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足以讓朕滅你九族!
湮玥懶得理會,閉上眼睛假寐,即便默念著“清心訣”,也無法撫平內心的焦躁。
她在享受著報複帶來快感的同時,卻也感受到了難以自抑的哀傷。
情之一字,果真傷人又傷己。
翌日卯時,瑾淵起身上朝,為了不讓人懷疑,他將湮玥抱到了床榻上。
睡著的她,宛如一隻溫順的貓咪,微微弓著身子,一臉的恬靜淡然,收起利爪的她,能讓人的心軟成一灘水。
低頭,在她的眉心落上一吻。
見她不滿的蹙起眉,瑾淵笑著幫她撫平,替她掖好被角之後,起身去了金鑾殿。
她想要丞相被抄家,那他就抄給她看。
金鑾殿人聲鼎沸,文武百官的手上均拿著奏折,一臉的惶恐不安,好似拿著的是燙手山芋。
都想知道別人寫的是什麽,又怕自己寫的被人看到,好奇和防備並存,讓金鑾殿的氣氛非常緊繃。
“皇上駕到!”
徐公公尖細洪亮的嗓音傳來,百官紛紛下跪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瑾淵坐在龍椅上,看著匍匐在地的眾臣,並沒有如往常一般讓他們起身,而是不鹹不淡的說了句,“想必眾愛卿的奏折已經準備好了,朕很是期待。”
扭頭對徐公公使了個顏色,讓他派人去收奏折。
很快,奏折就收了上來,放在早已擺好的龍案上,足足有四大托盤,宛如四座小山。
瑾淵看著戰戰兢兢的百官,看似隨意的抽了一個奏折出來,翻開看了兩眼,疑惑不解的說道:“朕竟不知丞相還有徇私舞弊、受賄賣官之齷齪,誰來說說是怎麽回事?”
說完,“啪”的一聲將奏折合攏,摔在了龍案之上。
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知道這個奏折是出自誰之手。
既然能呈上奏折,那就說明手裏已經有了證據,而能拿到證據的,多半是丞相身邊的人,好一個六親不認明哲保身,這落井下石的本事還真是厲害。
丞相一派的人本來還想死撐,畢竟皇上隻是廢了太子,而沒有動皇後,說明事情還是有轉機的,而且他們還有一堆把柄握在丞相手裏,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雖然按皇上的要求寫了奏折,但都是些捕風捉影的事,畢竟抖出別人,就會牽連到自己,誰也不會去捅馬蜂窩。
可現在有人直接幹了賣主求榮的事,很多人就坐不住了,畢竟主動坦白可比被動出賣的結果要好很多。
一時間金鑾殿就成了菜市場,好一些人都扯著嗓子述罪己狀。
瑾淵對這樣的結果甚是滿意,真不枉費他親自寫了這個奏折,隻要扔出一點魚餌,咬鉤的還真不少。
眼見著這些人越說越大聲,生怕別人搶了他的風頭似的,瑾淵又忍不住頭疼。
用力一拍龍案,用了五成內力,龍案應聲而斷,奏折散落一地,成功的讓金鑾殿安靜了下來。
大家見皇上麵色不渝,眼觀鼻,鼻觀心,均識趣的閉了嘴。
瑾淵冷眼掃過戰戰兢兢的大臣,最終將視線落在了太傅身上,“覺得自己有過錯的,到太傅那坦白,由太傅整理好,再拿給朕看。”
頭發花白的太傅一愣,趕緊領旨,“臣定不負皇上所望。”
瑾淵點頭, 又將視線挪到了禦史大夫身上,“覺得他人有過錯的,到禦史大人哪裏告狀,由禦史大人整理好,再拿給朕看。”
同樣年邁的禦史大夫也立刻領旨,“臣定不辱使命。”
瑾淵站起身,君臨天下的霸氣展露無遺,“很好,那各位先且忙著,給出結果之後自行散朝,太傅和禦史大人將整理好的文書交給徐公公即可。”
出了金鑾殿,瑾淵便讓龍騰營的人去了丞相府,找到了密室,搬出了十幾箱的奇珍異寶,以及數不盡的官銀。
一時間,丞相府哭聲震天,丞相的家眷和奴仆均被帶走了,管家為了脫罪,連丞相的暗賬都拿了出來。
威赫將軍看著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的鐵證,嘴角的冷笑都快咧到腮幫子上了。
這麽多的金銀珠寶,夠整個龍騰營三萬士兵二十年的軍餉了,足以可見丞相有多貪。
這裏頭又不知道有多少,是震災的銀兩,以及克扣的糧草和軍餉。
天牢裏,瑾淵將暗賬直接甩在了丞相的臉上,“我的好國丈,你的心還真是貪啊,一個七品的文官,竟然賣了十萬兩銀子,抵得上兩百的俸祿了。”
丞相淡然而視,毫無愧疚。
“三年前,湘北大旱,三十萬兩的救災銀,你私吞了十萬,再依次往下的剝削,到百姓手中的時候,已不到十萬,以至於屍橫遍野,瘟疫頻發,好多郡縣變成死城。”
丞相聰耳不聞,漠不關心。
“兩年前,朕與北逍國簽停戰協議,慧嫻公主前來和親,帶著無數的奇珍異寶當嫁妝,可你的密室裏竟然也有兩箱。”
丞相麵如死灰,一聲不吭。
“半年前,你借泓麟生辰為由,釋放了一批短刑犯。可是被放出的全是身份尊貴的死刑犯,而那批短刑犯則被當成替身行了刑。”
丞相的麵色終於動容,因為事關太子,他不想理會都不成。
對著瑾淵行了一個君臣大禮,“所有的事,都是臣一人所為,望皇上不要殃及無辜。”
瑾淵失笑,“好一個一人所為,你可知你做的事,足以讓朕滅你九族!”
丞相連連磕頭,“罪臣的家人均不知此事,不知者不罪,望皇上明察。”
“可你的管家可不是這麽說的,暗賬上的每一筆賬是由何人經手,他可清楚的很。你的家人享受著你帶給他們的尊貴身份,以及奢靡的生活,現在受你牽連,自然半點不無辜。”
丞相咬牙,他以為暗賬是瑾淵搜出來的,沒想到竟然是管家給的,他竟然也有被人捅刀子的一天,真是可笑。
“太子被廢,皇後之位形同虛設,你的家人全被關進大牢,等待被斬或流放,就連你的門生,也正在金鑾殿書寫的罪狀,你還覺得你沒有做錯嗎?”
瑾淵的話,徹底的擊碎了丞相的冷硬的心,氣急攻心猛吐一口血,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