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加重
德妃生氣趕走了毛明友，但情況並沒能好轉，琳琅對小公主的病束手無策，等到德妃稍微冷靜一些，她又開口勸道：“娘娘，您不該一氣之下就把毛太醫給趕走的，小公主的病改造怎麽辦？”
“你給我治！”德妃向她下達了命令。
“娘娘，您冷靜一點，這次和以往不同，奴婢也沒辦法，隻得去尋一些經驗老道的太醫過來給公主看，小公主年紀小，身子弱，怕是耽擱不起。您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您是孩子的母親，隻有您能才能守護住她。”
琳琅的話多少讓德妃冷靜一些了，隻是當娘的見不得孩子受苦，她的心裏也跟著難過。
“讓你師父進來醫治吧，別人我都不信，就信你師父。”德妃對太醫院那些老家夥中就信任宋景然，要不是宋景然，她的小九也不會順利地來到世上，她最信任的還是宋景然。
“可師父他最近在接受太平醫署那邊的活，不見得能有空……”琳琅小聲替她師父辯解。
德妃卻說：“他不來我就親自去請。”
琳琅心道這是何必，太醫院的太醫多得是，比如師父的師父邵禦醫，實在不行還有付院使，怎麽就逮著師父不放。若師父治好了小公主的病還好說，若沒治好，看德妃這架勢估計也夠師父喝一壺了。
琳琅替她師父擔憂。
德妃說完這一通就出去了，躺在床上的小公主嘴角漸漸的已經有了小水泡冒了出來，身子依舊發燙，琳琅第一次麵對這樣的病症，她顯得有些束手無策，第一次覺得這些年來所學都是白費了。
正是煩惱的時候銀巧過來了，銀巧看了一眼，她緊張道：“公主的情況並不好啊。”
“是的，怎麽可能好。”這兩天下來，琳琅心裏也不好受。
“我還以為這次你能大顯身手，看樣子你也沒法。”
銀巧的話不是奚落，隻是琳琅的反應讓她有些意外。
琳琅說：“遇上之前從沒接觸過的病，肯定會犯怵，再說毛太醫給開了藥，我也給灸過了，但還是沒多大效果。毛太醫從醫這些年了，論資曆豈是我能相比的？我學醫加起來也沒多久，哪裏就那麽妄自尊大？治病救人可不是逞能就行，我不傻，治不了就是治不了，為什麽要強出頭，到頭來不是耽擱了小公主麽？”
銀巧聽完這番話，然後說：“你也成長了，比起剛進宮那會兒穩重多了。”
就在兩個醫女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宋景然卻突然出現在了含芳殿，德妃真的把他請來呢？琳琅是不想讓她師父擔這次的風險的，他有多種理由可以推脫，可為什麽他不推脫呢？
“愣著做什麽，還不過來協助我。”宋景然有些嫌棄地看了徒弟一眼。
琳琅之前還心裏一團糟，不過在看見她師父的那一刻，她心中的慌亂卻突然安定下來了。不管遇到多大的艱難，隻要她師父在身邊，她什麽都不怕。
琳琅想到這裏，她倒是鎮定了下來，忙走到了她師父身邊。
宋景然坐了下來要給公主把脈，琳琅先把自己把到的脈象與師父說了一遍。宋景然點點頭，他親自把了，從人迎到寸口，把得很仔細。他自然也沒有放過小公主唇角起的那些水泡。
“皰疹什麽時候起的？”
“就今天下午，剛起的時候隻有一兩顆。”琳琅可一直沒離開過小公主身邊。
“行，我知道了。毛太醫之前用了些什麽藥我也清楚，現在調整下方子試試看。”
“師父，外麵的疫情真的已經擴散呢？”
“反正情況不大好，你在深宮裏沒想到倒有先見之明。希望我們能盡快控製住。”
她的先見之明是因為多活了一世，前世爆發小兒疫病的時候，她已經嫁到了羅家去，羅家四姨娘年幼的女兒就是死於這場疫病的。據說京城許多小孩子因為這場疫病失去了生命，除了羅家的孩子，就是她的侄女榮姐兒也染了疫病，榮姐兒年紀大些，性命無憂，可到底也受了不少的罪。
宋景然留下了藥方，然後又交給琳琅：“每天服用三次，小公主年紀小，藥湯的量你要把握好，一旦出現嘔吐、昏迷的情況要立馬告訴我。”
琳琅點頭答應，她拿著方子要去宮裏的藥局給小公主拿藥。拿藥的活明明可以交給內侍和小宮女去做的，但這次她決定親自跑一趟。
拿藥的時候稍微耽擱了一下，琳琅和其他殿裏的醫女交流了幾句。後來得知紫宸殿的皇長孫最近這兩日也不怎麽舒坦，那皇長孫剛滿月沒多久，更是嬌嫩，要是也染上了這樣的疫病隻怕凶多吉少。
皇長孫的生母是邵明珠，琳琅也就多嘴了一句：“皇長孫年紀小，身子弱，可千萬得注意了，據說外麵現在疫情嚴重。他所用過的東西都要用沸水煮一遍。”
“你可別胡亂開口，我們娘娘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怎麽是胡亂開口呢，這裏小公主也染了病，而且病情越發嚴重，小心點總沒錯。”
琳琅好心提醒了幾句，沒想到對方並不領情，她也不敢再多嘴，畢竟這宮闈裏說話做事都得小心。她也不想給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煩。
相比之前毛太醫給開的藥，她師父多添了些清熱解毒的，調整的幅度較大。她取了藥就回了含芳殿。
等她回來時 ，赫然見她師父還在那，琳琅見狀疑惑道：“師父不是走了麽？”
宋景然頗無奈說：“現在走不了了。”
“為什麽？！”琳琅大惑不解。
“沒事，我在這裏你也安心一點。”宋景然笑了笑。他是想出宮的，他擔憂太平醫署那邊的情況，可是德妃竟不讓他離開，說什麽公主的病不好，就不許他走。宋景然無法，隻好留下了。
他和琳琅說：“你去幫我找份紙筆來。”
“好的。”琳琅答應著便去辦。
宋景然現在脫不了身，他要給信任他的師父寫一封信，讓師父多多照看醫署那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