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囂張
洛君暮靜靜地看了她幾秒，無奈地笑了。
雖然自己想聽到的不是這個，奈何她的話太讓他心動。
他能怎麽辦呢？
她說她姓洛哎……
“王爺，李公公求見。”門外的侍衛傳令。
“請他進來。”
“是！”
李公公？他怎麽來了，若淵出事了？
虞朝辭正想著，李公公緩步入內，看到她的那一刻臉上掛出了驚訝。不過好歹是皇上身邊的人，很快不動聲色地整理好儀態，向二位行了禮。
“煩李公公親自前來，是皇上那邊有事傳本王進宮嗎？”
“回王爺，並非如此。”李公公咽了咽嗓子。
攝政王今日怎這般客氣，和他說了這麽多話，平日他來都隻能在書房一堆折子後聽到他一句“有事快說”……
他低垂著頭：“老奴是將皇上今日已批閱的奏折送來，因時候不早，很多事情需要王爺抓緊定下。”
“嗯，送去本王書房即可。”
“呃……還有一事。”他頭垂得更低。
洛君暮睃了他一眼，沉聲道：“說！”
李公公被這一聲嚇了一驚：“昨日，林司馬向皇上啟奏中秋佳節本著的是闔家團圓，可邊關士兵遠在他鄉保家衛國無法回鄉，應當給予慰問，提出讓夜將軍帶軍糧、禮品去看望他們，說夜將軍為護國大將軍，代表皇上去，也讓士兵們知道皇上是掛念他們的。”
“皇上可有答應？”
“皇上認為此法可行，但夜將軍身份特殊，突然調離京城怕有不妥，便就沒有當下同意。”
李公公在腦子裏思索著皇上交代他的話，接著道：“王爺昨兒個去調查劉家村瘟疫的事後便無所蹤，皇上未能尋到機會找王爺商議，方才林司馬帶人再次上書，皇上聽聞王爺已回府，就連忙派小的前來告知，想明白王爺的意思。”
“那便就照著林司馬的意思執行吧。”他直接拍板定案，又道：“順便告訴皇上瘟疫之事乃是造謠，請陛下放寬心。”
“哎，老奴這就回去稟明皇上。”
洛君暮攤了攤手：“送李公公一程。”
“是！”
李公公在侍衛的相送下悄悄看了公主一眼，虞朝辭眉眼彎彎地朝他擺了擺手，而後又恢複了嚴肅的樣子：“林司馬在打夜墨塵的主意，此番出行必定危險重重。”
雖如此，可不得不去，因為林司馬的說法不無道理，若能成功到達，必定能穩定軍心，若淵不會放棄這次機會。
而路途遙遠，除了夜墨塵外，其實也沒有別的更適合的人選。
“論武功，林司馬的手下不一定能拿夜炩怎麽樣，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削弱中央勢力，好有機可乘。”
“不錯。”虞朝辭單手撐著下巴，心情比屋外烈日下迷路的鳥兒更煩悶。
“林司馬要造反的事，我還沒告訴若淵。”她眼巴巴看向他：“原本是怕打草驚蛇，現在想想還是盡早讓若淵做準備的好。”
“別擔心，他們成不了氣候。”洛君暮流轉的目光中盡顯遊刃有餘：“至於皇上，他最近處理政事來有些急躁，暫時先瞞著。畢竟以後，這種事應該少不了，也該讓他見識一下此類場麵。”
也不可能每次都由你來替他解決，他是周虞的皇帝，理應在磨礪中成長。
虞朝辭懂他的言外之意，可要做的準備，還是得做的：“以防夜墨塵被殺個措手不及，待會碰見了要提醒他一番。”
“嗯。”洛君暮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後起身：“還有很多折子等我審閱，我回書房了。”
他走得不幹不脆，虞朝辭追了上去，感覺他的眉眼透著份不開心。
“走這麽急？”他停下回看她：“這就要去找夜炩了？”
“不是。”她搖搖頭：“國事繁多，我想提醒你注意身體。”
“不管是真是假，段日卿既說了你上次昏迷是因勞累過度，我想還是小心點好。”
聞言，洛君暮愣怔了片刻，垂眸低語：“好，知道了。”
走至門外，他瞥向一旁的侍衛：“送公主回宮。”
“是！公主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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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抵達皇宮的時候，夜墨塵剛受了旨意準備回府，他著一身朝服，手裏緊緊攛著聖旨，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夜將軍。”
他正要上馬，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及時喊住。
“公主？”一陣猶豫後，他立馬拱手至眉，作天揖禮：“末將參見公主。”
“皇上命你帶人去幽州了？”虞朝辭抬手示意他起身。
夜墨塵不免驚訝，滿眼透著對她的不解。
“很奇怪嗎？林司馬上書好幾次了，我早有所耳聞。”她兀自解釋。
“原是這樣。”他目光落到聖旨上：“不錯，皇上派我去慰問士兵，明早就動身。”
“聽說那一塊山匪頻多，見你車馬浩蕩，多半是要算計掠財的。”
虞朝辭提出讓他小心謹慎、以防陷阱，不要浪費了皇上的心意，還寒了邊疆將士的心。
“敵暗我明，萬不可掉以輕心。”她語重心長道：“茲事體大，皇上將它委任與你，是對你寄予厚望，願平安歸來。”
夜墨塵知道她是站在國家的角度去提醒他，於是虛心接受：“謝公主提點，末將定當小心行事、不辱使命。”
什麽時候起，他們見麵都是些官場話了……彼時歡快的人兒變成了如今深沉的模樣，那道一蹦一跳、纏著他喊他炩哥哥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倘若她沒有喜歡過他、沒有對婉晴惡語相向，或許他們還能像小時候那般談笑風生。
他望著近在咫尺的熟悉臉龐，思緒卻逐漸飄遠、追憶不止。
“將軍還有別的話要說嗎？”虞朝辭淡漠地對上他的視線，將他拉回現實。
夜墨塵思慮了片刻，最終開口：“確有一事，末將最近聽聞了一些關於張小姐的傳聞，說她被公主關進地牢，不知……是真是假？”
他曾答應婉晴會將張芸婷的下落打探清楚，近期有了眉目，正好找公主確認一番。
“嗯，那不是傳聞。”她漠不關心地回應。
“不知張小姐犯了什麽錯，竟到了關進地牢的地步。”
“幹你什麽事？”她抽了抽嘴角，不耐煩道：“你現在應該把心思放到聖旨上，張芸婷在哪跟你有什麽關係。”
說完，她扭頭回宮，留給他一個囂張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