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赴約
銀巧有些遺憾道:“我以為你肯定會相中咱們殿下的。畢竟咱們殿下在一眾皇子中除了身體弱一點,別的毛病可沒有。最要緊的是聰明俊秀。”
琳琅可不這樣想,再有她已經有了世上最好的師父,怎麽可能再對其他人動心,更何況在她眼中蕭訥也不過爾爾,不過她的秘密她是不會告訴別人的,就算是銀巧她也不會說。
在睡下前,琳琅又去了蕭訥那邊。她現在的身份就是貼身照顧蕭訥的醫女,她得時刻確保蕭訥的健康,畢竟長途跋涉這麽遠出來,一路舟車勞頓,她擔心蕭訥的身體承受不住。要真有個什麽閃失她受累倒沒什麽要緊,她擔心牽連師父。
琳琅給蕭訥把完了脈,蕭訥便躺下了,他說:“你師父才走,你就過來了。”
“師父才來過嗎?”
“對啊,所以有你們師徒在,我也不必擔心。下去歇著吧,這些天你也辛苦了。”
麵對蕭訥的關心,琳琅說:“辛苦倒還好,隻要殿下好好保重就行。”
蕭訥身體弱,小的時候處處注意,不能冷著,不能熱著,不能動怒,不能悲傷過度,好像那養在棚子裏的嬌花,經不起風吹日曬,以前他哪敢想出遠門,什麽騎馬射箭的事根本是碰也不敢碰。
可蕭家人當年也是在馬背上得的天下,身為蕭家男兒連馬都不會騎算什麽好漢,所以在他還小的時候,他帶了柳如海出去,兩人偷偷騎馬,他不僅學會了騎馬,還學會了射箭。曾經有一次在騎馬的時候也犯過一次病,那次他好不容易挺過來了。但那次犯病並沒有給他造成心理陰影,所以他也並沒有放棄自己。
現在困擾他多年的疾病總算是要痊愈了,仿佛被烏雲遮住的太陽總要露出它的光芒,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麵發展,蕭訥信心百倍。
隔日一早,他與母妃一道去給父皇請安。還沒進父皇的寢殿,就被父皇跟前的內侍攔了下來:“三殿下,德妃娘娘,你們再晚些時候過來吧。陛下他還在睡,這會兒還沒起。”
此時都辰正了還沒起來,蕭訥有些意外,但他也沒有硬闖,先和母妃一道回了住的院落。
琳琅起來的時候銀巧還在睡夢中,她將自己收拾齊整,準備去給蕭訥請早脈。
不出意外,蕭訥的身體很健康。
蕭訥也趁機向琳琅提議:“我可以去狩獵吧?”
琳琅回答說:“你又不是沒去打獵過?不用問奴婢的意思。”
“我隻是想確認一下有沒有危險。”
“危險……您別太激動,別做太費力的事應該還好。畢竟最近控製得都不錯。”
有了琳琅的話,蕭訥就像吃了顆定心丸。
下午的時候,果然皇帝組織了狩獵,那蕭訥也毅然參加了。德妃卻一直抱著忐忑的心情,一度她認為兒子太胡來了。
琳琅在身邊勸道:“娘娘放心,我師父一直跟在殿下身邊,不會有事的。”
話是這樣說,但作為母親哪能不擔心呢。
後來銀巧與琳琅閑話的時候,她悄悄告訴了琳琅一件事:“據說昨晚才住下,咱們陛下就新寵幸了一個女子。那個女子還是個歌妓,咱們陛下一眼就相中了人家,還說等回宮了就封妃。”
琳琅吃驚不小,她忙說:“歌妓出身,一來就封妃?”
“是啊,不過也是聽貴妃身邊的宮女傳出的話頭也不知是真是假。”
皇帝這些年來對於朝政有些疏懶,對於子女也很少過問,他醉心的是求仙問藥,喜愛的是各種美女。恨不得將天下所有的美女都攬入後宮之中。
第一天狩獵進行了差不多一個半時辰,歸來時,蕭訥隻收獲到了兩隻鴿子,不過這在德妃眼裏已經很好了。
皇帝對三兒子的表現可謂是欣喜不已:“我兒不錯,看樣子恢複得很好。明天我們再繼續努力。”
行宮是在高祖皇帝建立的,曆經幾朝,經過幾次修繕,規模比之初更加龐大了。宮殿群綿延數理,有獵場,有湯泉池,還有皇家花園。皇家花園借用了江南園林的構景手法,因此倒顯得不大像北方園子,感覺有幾分水鄉的韻味。
銀巧知道這邊有湯泉,她曾和琳琅私下商議:“今晚我們一道去泡湯吧?”
“今晚?會不會太晚了,我們又不怎麽認得路。”
銀巧向琳琅眨眼睛道:“怕什麽,有人給我們帶路。”
琳琅很快明白她說的“有人”是指誰,人家成雙成對的,她再摻合進去算什麽,琳琅想了想擺手說:“我就不去了,你們成雙成對,我去了就顯得多餘了。”
銀巧見琳琅不答應,她有些著急地拉了琳琅的手:“好妹妹,你和我一道吧。有你在,我們要是被人撞見了,我還有理由。好妹妹,你幫幫我好不好?”
銀巧的目光那樣真切,琳琅被這樣的目光注視,使得她不得不心軟,最後隻得點頭答應:“好,我可以和你一起。”
銀巧見她總算鬆口,她給了琳琅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天晚上因為和銀巧有約定,她比昨晚早了半個時辰去給蕭訥把脈,幸而蕭訥並沒有拉著她長篇大論地聒噪。
她給蕭訥把完脈回來時,銀巧已經替她收拾好了東西。
“換的衣裳用我的吧,我見你帶的也不多。”銀巧給琳琅準備的是自己的衣裳。
琳琅點頭說好。
兩人相約著一道出了門,出了這邊的院子,一路往東走了不過數十步遠,琳琅見一棵大樹下有個人影。她總共也沒見過曹侍衛兩麵,說來腦海裏連他的麵容也回想不起來。
銀巧走得快了些,她到了跟前與那人道:“還麻煩你給我們帶路。”
“兩位跟我來。”曹侍衛在前麵引路。
琳琅提著小籃子,她跟在兩人身後。曹侍衛個子高,她記得此人有兩道濃眉,膚色較黑,其餘的長相她也記不得了。
她刻意與兩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所以前麵兩人一路私語她一個字也沒聽清。她抬頭看了看天,天上倒有半彎月牙。月光皎潔,又能聽見草叢裏的蟲鳴,一路走來,還能感受到草叢裏的露水。
此刻她的心中能想起的隻有一個人,他老人家這會兒在做什麽呢,是否也在仰望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