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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劫法場

  我和景行就這般在蜀州安穩的住了下來,賣給我們房子的楊大嬸住的離我們不算很遠,倒是時常來瞧瞧我們,帶一些她做的麵餅食物,我也將我自己存的酒給她帶一小壇子回去給她家裏人嚐嚐,引得她樂嗬嗬,與我們走得很近。


  尤其是聽說我們這幾日就要成親,熱情似火的楊大嬸給我介紹了不少相熟的鋪子,又打發她家的二小子替我們搬搬抬抬些大件的家具。


  我笑著推脫,"大嬸不必如此,我們也搬得來,何苦勞動楊二哥!"


  楊大嬸頭搖得撥浪鼓一般,拍著我的手背道,"閨女,你生得天仙一般的人,如何做得粗活兒?你家的相公也是文弱,不似我家這牛犢子,這些個活計從小幹得慣了!"


  我瞧著景行整個人又一僵,不由得又掩口笑了笑。


  楊大嬸又湊近道,"閨女,你家裏可還有姊妹?我家的二小子可還行?"

  那楊家的二小子憨厚老實,聽了他娘親這般推銷,早就棗紅了一張臉,轉身到院子裏坐著。


  景行不動聲色,繼續在案上鋪了紙作畫。


  待楊大嬸走了之後,景行才撇撇嘴,沒頭沒腦說了一句,

  "我們家中的姊妹,隻怕她家的二小子消受不了。"

  我哈哈一笑,"你還真是記仇呢!"

  他看了我一眼,"明年抱著我兒子給她送喜餅,她才曉得誰行誰不行呢!"

  我笑得捂著肚子在床上打滾,


  "我們玉樹臨風,俊美不凡的四殿下竟如此記仇!難道還吃一個市井小子的飛醋?"

  景行手中的筆管眼看就要被他握斷,我才連忙收了笑,伏在他身邊與他說話。


  "對了,在宮裏時我頗喜歡你安排來救我的王月亮。"

  "哦,她呀。"景行輕輕皺了皺眉,"那是個死心眼的女孩子,此刻亦不知如何了。"

  我手指繞著他的發絲道,"那你可曉得她要找的那個張無在哪裏?"

  "就在宮中。"景行道,"而且是在陶誠身邊。"

  "在她身邊?"我驚訝的瞪大眼睛。


  "是的,張無是五年前就入了陶府,然後跟著陶誠一起嫁到了劉無忌的太子府。"

  我更加詫異,"我曉得你們人家富貴人家娶親,是有新娘帶著滕妾一起陪嫁過來,可不曉得還有男子也可以算作嫁妝。"

  景行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若世人都如你一般規矩,那世間倒是少了太多的陰謀詭計!"

  我噘著嘴道,我可聽著不像好話。


  他哈哈仰頭一笑,那喉嚨的曲線在陽光下形成優美的弧線,這大概是我第一次對男人的性感有了現實的理解。


  他摸摸我的頭道,"自然是偷偷帶進去的,你大概不曉得自古宮廷中,便有無子嗣的嬪妃求子若渴,娘家便使了法子用水車裝了男子送入宮去,助自家的妃子懷上孩子。這種男子便被稱為小相公,事成之後便是留不得的。"

  "竟有這種事?"我長大嘴巴。


  這位陶禦史是個極善謀算鑽營的人,我猜測他定是看著皇後、李夫人等人先後入了宮,卻無人懷有子嗣,便私下覺得劉無忌當是不育,才為自己的女兒早早預備了小相公,也就是張無,送進太子府,目的是搶在所有人之前先懷上孩子。


  可是陶誠一直未曾懷孕,是出賣我之後才,難道。。。我定定的看著景行。


  "是的,"他將我往懷中帶了帶,陶誠心思更是細密,且相比她急功近利的父親,更加有城府,能夠一直隱忍,直到自己的地位穩固,才恰恰好懷了這一胎。


  我貼在他的脖頸處,悶悶道,"好在你不稀罕她,否則不是恰好做了她的小相公。"

  景行忍不住笑起來,"好在是遇到你,我算是撿了條命。沒被那黑寡婦捉了去,吃個幹淨。"

  "照你的意思,劉無忌是真的不育嗎?那這孩子便是張無的,那他豈不是很危險?已經有了孩子隻怕陶誠會殺了他。你為何不早早告訴王月亮?"

  景行歎了口氣,"這就是我不說的原因了,張無並不如你的想象,是個受害者。"

  "什麽?"


  "據我的探查,他應該是陶誠最想掩藏和保護的人,也就是說他才是陶誠一係列行為的幕後推手。


  所以他現在的身份是陶誠身邊的太監總管金崇元,而且是在陶誠得勢之後提升的,之前連見過他的都不是很多。"

  我連連搖頭道,"沒想到啊,世上狡猾的人大概都跑到未央宮裏了。"

  景行道,"所以我也不曉得如何對王月亮講,她苦苦找尋的情郎竟是一個太監。"

  我輕聲道,"也許她不是很在意呢?"


  "也許不在乎他是個太監,可是如果他不是,而是他主子陶誠的入幕之賓呢?"


  我無言以對,"那王月亮也太可憐了。"

  "寧可讓她守著一份還有希望的感情,總比一下子絕望好一些吧。張無入宮,潛心布局了這麽久,定然是有所圖謀的。"

  我摟住景行的脖子,"當真不曉得做皇帝有什麽好,這整個未央宮,隻怕都是在算計他一個人。"

  我們聊了一會天,然後便攜手去街上的綢緞莊選衣料。


  綢緞莊的老板許是見了景行覺得貴氣十足,定然是個大生意,是以格外熱情,圍著我像個大蝴蝶一般上下翻飛,連連將他最好的衣料都拉出來給我們選擇。


  我倒是看中了其中一個繡工極好的料子。


  那老板便道,"小姐眼力竟是極好的,不聞我們蜀州盛產繡品,這料子叫雲中錦,原本就難得,且隻有白色,這可是本店唯一一匹紅色的,若是用它做了嫁衣,定是如虹雲仙霧,九天玄女落凡塵一般,小姐原本容色驚人,若是穿了這雲中錦,隻怕這位官人要看呆了眼了!"

  我笑道,"老板倒真是一張好嘴!"


  老板和善笑道,"小姐有所不知,雖然做生意嘴上也是門功夫,可我也是看人準的,要說我見過另一位配得上這雲中錦的。。。"

  老板話音未落,門外便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喧鬧聲。


  我跟景行循窗望去,卻見是一隊衙役趕著兩輛囚車從長街上走來,兩邊有圍觀的百姓,卻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如今這囚車上的兩人,前麵的是一位白麵書生,通身的浩然正氣,即便是在囚車之上,依舊不改風采。


  後麵跟著的,是一位皮膚微黑的青年,雙眸精光四射,看著是個武功深厚之人,同前者一般,也是正義凜然,豪俠風範。


  我倒抽一口涼氣,這兩個人幾乎是腦門上印著“好人”“俊傑”的字樣,為何就要遭遇斬首之禍?

  老板在我身後歎了口氣,這便是我說的,另一位能配得上我雲中錦的人。


  原來這兩人,書生名叫呂還煙,後麵的便是他的異性兄弟林複曲,兩人本是當地有名的才子豪俠,那呂還煙今年參加了科舉原本是中了頭名狀元。


  卻在最後被知府替換成了自己的兒子,呂還煙一腔報國赤誠卻化為烏有,他的兄弟林複曲不服,幾次助他鳴冤,又要帶著他告禦狀。


  卻被知府以莫須有的罪名拿下大獄,如今怕夜長夢多,就要處決了兩人。


  老板神情悲痛,"這呂公子林大俠都是當世極好的人,可惜這人間啊,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這蜀州的百姓都是今日來為兩位義士送行的。"

  景行與我相視一眼,便告辭了老板,出了門,悄悄跟著囚車的方向走去。


  囚車到了菜市口,監斬官堂上坐穩,劊子手在兩人口中塞上木塞,這便是怕他們臨死之間不顧一切在百姓麵前說什麽。


  劊子手提著鬼頭刀,喝了一大碗酒,轉頭噴在了自己的刀上,那刀在日光下寒光碩碩,隻等著午時三刻一到,便渴飲鮮血。


  景行拍了拍我的手道,"娘子,好人不該被冤枉的。"

  我立刻會意,伸手一彈,兩人口中的木塞便不翼而飛。


  呂還煙愣了一下,便借著這個機會大聲喊道,

  "蜀州的父老鄉親,如今天下奸臣當道,朝廷再無清正之風,使我二人蒙受不白之冤,怪隻怪天道不彰,律法兒戲!


  今日呂還煙含冤而死,林複曲負屈而亡,我兄弟生不為人傑,但願死為鬼雄!定當率百萬鬼兵,替天行道,殺盡天下狗官!"

  呂狀元這一番慷慨激昂,令在場所有人都震撼不已。


  監斬官一看大事不妙,慌忙起身,雖然未到午時,卻連簽筒都擲了出去。


  "斬!快給我斬了他們!!"

  劊子手得令,一手舉起鬼頭刀,就要斬下,突然一陣狂風襲來,頓時飛沙走石,監斬官都被大風吹到地方,在狂風之中,緩緩走來一個男子。


  麵如冠玉,光華無限,正是景行。


  他一步一步走過來,卻讓刑場上的諸人感到無盡的威壓。


  "誰許你們,這般草菅人命?"他那原本溫和的眸子透出冷厲的光芒。


  "你,你是什麽人?竟然劫法場!!"那監斬官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景行淡淡開口,一指呂還煙。


  "呂狀元說要百萬鬼兵,我便給他送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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