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你想說什麽!”溫慎言惱羞成怒。
十五知道他心中在意了,不慌不忙道,“奴婢隻是想告訴殿下,沒有人會將權利拱手相讓而且也不要太早做夢,就算您坐上了帝位,那也將會是一個傀儡皇帝罷了,就像現在一樣,生殺大權從未掌握在你自己手中過。”
溫慎言加重了手中的力度,掐的十五無法呼吸,他怒目圓睜道,“臭女人,你詭計多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挑撥我和母後的關係,可是你忘了,我是她的親子,她不可能會如此待我!”
“親子又如何。”十五被迫仰著頭,艱難的說,“皇後娘娘可是不惜拿腹中子做賭注,隻為陷害清秋娘娘,今日她能拿子換皇後之位,它日她就能換帝位!”
“你少在這裏妖言惑眾!”溫慎言暴戾的死掐著她。
十五唇色漸紫,言,“你……若不信……就去查查當年……清秋娘娘之死……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溫慎言手背青筋暴起,他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能聽這個女人的話,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但最終他還是鬆開了她,十五大口喘著氣。
溫慎言氣憤的甩袖離去。
而十五則被鎖進了房中。
溫玉言將虎符交給了楚瀟然,讓他前往北方調遣兵馬。
“王爺,你不去找找十五姑娘嗎?”姚顧川憂心忡忡道。
溫玉言說,“我知道她在哪。”
“您知道她在哪?”姚顧川吃驚。
溫玉言看著麵前的圖,語重心長道,“我們必須盡快扳倒賢仁與太子,隻有這樣才能夠救十五。”
“您的意思是說,十五在太子和賢仁手中?您確定嗎?”姚顧川質疑。
溫玉言篤定道,“她留信給了我……”
原來,被溫慎言抓住,其實都是十五設計好的,就算有兵符和兩千人,但他們的勝算也不是太大,所以她需要一個反間計!
“她一個人可以對付溫慎言嗎?萬一出事了怎麽辦?”姚顧川得知心裏更急。
溫玉言心中也擔憂,但他明白,眼下自己更要冷靜,因為十五再等著自己去支援!
他垂頭,語重心長的說,“十五不會出事的,她一定可以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溫慎言前往了鳳乾宮,賢仁忙叫他一道用膳。
“母後,當年您腹中的孩子,是如何沒的?”溫慎言忽然問起賢仁。
賢仁道,“你不是知道嘛,被清秋那賤人的狗,給害死的。”
溫慎言若有所思,又同她說,“母後,現在父皇就快要不行了,反正我不日便要登基,不如您先把玉璽給我可否?”
賢仁夾菜的手停頓了一下,才夾起菜放他碗中,語氣和藹的說,“慎言啊,母後不是說了嘛,眼下朝局還不穩,等穩了就把玉璽和帝位一並給你。”
“眼下朝局還有何處不穩?威脅我們的人,死的死,貶的貶,眼下我們權傾朝野,為何還不算穩?在母後的眼中,究竟怎樣才算是?”溫慎言帶著質問。
賢仁起疑,說,“慎言,你今日的話,似乎不太像平日裏的話,是不是有人跟你胡說八道了些什麽?”
“沒有,兒臣就……隨口說說。”溫慎言低頭默默吃起了飯,可心中卻有些開始,相信了十五的話。
後來他找到了長孫霏霏。
“長孫郡主,別來無恙啊?”溫慎言抬手輕佻的欲摸她的臉。
長孫霏霏直接將其手打開,說,“太子殿下,請自重!”
“自重?你居然說自重?”溫慎言輕蔑的說,“長孫霏霏,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道你嗎?你不過就是個萬人相嚐的娼妓,這身子髒了就是髒了,別以為穿上衣服,你就是幹幹淨淨的郡主!”
“所以你跟本太子,在這裝什麽矜持?”溫慎言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一把拽到了跟前,“要不今夜就來伺候伺候本太子吧。”
長孫霏霏冷言,“我隻聽候皇後娘娘的,娘娘要我伺候太子,我自會伺候,但現在沒有,所以恕不奉陪!”
“長孫霏霏你別不識好歹!”溫慎言將她一下按到了身後的樹幹上,“將來我才是這天盛之主!”
長孫霏霏不屑一笑,將他推開,理了理自己的衣物,說,“那就等您成了天盛之主,再說吧。”
她從他身邊走過,溫慎言又拽住了她的手腕,質問,“長孫霏霏,告訴我,當年清秋娘娘殘害皇子一事,是不是我母後一手策劃?”
“怎麽,太子殿下怕布小皇子的後塵嗎?放心,您現在是她唯一的孩子,她不會把你如何,但至於後麵是怎樣的帝王,就不得而知了。”長孫霏霏意味不明的一笑,甩開了他的手,有恃無恐的離開。
原來真的如那臭女人所言……
他知道母後狠,但是沒想到這麽狠,連自己的親子都不放過,這叫他不由想起過往種種。
溫慎言攥緊了拳頭,心中開始憂慮。
七年前,溫慎言曾十分心悅,賢仁身邊的一位宮女,為了那宮女曾多次忤逆賢仁,於是賢仁為了懲罰他,逼著他親手殺死了那名宮女,從此溫慎言性情大變,變得冷漠暴戾。
這就是十五想要策反溫慎言的主要原因,她不幸此事還不能,在溫慎言心中埋下一根刺,也許這根刺很小,但對於十五而言,足以攻心。
房門被推開,一縷陽光照在了十五的臉上,她閉著雙眼不為所動。
“你居然還有閑情逸致睡覺?”溫慎言走到她麵前,冷言。
十五平淡的說,“我現在是殿下的階下囚,性命全掌握在殿下手中,除了睡覺我又能做什麽呢?”
“那你不怕從此長眠不醒?”
十五頓時睜開了眼睛,看向他,眼神流露著些畏懼之色。
溫慎言見此,問,“女人,你想不想活命?”
“那太子殿下,會給我活命的機會嗎?”十五反問。
“你若願助我,脫離眼下困境,本太子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溫慎言在她對麵坐下,問,“說,本太子眼下該如何,才能不成為傀儡皇帝?”
“如果我是殿下,那麽我會選擇,先發製人。”十五道,“趁皇後娘娘對您,還沒有什麽防提防,先攻其不備,不過在此之前,您必須得有自己的心腹之人,奪回玉璽,但我猜殿下身邊的這些侍衛,都是娘娘給你的吧?”
“這些美名其曰是在保護您,聽從您的差遣,可實則也是在監視您。”
溫慎言不可否認,她說的很對,自從和薛罡的事情敗露後,母後就將他手中所有人都換了。
“那我眼下該如何是好?”溫慎言追問。
十五道,“眼下官場中處處都是皇後娘娘的人,所以您不能再找官場中人。”
“不尋官場,那尋何處?”
“江湖。”十五說,“江湖中人,”
“說的輕巧,江湖中人從來都不會參與朝堂之事,那些人又臭又硬完全不懂的變通。”
“那不過是大部分江湖中人罷了,也有些人他們是想要升官發財的,比如我曾經的主子賈老六,他手下的兄弟至少後七八百,且個個都是武藝高強的練家子。”
溫慎言疑惑,“你除了溫玉言,還有別的主子?”
“我來自黑市,是後來才入的王府。”十五起身一麵清閑的走動,一麵說,“賈老六這個人貪財好色,利欲熏心,跟一般的江湖中人截然不同,殿下若能說服他為您效勞,必定事半功倍。”
“他人在何處?”
“東門十三巷。”
“所以殿下現在能放了我嗎?”十五走回到他身邊,倚靠著桌邊問。
溫慎言起身,道,“不急,待我取得玉璽,成為天盛帝王後,我自會放了你。”
“溫慎言,你言而無信!”十五著急了起來,“你方才明明說過,會放了我!”
“可我並未允諾何時放你,所以你就安心在此等待吧。”他十分得意走出了房門。
十五惱怒的表情頓時消失,她坐下心中想著,溫玉言,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了。
溫慎言在尋賈老六前,特意查了十五的身世,發現她的確是出自黑市,並非什麽清白身家。
消除了心中顧慮後,他便支開了身邊的人,獨自前往十三巷。
“王爺,外頭有位男子,自稱要尋賈老六。”士兵進來通報到。
溫玉言走到窗邊,從這裏他剛好可以看的門口,果真看到了一個男子,他一眼便認出了溫慎言。
“看來,十五的計劃奏效了。”溫玉言轉身同藍玄機道,“師傅。”
藍玄機曉得他要說什麽,直言,“知道了,知道了。”
隨後他就拿出了一顆藥丸,並叮囑,“記住,這藥隻能維持半柱香時間。”
“足夠了。”溫玉言服下藥,轉而戴上了早已備好的人皮麵具。
溫慎言被帶入房中,直接桌邊坐著個中年男子。
“閣下就是賈老六?”溫慎言問。
溫玉言回,“是,不知閣下是何人?”
溫慎言在他麵前坐下,道,“吾乃是東宮太子溫慎言。”
“我怎麽信你是東宮太子?”溫玉言故意質疑。
溫慎言亮出了自己的太子玉佩。
“你當真是太子!”溫玉言假意驚訝,又故做鎮靜,說,“太子殿下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我知你們江湖人不愛拐彎抹角,本太子就直說了,聽聞你手上有百十來個兄弟,不知你可願帶著他們為本太子效力?”溫慎言開門見山到。
溫玉言問,“那殿下能給我什麽?”
“你想要什麽?”溫慎言反問。
“驃騎大將軍。”溫玉言開口到。
溫慎言冷笑,“賈老六,你野心不小啊,你可知這是何官職嗎?”
“自然知道。”
溫慎言想了一下,道,“好!若你能助我奪得玉璽,本太子便如你所願!”
溫玉言起身向其抱拳,“那麽我賈老六從今往後,便聽從殿下任何差遣,鞠躬盡卒,萬死不辭!”
說著,他俯身向溫慎言鞠躬。
“你暫且在此候命,屆時我自會傳信給你們。”溫慎言道。
“是。”
他起身離開了房中。
溫玉言恭維的再次抱歉言,“小人恭送太子殿下。”
待他走出房門的那一刻,溫玉言臉上的笑意,頃刻蕩然無存,眼中滿是殺氣。
賢仁近來春風得意,悠閑的在禦花園中賞花,這時溫慎言走了過來。
“兒臣見過母後。”溫慎言行禮道。
賢仁轉過身看向他,忽想起什麽,說,“再過幾日便是慎言的生辰的吧?”
“是。”
賢仁笑道,“來母後宮中過吧,母後為你多多備些你愛吃的菜,我們母子好好聚聚。”
“好。”溫慎言點頭同意,假意笑著。
待他走後,賢仁同身邊的長孫霏霏說,“你看,這母子之間,何來的隔夜仇。”
長孫霏霏笑了笑。
夜間,溫玉言收到了溫慎言的。
溫玉言將信燒掉,走回到桌邊,桌上還有這一局沒有下完的棋局,他從盒中取出一子,喃喃,“終於要收尾了。”
棋子落下,窗外枝頭傳出幾聲鴉叫……
七日後,賢仁為溫慎言設宴,溫慎言也很快前來赴約。
賢仁敏銳的發現,他身邊跟了個陌生的男子。
“慎言,這是你新招的手下?”賢仁問起。
“是。”溫慎言又反問,“母後,我應該是可以自己收屬下的吧?”
“當然可以,你是太子,你想做什麽都行。”賢仁聽出溫慎言語氣中絲絲不悅,為了不想打破這精心準備的相聚氣氛,她哄到。
溫慎言沉默半響,終究還是問了那句話,“母後,你什麽時候把玉璽給我?”
賢仁一怔,笑著說,“母後不是同你說了很多次,時機成熟了就給你嗎?眼下整個天盛都掌握在母後手中,你還怕帝位和玉璽跑了不成。”
“我是怕母後。”溫慎言冷言。
賢仁不解,“你怕母後作甚?”
“我怕母後,會像殺了那個孩子一樣,殺了我而換取自己的地位。”溫慎言看向她。
“放肆!”賢仁一拍桌麵,“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放肆是你!”溫慎言起身怒言,“你隻是個婦道人家,憑什麽對我大呼小叫!”
“溫慎言,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怎麽出來的,若不是本宮,你還被困戒律閣!”賢仁怒斥。
溫慎言冷哼,一聲令下,“動手!”
賢仁隻聽屋外一陣打鬥之聲,血飛濺而來染紅了窗紙,侍衛趕緊進來護住了賢仁。
但溫慎言的人也殺了進來。
“母後。”溫慎言道,“您可知,這桌上沒有一道菜是我愛吃的,我之所以說愛吃,是因為母後您希望我愛吃,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對母後阿諛奉承。”
溫慎言威脅說,“還請母後,將玉璽交還給我,這樣至少您還會是天盛的皇太後。”
“我處處為你鋪路著想,你竟是這麽報答母後的嗎!”賢仁痛心疾首。
“還不是被您逼的!”溫慎言厭惡至極的說,“從小到大,不管我喜不喜,你覺得我需要的東西,就非逼著我做,我已經受夠了這種被掌控的日子!”
“我不要再聽任何人的話,我要自己做主,我才是天盛真正的主宰者!”溫慎言拔出了劍指向她,“把玉璽交出來!”
“慎言,你太讓母後失望了……”賢仁想不到有一天,居然會被自己的親兒子背叛。
溫慎言見賢仁那難過的樣子,心中已經不為所動,“看來,您還是不肯交出玉璽,那就不要怪兒臣了,來人,將他們拿下!”
可是叫溫慎言沒想到的是,身邊的人卻忽然對自己出了手,溫慎言來不及防備腳上立刻中了一刀,一下跪在了溫玉言身邊。
“賈老六,你這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