事該如何?”
“嗯……”林嚴手撐著下巴陷入沉思,這事不用細想就知道怎麽回事,但他不知道該怎麽跟呂布開口。
(我真是服了,呂布的腦子該不會真是木頭做的吧!)
(這分明就丁原準備拉你做替罪羔羊的前奏啊!)
(你帶輕兵去趙家莊,如果成功,那是他丁原用兵如神,失敗了,你就是拖延狼騎行軍的罪人!)
(那是你孤擲一注,不聽勸告!是你死活要帶兵援助趙家莊,丁原現在跟你撇清幹係了,到時候出事那跟他沒丁點兒關係!)
(這呂布修行不夠,遠不是丁原的對手啊!)
(完全被鉗製了。)
可惡!
呂布後知後覺一陣惡寒,果然如此,丁原是這樣的打算!
他一開始就打算跟朝廷軍隊匯合,給自己扣上忠義的帽子。
與丁原較量,他甚至還在沾沾自喜,終於能扳回一城,結果……
“混蛋!”
呂布情不自禁咒罵出聲。
林嚴很是疑惑,怎麽好端端地突然罵人。
呂布在罵誰?不會是自己吧?他還什麽都沒說呢?
就這麽沒耐心?
“嶽丈?”林嚴試探道。
“這件事確實棘手,小婿蠢笨,讓嶽丈失望了。”
呂布一看林嚴誤會了自己,想到丁原是始作俑者,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丁原給老子下套,好處都讓他得,我不過是他手裏的一枚棋子,隨時都能丟棄。”
呂布長出一口氣,終於將自己的不滿發泄出來。
“他不仁我不義,我何必再認他作父!”
林嚴愣在原地,怎麽也沒想到呂布會明目張膽地控訴對丁原的不滿。
(是我沒睡醒還是?)
(呂布跟丁原鬧翻是什麽時候來著?)
(難道現在已經想著弑父了?看來與那赤兔馬沒有關聯。)
弑父?赤兔馬?
怎麽淨扯些烏七雜八的東西?
林嚴察覺到呂布的探究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連忙起身走到呂綺鈴身邊。
“我找到了一種漿果,跟烤魚是絕配,要試試嗎綺鈴?”
“什麽什麽?我要吃!”
“娘子跟我一起抓魚去!”
“沒問題!”
林嚴跑得飛快,生怕呂布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