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針尖對麥芒
黃美人，你讓我說什麽好。你竟然撇下我，飛奔到皇上身邊去了。
這下徹底把我也暴露了。我不得不拜道：“皇上，顏昭容。”
駱辰軒道：“起身吧。今日天氣甚好，是該出來走走。”
一旁的顏秀堇竟主動招呼道：“多日未見，各位妹妹身體可好。”
黃美人當然沒你那麽好，我看了看黃美人，她果然已露出一副苦相。我道：“謝謝昭容關心。我們一切安好。”
駱辰軒道：“朕已命人在楓露亭擺下了茶點，一起去吧。”
顏秀堇微笑著拉起黃美人，如主人般招呼她一同往楓露亭走去。駱辰軒轉身對我瞅了瞅，不悅道：“朕讓瑞公公給你的旨意，你沒看？”
我看了看自己，一身桃紅衣衫配草綠綢裙，真是俗不可耐。我低頭道：“稟皇上，臣妾看了。”
駱辰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歎道：“太後馬上就要回來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楓露亭內，一副和諧的家庭畫麵。駱辰軒坐在備下的紫檀龍椅上，悠哉地搖著手中的折扇。左邊的顏秀堇殷勤地端茶遞糕，右邊的黃美人也不閑著，正陪著說話。隻有我，如局外人一般，專心地喝著手中的茶。
這盞白茶真是好喝，香甘清雅，真乃人間絕品。還有桌上的各式糕點，太美味了。我眯著眼，自顧自地吃著，樂在其中。聽得駱辰軒道：“韓才人，你很喜歡這些糕點啊。”
您老真是眼觀四方，耳通八達。我還未答話，慶惠王在亭外拜道：“皇兄。”
駱辰軒提了提扇，道：“不必多禮。你坐吧。”
慶惠王坐在我對麵，極力隱藏著笑意。他對駱辰軒道：“皇兄，今日好興致。幾多佳人在懷。”
我飛快地朝他瞥了瞥眼，他裝作渾然未覺，又道：“皇兄，這宮裏稀奇事不少。不過有一件事，你聽了，肯定會吃驚。”
我一激動，立即從凳子上蹦起來，支吾道：“王爺，宮裏能有什麽事瞞得過皇上。”
慶惠王哈哈笑道：“對，我也奇怪。這件事怎會瞞得了皇上。就是-——”
我不等他說下去，一翻白眼，軟軟地倒了下去。這下果然封住了他的嘴，駱辰軒走過來，扶起我，問：“怎麽了？”
我虛弱地抬了眼皮，瞧見麵前慶惠王吃驚的樣子，簡直要笑出聲來。我道：“皇上，臣妾沒事，隻是稍稍有些乏。”
駱辰軒道：“朕送你回去吧。”
對不起，顏昭容，黃美人，我不是故意要惹你們生氣，隻是保命要緊啊。
臨走，我對慶惠王道：“王爺，受人之恩，我是不會忘記的。”
唉，見麵就吵。你們就不能聊聊天氣，聊聊衣服。一大早，就讓人無趣。看來想早回去，是不可能了。
我暗暗歎了口氣，呆呆地僵著。顏秀堇絲毫不慌亂，“還請太後娘娘明示。”
呼啦啦進來一撥人，我抬頭一瞧。咦，怎麽後宮有名分的嬪妃一個個全到了。
我尾隨安靜地坐下，一場好戲即將開場。
一出禦花園，我立刻精神起來。我對駱辰軒道：“皇上，臣妾感覺好多了，您還是請回吧。”
他看我瞬間神采飛揚，疑道：“你真沒事？”
我用力擺了擺手，還衝他傻傻地笑了笑。他道：“前兩天，韓大人還問起你。他說你從小身體不好，要多加注意才是。”
原來韓老爺還沒忘記他還有個女兒。我謝道：“多謝皇上關心。”
他轉身要往回走，我忽然喊道：“皇上，不管你聽到什麽，都不要放在心上。很多事，光聽沒用，得用心看。”
他頓了頓，卻沒有回頭理我，徑直走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奇怪的夢。明黃的傘蓋下，我和駱辰軒並肩而行，有說有笑。早上醒來，一想起這個夢，嚇了我一身的冷汗。
第二日一早，就聽雪貞說，淩太後回來了。我使勁蹬了幾下被子，嚷嚷道：“蟬衣，小姐我今天恐怕又凶多吉少了。”
蟬衣端了熱水進來，對我道：“小姐，你別老想著壞事。說不準，今日太後娘娘一高興，您今日就能平安回來了。”
我弓了身子，努嘴道：“本性難移。太後不會輕易對我改觀的。
蟬衣用熱棉巾給我敷臉，道：“小姐，你也得想想，看太後娘娘喜歡什麽。若是你做了讓她高興的事，自然也就不會為難你了。”
也對，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上次，駱辰軒說，太後喜素淨。我一身大紅大綠的，的確讓人刺眼。
我起身，在衣櫃裏尋了半天，沒發現一件合意的衣服。我道：“蟬衣，櫃子裏怎麽淨是些俗氣的衣服。”
蟬衣掩嘴笑道：“小姐，這還不是你吩咐的。每次製衣司的嬤嬤來，你都挑那些豔麗的布料。”
衣到用時方恨少。我正在跺腳，忽然雪貞進來道：“韓才人，瑞公公打賞來了。”
掀開蒙著錦緞的金漆托盤，一套玉色如意雲紋的衣衫。連相配的首飾也一應俱全。
我摸著那精巧的繡紋，笑道：“蟬衣，看來今天能睡個安穩覺了。”
臉上的脂粉仍厚，但淩太後見到我時，語氣已稍稍緩和，她隨意道：“韓才人，坐吧。”
顏秀堇還未到，隻有淩萱坐在我對麵的椅子上。她的眼睛有些紅腫，聽得淩太後哄道：“萱兒，沒什麽大不了的。等她來了，我來問問她。”
顏秀堇一進來，恭敬地拜道：“給太後娘娘請安。”
淩太後沒讓她起身，直接問：“我不在的幾日，你倒是不閑著啊。”
唉，見麵就吵。你們就不能聊聊天氣，聊聊衣服。一大早，就讓人無趣。看來想早回去，是不可能了。
我暗暗歎了口氣，呆呆地僵著。顏秀堇絲毫不慌亂，“還請太後娘娘明示。”
呼啦啦進來一撥人，我抬頭一瞧。咦，怎麽後宮有名分的嬪妃一個個全到了。
我尾隨安靜地坐下，一場好戲即將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