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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價值連城

  “流螢,方才那些人,是你府上的吧。”溫玉言對流螢說到。


  流螢皺眉,有些煩躁言,“別提了,我那父親不知怎的,居然要我去學針織女工?你也知我壓根兒就不是那塊料,可我父親非要我學,還把我關在房裏,所以我就……”


  “你就鑽狗洞,溜了出來。”溫玉言料到。


  流螢驚奇,“咦?你怎知?”


  溫玉言無奈笑言,“當初在私塾念書,你不也常從私塾牆邊狗洞,溜到大街上嗎?”


  “對啊,我想起來了,那時還是你,常替我望的風呢。”


  “我還記得有年,你吃的太多,卡在了洞裏。”


  “這不是我吃的太多,是那個洞本來就變小了,不賴我啊。”流螢啃著雞腿說到。


  她默默打量著眼前這位叫流螢的姑娘,說實話從她現在的行為舉止,完全無法將她與達官貴人家中的大家閨秀所聯係,但正是這灑脫的性子,又叫她同那些閨秀變得與眾不同,她生得一雙杏眼,黑白分明靈動至極,是個叫人心往的傾城美人。


  “好,不賴你。”溫玉言抬手擦掉了流螢嘴角粘上的油,笑意深深的注視著她。


  “今天是太陽打西邊起了嗎,你居然也會出門,還破天荒帶了個美人兒。”流螢嗦著手中的雞骨頭打趣溫玉言。


  溫玉言忙解釋,“出門是因為屋中太悶,帶她是阿卓母病,我暫遣他回家侍奉去了。”


  “哦,這樣啊。”流螢喝了口湯,忽然她又瞧見了自己府中的人,頭疼的拍了下額頭,扭頭對溫玉言說,“小哭包,我就不能陪你了,你們慢些吃。”


  “流螢……”溫玉言抬手似想拉住她,可指尖碰到她的衣角,卻又放了下去,欲言又止。


  這些十五靜靜看在眼中,而流螢並沒有發覺,她直接朝一邊樓梯跑去,急匆匆的下樓,卻又不慎與另一上樓的公子相撞。


  “誰呀,不長眼的嗎!”那公子氣憤的破口大罵。


  她跟著溫玉言趕緊起身走了過去。


  流螢抬頭一瞧,意外道,“是你!”


  “司徒流螢?”那公子又忽然笑了起來,說,“我當是那個不長眼的呢。”


  流螢懶得跟他廢話,想從他身邊走過,可他卻搖著折扇擋住了她的路,她從另一邊,他便也移了一步,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楚瀟然!”流螢終是按捺不住怒了,氣急敗壞言,“你這是何意!”


  楚瀟然,天盛楚丞相之子,因是獨子和流螢一樣,在家族中備受寵愛,花街柳巷的常客,整日遊手好閑揮金如土,是皇城有名的紈絝子弟。


  曾同流螢和溫玉言做過四年的同窗,那時他就坐於司徒流螢的身旁,楚瀟然厭煩流螢的刁蠻,流螢不喜楚瀟然的紈絝,二人是常常針鋒相對,互相向夫子檢舉對方。


  司徒流螢檢舉楚瀟然堂上看小人書,楚瀟然就檢舉她堂上偷吃花生米,氣司徒流螢下堂就薅他頭發一頓揍,還在他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疼的楚瀟然哭的鼻涕泡,都從鼻孔冒了出來。


  二人是他們私塾赫赫有名的死對頭。


  “司徒大小姐,這撞了人,不應聊表歉意嗎?”楚瀟然對她道。


  流螢翻了個白眼,心裏想,要是別人她自然是要道歉的,但是他,她還覺得剛剛撞輕了,應撞他個人仰馬翻!

  幾日前,她看中一釵子,剛要買時,這廝仗著自己財大氣粗,生給她截胡了,還故意在她麵前炫耀,這事兒她還氣著呢。


  “人?人在何處,為何我未瞧見?”流螢故意嘲弄於他。


  楚瀟然合扇指向自己,問,“難道小爺不是?”


  “楚小公子,真真是個聰慧之人。”司徒流螢噗嗤一笑。


  “你!”楚瀟然猛然反應過來,頓時語塞。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姑娘,她心中不由想到,旁邊的溫玉言嘴角微揚,眼神寵溺的注視著司徒流螢,目光中透著溫柔,雖然他的目光一直都很溫柔,但他看司徒流螢的溫柔似乎與往常不同,她隱約中覺察到了什麽,卻又沒有直麵的證據。


  司徒流螢見自己府中人已走近,盤算著不能再與楚瀟然再胡攪蠻纏下去了。


  “讓開。”司徒流螢將他往旁邊一推。


  楚瀟然後背猛的撞上了樓梯的扶手,他又快速拽住了流螢的手,道,“司徒小姐如此慌忙作甚?”


  “要你管,放手!”司徒流螢沒好氣道,心裏很是煩躁。


  “司徒流螢,你到底再躲什麽?”她越是這樣緊張兮兮的,楚瀟然就越看出了些門道,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他忽然就明白了,“原來你在躲他們啊。”


  說著,他就賤兮兮的衝那邊大喊了一聲,“喂!你們家小姐在這裏!”


  “楚瀟然,你個王八蛋!”司徒流螢頓時一腳就踹了過去,甩開他的手掉頭就跑。


  “這女人。”楚瀟然揉著被她踹的發疼的膝蓋,同身邊的酒友言,“以後誰娶她誰倒黴!”


  “楚兄啊楚兄。”酒友笑道,“你好端端招惹她作甚,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誰叫我一見那丫頭就不順眼,我可沒招惹她,隻是就想跟她過不去,她的不開心就是我的開心。”楚瀟然吊兒郎當的上樓,在樓口又見溫玉言二人。


  “喲,這不是王爺嘛,王爺安好。”楚瀟然粗略的作揖行了一禮。


  “楚小公子安好。”溫玉言回了一禮。


  楚瀟然開扇輕搖,說,“王爺我等還有要事相談,就不叨擾王爺了,告辭。”


  然後未等溫玉言發話,他們一行人直接從溫玉言身邊走過,一路嬉笑的往前而去。


  “他們怎可如此?”她替溫玉言憤憤不平,哪有王爺未走,他們倒先行的,這壓根就是沒把他放在眼裏。


  溫玉言輕描淡寫了句,“無妨,走吧。”


  看著他的背影,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可是他是真的不在意嗎?


  一朝王爺,皇室血脈,卻落得個人人可輕之地,她也不知道……


  回府後溫玉言入房稍作休息,他休息時不喜歡有人在旁伺候,便遣她先回房去,她也就回了自己房。


  隻是沒想到剛進門,就看到阿園一行人拿著溫玉言賞她的那支筆,在牆麵和地上亂塗亂畫嬉戲打鬧,筆頭的毛都已經淩亂張開,毛還掉落了不少。


  “阿園姐姐。”她急忙上前詢問,“此筆可是我的?”


  “對啊,就是你的,反正你也不常用,給我們玩玩兒啊。”阿園笑道。


  她心裏生了氣,說,“姐姐們取我之物,難道不應知會我一聲,經我之允否?而且筆怎能如此對待!”


  “不是……”阿園不以為然,言,“同在一個屋簷下,就不必如此計較這些細枝末節了吧,更況且不就一支筆嘛,十五你如此大驚小怪,未免也太過小家子氣了?”


  “就是。”旁邊的人附和的說著。


  她知話不投機半句多,於是幹脆向伸手直道,“還請姐姐將筆還於我。”


  阿園冷笑了一聲,說,“不就一支幾文錢的破筆嘛,還你就是,我還不稀罕!”


  說著,阿園就朝她丟了過去,筆砸了一下她的臉,掉落於地。


  她緩緩蹲下,伸手撿筆。


  阿園嘲諷道,“真是個沒見過世麵的下賤胚子,這筆也不是什麽稀罕物,在我家是一抓一大把,也就你還寶貝的不行,這人啊還是得見見世麵,不然這窮酸氣可真夠臭的。”


  四周響起了一片嘲笑之聲,她蹲著沉默不語,暗自握緊了手中的筆,聽著頭頂上那些刺耳的笑聲,然而房中的人並不知,這一切都被溫玉言悄悄看在了眼中。


  夜裏,她獨自在院中,靠著微弱的燭光,一遍遍的撫著,那被糟踐一塌糊塗的毛筆頭,可怎麽捋也捋不順那些炸開的毛。


  看著筆變成了這個樣子,她心裏是非常的難受。


  有一道陰影投了下來,她抬頭一看居然是溫玉言!


  “王…王爺?”她趕緊起身行禮。


  溫玉言問,“夜已深,為何不休息?”


  “奴……”她欲言又止,低頭看向手中的筆。


  溫玉言伸手將筆拿了過去,說,“她們說的沒錯,一支不值錢的筆,壞了就壞了,你也無需太在意。”


  “不。”她難過的說,“也許此筆對她們而言分文不值,可對於十五而言卻是價值連城。”


  “此話怎講?”溫玉言倒是好奇,明明是支幾文錢的筆,怎到她哪就價值連城了?

  “因為這是王爺賞的……”


  溫玉言心裏頓時猛的一顫。


  她抬頭對他說,“世間萬物本身就無價值可言,它們的價值皆由人而定,對於十五而言,王爺給的就是這世上,最最珍貴的東西。”


  因為是他,所以價值連城……


  看著十五真摯的目光,溫玉言的內心被觸動,自懂事起,他早就習慣了輕視和忽略,眼下忽然被人如此看重,他竟感到手足無措。


  溫玉言看著手中的筆,壞成這樣已然是修不好,麵前的十五愁容滿麵,他不喜歡看到這般的十五。


  “十五,隨我來。”溫玉言說到,拿著她的筆,往書房而去。


  她不明白他好端端要她去書房作甚,但也乖乖的跟著去了。


  到了書房後,溫玉言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個長形木盒,盒上還雕刻著精致的紅梅。


  “打開它。”溫玉言將木盒遞給了她。


  她順從的將木盒小心打開,裏麵裝著一支嶄新的筆。


  “是白玉紫毫筆!”她驚喜道。


  溫玉言有些意外,笑言,“皇家禦筆都識,十五你見地不小啊。”


  “奴隻是偶然曾聽家父講述過。”她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回。


  溫玉言又說,“能夠一眼認出,也是很不錯了。”


  “謝王爺誇獎。”


  “現在就謝了,等會兒你是否又得謝一遍?”


  不懂他此言是何意,她一頭霧水。


  溫玉言又不緊不慢笑言,“這筆以後就是你的了。”


  什麽!

  她頓時大吃一驚,忙言,“王爺這不可!”


  “為何不可?你不喜?”溫玉言不解。


  她直搖頭,說,“這樣的筆奴怎會不喜,隻是正因為此筆太過於貴重,奴隻是賤民之身,此筆落於奴手,隻怕是糟踐了。”


  “我用不慣此筆,府中隻有你會寫字,反正閑置也是閑置,倒不如給了你,這樣才算不得糟踐,你就拿著吧,她們不是嘲笑你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嗎?那本王就給你個值錢的,不要再推辭了。”溫玉言執意給她。


  她拿著筆心裏萬分激動,欲跪,但又想起他之前的話,便鄭重鞠躬行禮,言,“奴多謝王爺抬愛。”


  看著盒中的筆,她情不自禁的,開心笑了起來,眼中滿是喜悅和歡喜。


  “回去休息吧,我也要歇了。”溫玉言道。


  “嗯,那王爺好生休息。”她直點了點頭,視若珍寶的抱著筆盒,提著裙子歡快的小跑了出去。


  溫玉言想,她怎麽跟小孩兒似的,說難過便難過,但也很容易滿足,給一點糖就會樂不可支,喜怒哀樂全於麵。


  不過,這樣也很好,他輕輕一笑……


  司徒流螢將竹梯靠牆立好,然後熟練的爬上了牆頭,剛轉身打算把身後的竹梯放到牆裏好下去時,她竟發現自己梯子不見了!


  “喂!”楚瀟然滿麵笑意的立在牆下叫了她一聲。


  流螢這才發現自己的梯子在他身後。


  “怎麽又是你?”


  楚瀟然仰頭對她笑道,“司徒大小姐真是個怪人哉,好好的大門不走,日日翻牆而入,我竟不知您還有如此癖好。”


  “要你管!快把梯子還我!”司徒流螢甚是氣憤。


  楚瀟然故意言,“梯子?何處有梯子?”


  “楚小公子,年紀輕輕怎就瞎了眼呢?”流螢反嘲他。


  楚瀟然笑而不語,也不把梯子給她搬回來。


  流螢下又下不去,叫人又不敢叫,畢竟她是偷溜出來的,可不能讓家裏人發覺。


  “楚瀟然!”兩難的司徒流螢逐漸暴怒,直言,“識相的快把梯子還來,否則老娘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司徒大小姐還是下來了,再說此話吧。”楚瀟然打定司徒流螢不敢叫人,故意刁難戲弄於她,給她氣的是火冒三丈。


  看著他悠哉悠哉的模樣,司徒流螢氣的破口大罵著,“楚瀟然,你個龜兒子,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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