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靜知坐在地上,眼淚再也無法控製,她推開清秋,微微仰臉看著他;“孟紹霆,你這樣鬧,有什麽意思?就算你真的喜歡我,又有什麽用?我心裏早就沒有你了,我也不想再看到你,我隻想過安安穩穩平平靜靜的生活,你為什麽就不成全我?”


  “有什麽意思?傅靜知你以為你是誰?你既然這樣堅貞不屈,那時候生完你們的孩子,你就去尋死啊,你不是見天說我強.暴了你,覺得對不起紹軒嗎?你既然這樣想,你怎麽不一死了之?”


  孟紹霆早就氣的失去了理智,他恨這個女人,他恨到寧願她已經死了,而不是這樣活著來折磨他!


  “死?”靜知忽然睜大了眼睛,她眼前蒙了一層淚霧,漸漸看不清麵前站著的那些人,他這樣糾.纏她,給她製造這樣無法解決的難題,他把她逼到無路可走,卻偏偏還要用喜歡她這樣的借口來縱容自己的無恥,他這樣欺負她,這樣羞辱她之後,卻來質問她為什麽不去死?


  靜知忽然覺得好笑,她也就真的笑出了聲來,她笑的涕淚俱下,笑的直不起腰來。。


  清秋像是傻了一樣看著她,呐呐不敢言:“靜知,你……靜知……”


  迎孟紹霆望著她,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從他的心底滋生出來,他張張嘴想說什麽,卻發不出聲音,他想要走過去將她從地上拉起來,但他卻忽然推開了沈北城轉身走了……


  他剛走了兩步,卻忽然聽到清秋的尖叫:“啊……靜知——”


  孟紹霆的步子一下子停住,他耳中尖銳的轟鳴之後,就什麽都聽不到了,他沒有回頭,但他漸漸聽到身後傳來撞擊的悶響還有女人痛苦的呻.吟。


  他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他的眼眶突地熱了起來,似乎有什麽液體在向外湧,他抬起手背擦拭一下,冰涼的一片,好像是眼淚。


  “你傻啊靜知!”清秋眼淚也掉了下來,而相思正將靜知從何以桀的懷中扶起來,她方才向身邊的牆壁撞上去,卻幸好她和何以桀正巧回來,情急之下何以桀來不及拉住她,隻好擋在了牆上,而靜知就撞在了何以桀的胸口。


  雖然情況並不算遭,但她因為拚盡了全身的力氣,還是撞的臉色發白,額上紅腫了一大塊,而何以桀都捂著胸口,一臉的暗色,似在隱忍疼痛。


  “孟紹霆你幹什麽呢?你想把靜知姐逼死是不是?你喜歡人就是這樣喜歡的?你去看看,去看看你把她害成什麽樣了?你怎麽跟我和清秋姐保證的?你說你會對她好,你就是這樣對她的?你愣著幹什麽?啊?孟紹霆你是不是人?她都要自殺了,你竟然還站著不動?”


  相思氣的渾身直哆嗦,她死命的扯了孟紹霆過去,將他推到靜知的身邊。


  孟紹霆這才看清靜知的神色,她好像還沒回轉過神來,兩隻漂亮的眸子裏都是恍惚的神色,而額頭上明顯的紅了一大塊,但眼淚卻是無意識的向下淌,他的心早就軟了,那些所謂的麵子忽然就被拋在了一邊,他彎腰抱住她,死命的將她摟在懷裏:“靜知,靜知……你別嚇我,我不想你死,我說的隻是氣話,隻是氣話,我是惱你說出那樣絕情的話,才會故意這樣說來氣你,靜知……”


  靜知被他搖晃的難受,而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像是忽然積攢到了一定的程度,再不爆發就要死掉了一樣,她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哭的聲音那樣大,那樣的哀戚,她發了瘋一樣捶打著他,她揪住他的頭發不要命的拉扯,她伸出手去抓他的脖子,她把自己所有的風度和優雅都拋在了腦後,她隻想打他,隻想狠狠的打他,讓他也嚐嚐疼的滋味兒,讓他也嚐嚐這種滋味兒好不好受……


  孟紹霆眼睛通紅,他的頭發被她揪的亂糟糟的,脖子上也抓出來幾條血痕,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捶他,他竟然覺得骨頭都要被她錘斷了,但他不反抗,依舊是緊緊抱著她,一遍一遍叫她的名字,有些委屈的,心疼的,叫她的名字。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孟紹霆,你要怎麽才肯放過我?你說,你告訴我啊……我隻是害怕了你,不想見你,我隻是想一個人帶著我的小包子生活,你為什麽不肯成全我?孟紹霆……是不是真要我死你才肯放了我?是不是你非要看我死才滿意,你說,你說啊……我恨你,我恨你!孟紹霆,你知不知道我多恨你,你毀了我,你毀了我一輩子的幸福,我恨你,我死也不會原諒你,我恨你!”


  她一邊捏著拳頭死命的錘他的背一邊大聲的哭喊,清秋輕輕的捂住嘴,隻覺得說不出的酸楚彌漫在她的心口,傷害已經留下了,就算是刻意的讓自己遺忘,卻還是會在想起來的時候全身都痛,像是每到雨天都要發作的風濕痛。


  像是她此刻的心境,她和沈北城和好了,但她清楚知道,他們再回不到從前,再也回不去了。


  相思卻沒有哭,她隻是站在那裏,看著坐在地上相擁的那兩個人,她真是羨慕傅靜知,她羨慕的幾乎都要發瘋了。


  如果有一個男人肯這樣對她,她願意舍棄一切留在他的身邊,但她這輩子早已是廢人,她想要幸福,比登天還難。


  沈北城望一眼清秋,眼底漸漸有了鬱色,他這樣傾盡全力補償她,她卻還是忘不掉那個孩子,可見,孩子在她的心裏,遠遠比他重要的多。


  何以桀不露聲色,墨色的眼眸中卻是嘲諷和冷酷,他看著相思的臉,真是年輕啊,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在一天一天的老去,但年輕又如何,漂亮又怎樣?曾經是官二代,萬人寵著的又怎樣?到頭來,還不是要被他壓.在身子底下,任他玩.弄?

  她連個妓.女都不如,對,在他的心裏,她連妓.女都比不上!至少他以前玩妓,女的時候遇到心儀的對象還會做小伏低,但對她?他往往最有興趣的事,就是讓她擺出妓.女都要臉紅的動作取悅他!

  他最喜歡看著那樣的聞相思,又屈辱又嬌媚,柔軟白皙的身子被他的手擺弄著,是最旖旎的畫麵,他不管不顧的要她,卻從不肯用安全措施,明知道她對避.孕藥過敏,但他就是不肯委屈自己一絲一毫,她這個婊.子,他肯要她,都是她的榮幸!

  靜知哭鬧的累了,嗓子也啞了,她終是無力的放下拳頭,卻還是抗拒的推他,她哭的眼睛都腫了,睜也睜不開,她感覺自己把眼淚鼻涕都糊在了臉上和他的身上,這讓她渾身都難受,就算是最狼狽的那五年,她也不曾讓自己這樣肮髒過。


  孟紹霆見她漸漸安靜下來,終於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在她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話。


  “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放過你,以後也不再纏著你。”


  靜知陡地激靈了一下,她使勁揉揉眼睛,有些艱澀的看他的臉,他的神情很嚴肅,眉毛皺的很緊,他眼底的疲憊太濃重,絕望太哀戚。


  “你,你說。”


  孟紹霆環抱她的手臂微微緊了一下,然後放開,他在口袋裏摸了一會兒,摸到一塊幹淨手帕,他把她臉上的眼淚鼻涕都擦幹淨,靜知沒有躲,任他動作著,但眼睛裏寫著期待。


  這期待的眼神,真他.媽.的又傷了他。


  “今晚陪著我,一整晚,然後,我們從此以後,再不相幹。”他笑了一下,唇角扯起的弧度很漂亮,但他的笑意不達眼底。


  就那樣,濃濃的罩著一層無所謂的哀傷。


  靜知明顯的顫了一下,眼底一下子有了嫌惡和疏離。


  他知道會是這樣的反應,但還是忍不住的難受了一下。


  然後,他笑一笑,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隻是有很多話想和你說,我如果碰你一下,不得好死。”


  她眼中的嫌惡退了一些,卻還是鋪著厚厚的不置信。


  “朋友都在這裏作證,我還是要臉繼續混下去的。”他又笑,自己嘲笑自己,好過於讓別人搶先嘲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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