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冤家路窄

  “真是沒想到,連皂莢粉這種東西都能一夜之間漲價三成。你說,咱們的花怎麽就不來個狠漲呢?”


  “要是狠漲就好嘍。我家裏也養了些花,偶爾托人出去賣,不過是掙幾個辛苦錢貼補家用。要是狠漲,我就一口氣全出掉,能多買好幾畝地呢。”


  雲舒剛走到花房門口,聽見這話有些納悶,看向身邊的順兒:“皂莢粉為何會突然漲價?”


  順兒連忙對雲舒解釋:“奴婢也是今兒個中午才聽福嬤嬤閑聊說起的。原是九阿哥搞的這一處。大約三四天前,他不知為何忽然將京城各家鋪子的皂莢粉掃去了七七八八。皂莢粉一夜漲價三成。有人上折子參他,這事兒很快就鬧到皇上跟前。聽說皇上當場就罰九阿哥閉門思過,並讓他三天內把那些皂莢粉原樣還回去。”


  雲舒一聽這話,眉頭立馬皺了起來,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底算算時間,又想起四爺先前那麽痛快的給了她兩千兩銀子賞賜,暗暗猜測皂莢粉這事莫不是與她有關聯?


  該不會是因她給四爺熏衣裳引起的吧!先前蘇培盛來問的時候曾說別的皇子也感興趣,莫不是九阿哥也在其中?


  嘶,她雖然曆史學得不好,但拜後世那些清宮電視劇所賜,知道九阿哥和十阿哥都是八阿哥一黨。電視劇裏都說他們三人和四爺不對付。


  這事兒如果真的是因她而起,那可真不是個好消息。


  “既還回去了,這皂莢粉的價格怎麽還沒恢複呢?”雲舒表情和平常一樣淡淡的。


  順兒搖頭:“若還回去這事兒自然就結束了。可聽說九阿哥掃貨如財神下凡,歸還卻像女人難產,慢的不得了。皂莢粉的價格還是居高不下。”


  “九阿哥仿佛是做了些生意?”雲舒隱隱約約記得聽大家說過一些關於九阿哥的八卦,但不太確定。


  順兒趕緊給她科普:“何止是做了些生意,這位九皇子很有生意頭腦,在商場上混的風生水起,很多產業都有涉足。聽說他是皇子中最有錢的。不僅僅皇子之中,就是那些一入關便封了世襲罔替王爵的府邸,如今也比不得他。”


  “這位九爺如今富得流油,大家私底下都稱他財神九。且聽說這位爺長相極為俊美,臉蛋比女人還好看。聽說他後院裏的貌美妾室、通房丫鬟很多,是皇子中女人最多的一個。”


  九阿哥的桃色八卦雲舒不關心,她隻關心九阿哥做生意、囤積皂莢粉這兩件事。


  既然他是個生意人,那必定是很講究利潤的。他大約很不願意白白囤積一場吧。


  不過康熙爺已經發話了,這位九爺竟然還敢慢吞吞地,膽子夠肥!

  皂莢粉是百姓日常必需品,忽然漲價必然影響民生。萬一九阿哥囤積皂莢粉真的和她有關係,那對她來說真不是什麽好事。


  萬一這件事被康熙爺知道了,萬一覺得她是個禍水……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雲舒有點擔心自己會忽然被推到風口浪尖上。她隻想悄悄搞錢,安安靜靜過日子。


  真討厭!為什麽九阿哥敢不聽康熙爺的話?


  雲舒心情一下低落許多,坐在花房門口的小石凳上托腮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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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在後花園散心,遠遠的瞧見雲舒正坐在花房門口,思忖一下沒過去。腳步一轉朝假山另一側走過去,可巧就瞧見四爺了。


  李氏心念一動,做出一副極乖巧委屈的鵪鶉模樣。


  她低著頭向著四爺的方向行走,時不時拿帕子擦拭眼角。


  大約是這段時間日子過得比以前委屈,心中不平,此刻竟然真的流下眼淚。


  她低著頭,迎頭碰上四爺時,仿佛沒瞧見一般,還拿帕子擦拭著眼淚。


  四爺正煩悶著,瞧見她這樣,皺著眉頭冷聲開口:“府裏誰給你委屈受了?在園子裏哭哭啼啼像什麽話?”


  雖說嫡福晉治家嚴謹,但後花園裏當差的丫鬟婆子小太監人數不少,保不齊就有哪個舌頭長的,把李氏這番行徑說出去。到時候,還不知道府外的人要傳出什麽樣的閑話呢。


  四爺蹙眉,心底給李氏打上了一個“越來越不懂事”的標簽。


  李氏聽到四爺的話,猛然抬頭,仿佛真的是剛剛看到四爺一樣,眼裏露出驚喜又委屈的神情。


  她克製著眼淚,連忙福身請安,聲音裏透出滿滿的思念。


  四爺心情不好,有些不耐煩擺擺手:“起來吧,你哭什麽呢。”


  李氏擦了擦眼淚,欲言又止。


  “妾身……妾身心裏有些難受,隻是想自己一個人找個角落哭會。所以才沒帶丫鬟婆子,自己一個人到園子裏來。”


  “難受?為何?”四爺想不通。


  近來後院和諧的很,大家都安安靜靜過日子,李氏身為側福晉,身份地位僅次於嫡福晉烏拉那拉氏,她有什麽好難受的?

  李氏咬了咬唇,小聲道:“妾身這段時間一直在想最近發生的事情,有些害怕,所以難受。”


  四爺觀察了一下李氏的表情,心底已猜測出七七八八。


  先前他觀察雲舒時已經總結了一番,李氏幾次發誓應驗,著實巧合。後來在鈕祜祿府,雲舒額娘生產時,又有多次雲舒所說的話應驗,當天淩柱那個寵妾的誓言也應驗了。


  巧合很多,樁樁件件都和雲舒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他猜測過。


  李氏以前從沒吃過癟,此次都在雲舒這裏栽跟頭,大約也會多想。


  今兒個在後花園碰到他,莫不是要趁機告狀?


  四爺不動聲色,隻淡淡問:“你害怕難受,是什麽緣故?”


  “妾身這個把月,運氣不太好。每次在雲格格跟前發誓總會應驗,”李氏怯生生小聲道:“而且雲格格說了兩次擔心妾身的話,偏偏都成真了。”


  四爺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李氏這番話,簡直就是在給雲舒扣罪名,還是大家都討厭,很難洗掉的惡名。


  李氏說著偷偷看了一眼四爺的表情,心底有些打鼓四爺到底會不會看在孩子的麵上站在她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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