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婚罪很嚴重

  待我回到毓秀宮，又是嚇了蟬衣一跳，“小姐，你怎麽全身濕透了。”


  我換好衣服，一下倒在床上，對蟬衣道：“蟬衣，小姐我對不住你。每次回來，都讓你擔心。”


  蟬衣摸了摸我的額頭，道：“小姐，我去幫你煮些薑茶來。”


  我拉住她，苦著臉道：“蟬衣，先別忙。我沒事，小姐我要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


  蟬衣拍了拍心口，忐忑坐下，輕聲問：“小姐，出什麽事了。”


  算了，我怕你的小心髒受不了，我被認出來的事還是先別說了。我歎了口氣，裹了裹被子，對蟬衣道：“蟬衣，你幫我想個辦法，怎樣才能做隻縮頭烏龜呢。”


  蟬衣嚇道：“小姐，你又被罰啦。”


  “韓才人，奴婢是鍾靈宮的雪貞，奉旨前來伺候娘娘。”悅耳的女聲在門外響起。


  她，麵容姣好，尋常的宮衣也遮掩不了她曼妙的身材。她規矩地給我行禮道：“奴婢雪貞，見過娘娘。”


  我翻了翻眼珠，道：“鍾靈宮是哪位娘娘的居所？”


  雪貞回道：“是昭貴妃娘娘的居所。奴婢正是奉了貴妃娘娘的旨意，從今日起，留在毓秀宮伺候。”


  她態度良好，神色鎮靜，語聲動聽。讓人不由生起好感來，我扶起她，笑道：“不必多禮。”


  用完晚膳，皇上身邊的瑞公公忽然來了。他嚴肅道：“韓才人接旨。”


  我跪地拜了三拜，瑞公公這才從一旁的金漆托盤中，拿出一張小小的淡黃的書箋給我。


  “請才人收好。”瑞公公揮了下手中的拂塵，昂首走了。


  我歪在榻上，一邊剔牙，一邊展開書箋，上麵隻有一句話：“依朕看，母後喜素雅，你若能去浮豔之表，或能讓其改觀。”


  皇上今天肯定跟我一樣，吃飽了撐著。我隨手將書箋放在榻上，舒服地躺下。


  蟬衣端了薑茶，道：“小姐，皇上下什麽旨意了。”


  我懶懶道：“沒什麽，他看我太土了，讓我打扮打扮。”


  蟬衣很激動，開心道：“小姐，就是啊。你自從進了宮，反而沒從前在家好看了。”


  一旁收拾桌子的雪貞回頭道：“韓才人，你如此貌美，要得到皇上的寵愛是遲早的事。”


  我一下坐了起來，看著雪貞端碗走出去，呆呆地對蟬衣道：“你猜，昭貴妃為什麽要讓雪貞來。”


  蟬衣驚道：“小姐，你現在才發覺啊。這不明擺著，雪貞是來盯著小姐的。”


  皇上，你瞧見了吧，我這個沒得寵的人都這麽受上級領導的重視。如果我聽了你的話，那就要被重點包圍了。


  太後去了報國寺禮佛七天。這五日，我像匹放韁的小馬，每日好不快活。雪貞伺候我洗漱時，我無聊道：“雪貞，你進宮幾年了。”


  雪貞道：“奴婢十歲入宮，已經六年了。”


  我道：“你入宮比我久，很多事比我明白。有些事，可否請你告知。”


  雪貞溫婉一笑：“娘娘，有什麽事，你盡管問好了。”


  “各宮娘娘性情如何？”


  “貴妃娘娘性情柔順，在皇上身邊最久。從前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就納了貴妃娘娘做側妃。淑妃娘娘性情貞靜，平日裏很少出來，自從生了小公主，整日都待在宮中照料公主。麗妃娘娘的性情，想必不用我多說。至於戚修容，她身子嬌弱，又正得寵，脾氣有些反複。路美人，是去年剛封的，她和戚修容一直不合。兩人雖住在一宮，可是從不往來。”


  蟬衣端了早膳進來，對我道：“小姐，雪貞說的不對。現下得寵的，可是顏昭容。顏昭容已經在明德殿留宿五日了。”


  連雪貞聽到這個消息，也驚訝不已。她道：“看來顏昭容很得皇上喜歡。戚修容得寵之時，也不過留宿兩、三日。”


  丫頭們，不要被一點甜頭迷惑了。我不以為然道：“留宿五日？在我看來，這才不正常呢。”


  對了，就是這種求知若渴的表情。看著她們一臉不解，我緩緩道：“在我的家鄉，可不止五日，是一生一世。”


  我頗為得意地看著她們不可置信的神情，繼續道：“這是受律法保護的。”


  雪貞問：“若是做不到呢？”


  我雙手比劃了一下關門的動作，笑道：“抓去坐牢。”


  她們搖了搖頭，蟬衣道：“小姐，我不信。世上哪有這樣的事。若真是這樣，那皇上——”


  她不敢說下去，我開心笑了起來。不錯，若真是這樣，那皇上現在就得抓去坐牢。


  重婚罪是很嚴重的。


  雪貞正在為我塗粉，我趕緊道：“多塗點。越厚越好。”


  她正要問，忽然進來一個水藍衣衫的宮女，甜甜稟道：“奴婢香怡，是黃美人身邊的。”


  我好奇道：“你今日來是？”


  她抬頭道：“是我家主子要來見韓才人。”話畢，果然見到一臉倦容的黃美人走了進來。


  我跟這位黃美人算不上認識，更沒什麽交情，她到這兒來做什麽。我正疑惑著。黃美人很是熱情地撲過來，一下握住我的手，叫了聲：“妹妹。”


  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我嘴角抽動了一下，禮貌道：“不知黃美人今日來所謂何事？”


  她用繡帕掩了掩嘴，歎了口氣，坐下，道：“沒什麽事，我們可不如別人那麽忙。這幾日閑得慌，就到處走走。”


  唉，又是一個宮廷怨婦。好吧，我就做回好人，陪陪你。我對她道：“黃美人，既然你有空，我們去禦花園走走。”


  我把蟬衣和雪貞都叫上，一幫女人浩浩蕩蕩走向禦花園。一路上，黃美人三句離不了本行，不停地感歎：“妹妹，我真是羨慕顏昭容。家世相貌，一樣不少，難怪能得到皇上的寵愛。”


  黃美人，你看不到天這樣好，花這樣美，隻因你的心裏光在意那些惱人的事了。我帶你出來，可不是為了聽你發牢騷的。


  有時，你不得不感慨，命運是很蹊蹺的。這不，迎麵也走來一對浩大的人馬。黃蓋紫傘，我定睛一看，恨不得立即拉著黃美人逃回毓秀宮。


  來的正是駱辰軒和顏秀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