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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腦子都渾了,哪經得住他的花言巧語?在她心裏,王爺是為了臉麵連命根子都不要的硬漢,他會屑於騙人?於是,她意念一動把所有人解了禁。
然後頭往下一耷,撒手人寰地睡著了。整個人在石邊縮成了軟塌塌的一坨。
大家的手腳瞬間恢複了自由,誰也沒吭聲。心有餘悸看看彼此,生怕驚醒了妖孽。
王爺臉上的溫柔消失了。慢條斯理整好狼狽的儀容,猛然一巴掌拍上狗屋,將它碎成了齏粉。
眾侍衛通通下跪:“屬下無能,懇請王爺恕罪。”
香枝見狀不妙,想上前抱住豆蔻逃跑,被呼雷一把拎過去,“給老子過來!混帳東西你死定了!”
豆蔻半點知覺都沒有。
假如睡眠可以丈量的話,她已睡到萬尺深的海溝裏去了。
不,應該說,是比十八層地獄還深的地方……純粹是死亡式的睡眠。
霍東宸緩步走過去,掐著這東西的脖子將她拎了起來。“劉元,架口大鍋,本王要把這混賬煮了。”
香枝拚命掙紮,大聲說:“說好不報複的呢!王爺說話還不如放屁呢,屁還臭一陣兒呢!”
呼雷臉都白了,一個手刀砍暈了她。
霍東宸倒是沒在意,微微一笑。他將那睡得噴香的少女摟到懷裏,憐惜似的摸著她軟乎乎的臉。
腦子裏已生出十九種法子,可以讓她哭著喊哥哥。他已經一刻都等不及了。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
第14章 014
香枝醒來時,已在王府外巷的一個三進小院裏。這是王爺賞給呼雷的小家。
她睜開眼,看到的是呼大牲口毛茸茸的臉,和一雙倦了似的眼睛。
“香兒你醒了,疼不疼?可把哥嚇瘋了。”他的嗓子很沙啞,好像被折磨老了似的,“來,喝點雞湯。哥親手燉的,忙得雞毛也沒弄幹淨,香兒莫嫌棄。”
香枝一聽,還敢笑納他的湯?她把臉別開,表示沒胃口,隻無力地問道:“豆豆呢?”
呼雷歎口氣,“在王爺手裏呢。你莫要想了,我待會兒立刻去府裏求情,拚死也要保下她。她既是你的姐妹,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香枝眼裏亮汪汪的,鼓起了兩包淚。再瞧向他時,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柔和。
“呼爺,隻要你救下豆豆,我姚香枝就是你的人。”她承諾道。
呼雷心裏樂得冒泡,心想,豆豆還用得著我救?把你給憨的!
他嘴上卻施恩不求報,“香兒何出此言。以前是哥對不住你,總愛欺負你逗樂子,如今是要痛改前非了。因為我知道,婚嫁一事逼迫了反而不美。救你姐妹是我應該的,嫁不嫁得看你情願。哥哥不逼你。”他一臉滄桑,兩眼柔情,全身都是醒悟。
香枝怔怔地想,這牲口正經起來倒也不算壞呢。
她凝定地瞧著他,好像認識到了他更深的一麵,一臉的不置信。
“呼雷哥,你此話可當真麽?”她的臉別樣認真,語氣從未這樣和氣過。
呼雷見她神態軟軟的,心裏更得意了,愈發要冒充個正人君子,“自然。我雖是個粗人,卻也知此事需講究個兩廂情願。你若實在不樂意,我堂堂大丈夫豈能為難你?”
他料想這話一說,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必定拔高,從此刮目相看,巴不得以身相許哩。
這會兒見她兩眼盈盈的,秋水波光,自知好事不遠了。馬上就能把嬌妻摟懷裏,好好實惠實惠。
可他沒想到的是,這香枝是個憨人。一聽可以不用嫁他了,哪肯放過機會?
立刻就順杆爬——不願嫁了。
她羞澀地一笑,也跟他交了個心:“不瞞大哥,我確實不情願嫁人。六道輪回太苦了,我好容易才得了人身,隻想勤修功德,追求長生之法。情愛最是催人老的,我不願沾惹。你幫我脫了奴籍,等同再造之恩,不嫌棄的話我認你做個大哥,往後給大哥洗衣做飯,縫縫補補。咱們相互照顧。隻是不要學世俗之人往情愛中尋快活,平白汙了這一身的清淨。你意下如何呢,好嗎?”
她這誌向以前是從未對人說過的。此刻把自己的真心掏給他了。
呼雷卻如同兜頭一盆冰水,呆住了。
他半張著嘴,愕然瞧著香枝,這秀美的臉蛋上由內而外散發著冰清之氣,令他如此的陌生。
他原以為,她對自己多少是有想頭的。堂堂的王府親兵統領,長得英武強壯,不吃喝嫖賭,又能給她妻子的身份,對女人來說還能更滋潤麽?
可他絕沒想到,這小不點兒心裏竟有這等誌向。一時,他隻覺天旋地轉,不知拿她如何是好了。一股強烈的酸疼從心裏漫出,毒液似的流向了四肢百骸。
他沉默了半晌,輕咳一聲,臉疼地擠出一句話來,“其實,我剛剛是說著玩的,香兒。我不要做你大哥,我隻做你男人。”
香枝下巴一掉,“哈”了一聲,“不是說不逼我的麽?”
呼雷臉一僵,低聲下氣地說,“是不逼你。我是求你。好不?”
“不好。我美夢都做上了,你又不給我做了。”就像好容易爬到高處,被人拽下來似的。
呼雷悔得腸子都疼了,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耳光。隔了一會,低聲下氣地說,“哥哪裏不好?總比李瓜、十三之流的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