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拜見

  秦媽媽見女兒如此，少不了提醒道：“她來了這幾天，從不折騰，安安靜靜的，給什麽吃什麽，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這樣的人還不好伺候啊？老爺讓你多注意些，你切莫怠慢了人家。這賀家與我們老爺有恩，老爺又特意囑咐好幾次，要我們善待賀姑娘。你也別偷懶，有什麽吩咐的話得勤快些。這賀姑娘看著也確實可憐，小小年紀就沒了爹娘，剩下的那些親戚們待她又不好，所以我們老爺才接了來家裏住著。老爺是個重情義的人。而我們也是受了老爺的恩情才有了落腳的地方，你也才能平安活到現在，切莫挑三揀四的。”


  聽著母親的絮叨，蘭蕙有些不滿她嘟囔道：“娘，我也沒說什麽，就惹來您一通訓。您常和我念叨這些，我知道了。”


  “就怕你不知，所以多嘴幾句，這就不耐煩了啊？”秦媽媽捏了一把女兒圓乎乎的臉。


  住到宋家的第三天，琳琅在冬青的陪伴下，她正式去拜見了收留了自己的宋景然。


  冬青替她揭了簾子，琳琅跨進了門檻，她有些不安地抬頭看了一眼，卻見那邊的桌前坐了一個青年男子。男子手握書卷正在燈下細讀。她不知是不是有些冒失打擾了，可已經住進來幾日，前兩日她連自己的房門都沒有出過，再不來行禮的話已是失儀之際。父親要是知道了，定會嗬斥她。


  “賀氏女多謝宋太醫收留！”


  宋景然的注意力全部在手中的書上，冷不防聽見了這麽一句話，他猛然抬頭，就見一小小姑娘正與他跪拜行禮。


  宋景然忙放下了書，快步走到跟前對跪在地上的琳琅說：“小姑娘，你這是做甚，趕快起來。”


  他伸手拉了一把，扶起了地上的女孩兒。


  “我讓你住進來，是讓你把這裏當成家的，既是家裏何必如此客氣。來，快來這邊坐下吧。你好全了沒有，我再與你把一把脈……”


  他的聲音依舊帶著幾分低沉，聽上去依舊那般的溫柔且有力量。等到宋景然先坐了，賀琳琅接過了冬青遞來的茶盞，她雙手捧了，奉上。


  宋景然微笑著點頭道：“多謝，你坐下吧，我看你好全了沒有。”


  琳琅坐下了，宋景然便與她把脈。


  後來宋景然道：“到底是年輕，恢複起來也快。脈象倒還好，不過平時還是得注意些飲食。對了，我這裏恰巧有一瓶新做的藥丸，你拿去吃著玩吧。”宋景然完便起身去了隔壁的屋子，很快他又出來了。


  賀琳琅連忙起了身，宋景然將一個翠綠的寶葫蘆樣式的小瓶子遞給了琳琅。瓶子是琉璃燒製的，翠瑩瑩的顏色，像是一塊美玉。


  宋景然很是大方說：“每天早起吃一粒，吃完了又找我要。”


  她該說點什麽的，受人恩惠得有感謝，她斂眉低首，身子一彎福了福說：“多謝贈藥。”


  宋景然微笑：“我都說是一家人了，何必這樣客氣。對了，你愛吃什麽就告訴秦嫂子，讓她變著花樣給你做，不要想著麻煩人。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多吃點東西怎麽行，要吃得好，睡得好，身體才能康健。還有一點……”


  宋景然說到此處故意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小小年紀，切勿多思慮。”


  “是！”


  宋景然見她一副柔順的樣子，也不忍再多說了，生怕語氣重了些讓這個小姑娘生出怯意來，到時候嚇著小姑娘倒不好了。他便讓琳琅先回房去了。


  回房後，冬青與琳琅道：“這個宋太醫看上去倒是挺和氣的一個人，和小姐說話也細聲細語的。”


  琳琅未語，她隻是將那個琉璃瓶緊緊地攥在手上。


  沒多久，蘭蕙過來和冬青說：“老爺叫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