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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節 終於鬆口

  張六兩的幾計猛藥顯然是起到了作用,周曉蓉慢慢把頭轉了過來,卻沒盯著張六兩看,而是慢慢把被子拉了起來,蒙上臉的周曉蓉啊的叫喊一聲之後嚎啕大哭, 屋外的顧先發幾人顯然是聽到了這哭聲,徐情潮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還是六兩有辦法,這才剛進去沒多久就有哭聲了。”


  顧先發道:“到底還是六兩知道如何拿捏周曉蓉的軟肋啊,女人啊何苦呢!”


  病房內的張六兩並沒有因為周曉蓉的大哭而去做些什麽,安靜的坐在那裏,他在等,等周曉蓉哭完以後把趙章的藏身之處說出來,那樣的話韓忘川就能盡快找到了!


  周曉蓉一直就在那哭,足足哭了十分鍾之多才漸漸平息了哭聲,她沒有把被子掀開,卻是使勁捶打著病床,張六兩起身自個倒了杯子白水喝了一通,喝完之後他繼續坐在床前等待。


  周曉蓉捶打完病床之後猛地一把掀開被子,直勾勾的看著張六兩。


  張六兩苦笑道:“哭完了?哭爽了沒?沒有的話繼續哭,把你這些年的不痛快全部哭出來!”


  周曉蓉伸手在床前的小櫃子上抽出幾張紙擦了擦眼淚和鼻涕,而後這才開口說道:“給我倒杯水去!”


  張六兩起身去給周曉蓉倒了杯水遞給她,周曉蓉估計是真渴了,也或許是哭累了,一杯子白水喝了個幹淨,而後她放下杯子指著凳子示意張六兩坐下。


  張六兩搖頭道:“時間緊迫,我要趙章的地址,因為韓忘川還在他手裏!”


  “你先坐下!韓忘川死不了!”周曉蓉衝張六兩喊道。


  張六兩聽到這反而笑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問道:“這麽說你想通了?肯把趙章的藏身之處告訴我了?”


  “你是怎麽知道我清楚趙章藏身之處的?”周曉蓉問道。


  “如果我說是猜的,你信嗎?”


  “我信你我就是傻逼,跟那個騷蹄子見過麵了?”


  “騷蹄子指的是河孝弟?”


  “明知故問!”周曉蓉還是那個周曉蓉,絲毫沒有因為痛過哭過就不會埋汰人,她口中的騷蹄子不是指跟她搶男人的河孝弟又能是誰?

  “見了,也談了,結果還行,燒你龍山飯館是她幹的,抓六子和她老婆徐青曼的人不是她幹的!”張六兩道出了這句話。


  周曉蓉聽到後卻沒有動怒氣,反而很淡定的說道:“我就知道是她搞的鬼,除了她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再沒有別人了,我隻是恨,恨我自己當年為何聽了趙章那白眼狼的話對她心慈手軟,否則的話我連她和她哥哥一起做了,興許就不會出現如今這個事情了!”


  “如果你做了,也許你現在呆的地方不應該是人民醫院這張病床上,應該是地下!”張六兩說道。


  “六子和小徐沒事吧?”周曉蓉卻問了這個問題。


  “沒有什麽大礙,就是徐青曼受了些驚嚇,六子還好,爺們嘛,皮糙肉厚的!”


  “你大可不必擔心韓忘川的生死,照我的理解,我了解趙章那個人,他不會殺了韓忘川,頂多也就在他身上放點血打幾處傷!”周曉蓉說道。


  “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得盡快找到他,趙章在韓忘川身上留幾處傷疤我就會在趙章身上同樣的位置留下幾處!”


  周曉蓉聽到這頓了頓,隨後開口說道:“沒有幫老娘在河孝弟那裏討回來點什麽?”


  “我就知道你得問這個,放心,少不了,我崩了那女人身邊的狗腿子一槍,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夠牛逼不?”張六兩笑著說道。


  “她什麽反應?”


  “什麽都沒說,安穩接下了!”


  “她還是那樣,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就跟當年跟我搶男人一樣,沒意思,都這麽多年了一點都沒有變,累了,真的累了,去找韓忘川吧,大東區郊區的奶牛場,那裏曾經是趙章一個手下的廠子,也是唯一一處天都市他能落腳的地方,我什麽都不想說了,太累,這個事情我也不想管了,人這輩子虧欠的人太多太多,我都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等我想通以後我自己會重建龍山飯館,至於其他事情就讓它隨風而去吧!”


  張六兩終於卸下了心裏那塊石頭,趙章的下落終於從周曉蓉的口中說了出來,而試想自己冒的這個險張六兩其實是很後怕的。


  對於先出麵去找河孝弟談判這一步,張六兩其實沒有抱多大的信心,至於把周曉蓉拖到了最後,是因為他堅信周曉蓉會自己想通,而留給她時間才是最好的路數,否則在第一時間出事以後就氣勢洶洶的找周曉蓉套信息,在火頭上的周曉蓉肯定不會告訴自己,這一連串的事情如今看來周曉蓉隻是知道放火燒龍山飯館的人是誰,當然還有最重要的趙章的藏身之處,把她拖到最後來談是很明智的,讓顧先發和郭塵奎守住周曉蓉實際是怕她自己去找河孝弟報仇。把周曉蓉守住,讓河孝弟鬆口最後出擊趙章,這樣的安排才是最正確的一道路數。


  張六兩起身說道:“自己想吃什麽就跟外麵的顧先發和郭塵奎說,我和老徐還得去找趙章要人,最後的陰謀還沒有揭開,趙章做這等事情是不是要逼出我爹還很難說,一切的一切好像才剛剛開始,這一連串的事情興許隻是趙章的頭牌戲碼,我在想他這次回來是要什麽的?”


  周曉蓉搖頭道:“他想的也許很簡單,或許你們把他想的太複雜了,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人難免會變的,至於他變成什麽樣子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要是敢做掉韓忘川,我會親手宰了他!”


  周曉蓉麵露殺機,深邃的眸子在這一刻尤其的醒目,看的張六兩一陣頭皮發麻,直到現在,張六兩才知道眼前的這個老板娘是會功夫的,而且功夫還不低,因為她赫然發現周曉蓉另外一隻拍在床頭小櫃子上的手已經把小櫃子拍出了一個深陷的凹坑。


  這個大智慧的老板娘在這一刻帥的一塌糊塗,可是誰又知道她那句累了倦了什麽都不想問了的話背後是多少良人一付卻再也無法回頭的狗一樣的江湖故事!


  誰的良人在等待那一壺寂寞的老酒綻放?


  誰的良人又在被解開一道道傷疤?


  到最後是否都是以一句累了倦了來歎出這一往無前的江湖和廟堂?


  張六兩大步子離開了病房,門外的三人見張六兩走出,已經解決完飯菜的他們三人集體起身,張六兩衝徐情潮道:“去大四方集合人,找趙章要人!”


  三人終於大大的舒了一口氣,張六兩的這句話預示著趙章的下落已經從周曉蓉嘴裏說了出來,最後的戰役已經開始了,踩過江龍的大戲開始上演!

  顧先發和郭塵奎依舊留在了病房門口守護,周曉蓉這邊還不能鬆懈,她有可能還被趙章當做梗來拿捏,如果趙章派人來這裏綁了周曉蓉,以此來威脅張六兩,那麽又得增加一個威脅給己方陣營,必須防患於未然才行。


  徐情潮開出車子,張六兩打通了楚九天的電話說道:“大四方集合!”


  楚九天聽到這便明白了,六兩這邊已經套出了趙章的藏身之處,於是他幹脆道:“馬上通知!”


  掛掉電話的張六兩揉了揉太陽穴位置,朝後靠了靠身體,對前排開車的徐情潮說道:“現在看來咱們都被趙章給玩了一通!”


  徐情潮聽到這不明白的問道:“為何這麽說?周曉蓉跟你說了什麽?”


  “她說趙章沒有太大的陰謀,但是我總覺得這事情不是那麽一回事,趙章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要的到底是什麽?他要地盤是不可能的事情,要人會要誰?要女人?要河孝弟和周曉蓉?老板娘說咱們把事情想複雜了,趙章沒那麽大野心,但是她有加了一句人始終會變的,所以我就有些捉摸不定了,你說趙章要的是什麽?隻是想看一看哪個女人會更愛她?”


  徐情潮聽完張六兩話思考了一陣,開口說道:“也許他要的是當年的自己,他想找回當年那種感覺!”


  “什麽感覺?”


  “比如他愛的女人,比如他對周曉蓉和河孝弟的承諾!”


  “要是這樣的話,這個男人夠奇葩的了,抓了韓忘川就是為了引起一連串事情的發生,最後引得河孝弟大怒燒了龍山飯館讓周曉蓉更加的嫉恨他,這男人是不是傻逼到極點了!”


  “誰又能猜得透這個男人的內心?”徐情潮意猶未盡的說道。


  “不管了,先把他找到再說,韓忘川那邊還在受苦,這犢子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咱們去救他!”


  徐情潮把車子開到了大四方會所,門口已經停靠了很多車子,楚九天已經通知了所有的人,就等張六兩安排人員組織營救韓忘川了。


  張六兩和徐情潮下車,從容走進大四方。


  夜已經是淩晨四點了,距離天亮沒幾個時辰了。


  就在張六兩和徐情潮閃進大四方會所後的五分鍾,一輛停靠在大四方對街胡同口的黑色桑塔納3000慢悠悠的開出,車裏有倆人,開車的司機長得一臉絡腮胡子,旁邊副駕駛端坐著一個表情深邃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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