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通透
“你輕點，會把我給甩出去的。”琳琅驚魂未定。
蕭訥在後麵笑道：“怕什麽，你抓穩了就行。”
院子裏的歡笑聲傳到了德妃的耳朵裏，她和身邊的采芹說：“咱們慎王殿下倒越發的開朗了，不像之前笑也不會笑，在我跟前根本就沒多少話。”
采芹笑道：“可能是因為殿下最近身體好了許多的緣故。”
“是啊，他的身體變得更好了。這一切都是宋太醫的功勞。宋太醫還養了個好徒弟。”她的女兒得琳琅照顧，她的兒子因為琳琅而開朗。這些都是好事。
回頭再見到兒子時，德妃曾私底下問他：“這個琳琅你打算如何處置？”
蕭訥愣了愣忙說：“母妃這話是何意？”
“何意？自然是問你有沒有收下她的打算。你把她塞到我這裏來是別有目的吧？”德妃點透了兒子的心思。
蕭訥在母親旁邊沒什麽掩飾，他道：“母妃我是已經訂了親的人啊，要迎娶的是薑家五小姐。那個五小姐容貌、才識還有她的家世都是沒得挑的。正是慎王妃的不二人選。”
德妃見兒子說得透徹，她也沒什麽好顧慮的了，笑了笑道：“原來你心裏都清楚，那我不需要再多嘴。不過這個賀姑娘除了家世差了些，別的也都不錯。她盡心盡力地照顧小九。將來我也不會虧待她的，一定會好好地給她選一門如意的親事。”
蕭訥聽了這些話有些出神，德妃見兒子不說話，她又問：“你當真就沒別的想法？”
蕭訥失笑：“即便兒子有別的想法那也沒用啊，她的心裏又沒我。”
德妃顯得有些詫異，她忙問：“照你這樣說，那賀琳琅已經有意中人呢？”
“誰知道呀，我又不清楚她心裏的想法。這事娘就別管了。”
德妃道：“好，那我就不多問。你是個聰明人，不需要我再去提醒。現在當娘的最關心的就是你的身體。希望你好好的，把病治好了，再把薑家小姐娶進門，生兒育女，你的日子越過越好，我就沒什麽遺憾了。”
“生兒育女？”蕭訥想也沒想過此事。
“是啊，人生不都這樣麽。你的爵位也得有繼承者才是。我也想當一回真正的祖母。”
蕭訥隻是笑了笑，他未置可否。
琳琅將蕭訥帶進來的那兩盆蘭花仔細收拾好了，放到了自己住的屋子的窗戶下，精心照料著。她也把那幾部書都放好，一共帶來了七本書，有六本都是醫書，其中有一本是她曾經愛翻的《太平廣記》。看著這些書，她發現自己的喜好師父都記得，她甚是欣喜。她將那本《太平廣記》拿來翻了幾頁，終於在其中一頁翻到了一張疊得整齊的紙張，琳琅將紙張打開一看，熟悉的字跡就浮現在她的麵前。紙上寥寥數語，說的全是囑咐她的話，全然一副師父的口吻。
收到這樣的書信琳琅並不覺得討厭，她將書信來回看了好幾遍，然後仔細收好。
自從入宮後，琳琅除了看書，就是陪小公主玩耍。小公主很快就要兩歲了，然而不怎麽開口說話，也不會走路。琳琅從過來人的角度來看，覺得這並不是什麽好事。雖然小公主生得金貴，走到哪都是一堆服侍的人，不需要她自己走路，也不需要她開金口，旁邊的人就能猜測到小公主的心意。但這些對一個小孩子的成長來說並不有利。
琳琅需要和小公主建立起信任的關係，她努力地小公主玩耍，會引導小公主說話。通常小公主咿咿呀呀一通，急得大哭，但琳琅就是要讓小公主自己表達。小公主不願意行走，琳琅也會引導著她自己走動，哪怕是摔跤她也會堅持下去。
一旁的奶娘早就心疼不已了，琳琅卻道：“將來的路要小公主自己走，她不克服這些困難，讓自己迅速成長起來怎麽行？總不可能一輩子都依靠別人。”
奶娘也曾到德妃跟前去告狀，但琳琅卻有自己的堅持。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小公主和琳琅的關係越來越好，德妃知道琳琅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女兒，漸漸的也支持琳琅的決定。
為了取得小公主的信任，琳琅頗費了一番心思，除了與小公主玩耍，她還找了些碎布頭，要給小公主縫製布娃娃。隻是她的針線活本來就差強人意。自己試著做了布娃娃的身子，但針線歪歪扭扭的，琳琅自己都看不過去。
銀巧拿起了一個縫好的胳膊問她：“你做的這個是什麽？”
琳琅道：“布娃娃的手啊。”
銀巧後來就笑了起來：“原來也有你不擅長的啊。”
“當然啊，我不擅長的還有很多。”
銀巧笑了起來：“你對小公主是真的盡心，難怪娘娘如此信任你。”
琳琅想也沒說說：“我師父說和病人建立起信任的關係是成功的第一步。”
“這的確像宋太醫說出的話，我還真是羨慕你啊，能拜宋太醫為師，不知羨煞了太醫院多少恩糧生和醫士。”
“我也不過是投機取巧吧，不值得什麽。”
銀巧將琳琅縫的東西放下，接著與琳琅議論起德妃的身子來。
“娘娘這個月行經又不怎麽準，這個月還不見來。”銀巧現在除了琳琅也不好與別人商量。
琳琅聽了忙問：“是不是娘娘又有呢？”
“休得胡說，皇上已經半年沒來過含芳殿了。娘娘怎麽可能……”銀巧臉一紅。
琳琅這才自打嘴巴道：“都是我胡說。那娘娘這是病呢？毛太醫怎麽說？”
“娘娘血氣不足，自小公主出生後就這樣了。她又沒奶過一天孩子，但經期一直都沒調節過來。毛太醫畢竟是男人，女人這些事也不好和毛太醫細說。”
“娘娘脈象如何？”
銀巧道：“沉脈，我昨兒把到了沉脈。”
琳琅方道：“沉脈的話這是陰邪所勝，血氣困滯不振。”
兩人就此討論起了德妃的病情。
銀巧道：“娘娘現在服用四物湯。”
“那沒差錯，這正是女人調養的藥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