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我就喜歡看別人生不如死
瑾淵讓人給丞相兜頭潑了一桶冷水，待他清醒之後，笑著道：“你需要好好想想，如果不想被滅門的話，你還有什麽事，能減輕你的罪孽。”
丞相麵容枯槁，雙眼無神，好像老了十歲一般，看著像一個垂垂老矣的絕望老人。
“容臣想想，明日給皇上答複。臣想見見皇後，行嗎？”
瑾淵點頭，轉身離去。
丞相手裏可是握著很多大臣的把柄，甚至有很多都是他不知道的，如果能讓他坦白，接下來的清洗會簡單很多。
湮玥隻是單純的看瑤昕不順眼，所以才想抄了丞相的家，膈應她一下，沒想到竟然抄出了一條國之蛀蟲，連帶著整個江家都毀了，當真是意外之喜。
夢璃見她心情好，便說了一句，“皇上是個好皇上，對娘娘也是真心的，請娘娘偶爾也體諒一下皇上。”
她住的偏殿離湮玥的主殿不過二十丈遠，聽力極好的她，將兩人昨晚的對話聽了個一字不差。
湮玥麵上沒有被聽了壁腳的尷尬，反而興致勃勃的問夢璃，“不得不將心愛的人推給別人，是什麽感覺？愛而不能，又是什麽感覺？”
夢璃的小臉煞白，連忙跪到了地上，“奴婢暨越了，請娘娘責罰。”
湮玥擺擺手，毫不在意，“喜歡一個人又沒有錯，你不用緊張。我隻是不能理解，明明很愛，為什麽還要強迫自己放棄，不難受嗎？”
這是她想問舜華的問題，明明愛瑾淵愛得死去活來，為什麽還能忍受他和別人恩愛，死都不願離開，這不是找虐嗎？
如果是她，即便是靠搶的，也要將所愛之人留在身邊，即便他不愛自己，也不能讓他愛上別人。
就像她對明修，死纏爛打，軟磨硬泡，威逼利誘，甚至想霸王硬上弓，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
雖然最後也沒能成功，但她從沒因愛上明修而讓自己受過絲毫委屈。
如果不是天宮有個法力比她高深的混元天尊，她早就將明修拐跑了，哪還有人界這些破事。
以至於她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投身成人界舜華的她，是不是在下界的時候，撞壞了腦子，才會蠢成那樣，以至於讓人挫骨揚灰了。
夢璃見湮玥並沒有生氣，詫異之餘還是說了實話，“當你真的愛一個人，你就會希望他好，即便自己受盡委屈，也無怨無悔。看到他幸福，比自己得到幸福還要高興，甚至愛屋及烏，就如我對你一樣。”
湮玥惡寒的搓了搓胳膊，一臉的鄙夷，“沒本事的人才拿成全當借口，明明心痛得要死還要裝大度，虛偽至極！”
夢璃以為湮玥是在嘲諷她，趕緊解釋，“娘娘，奴婢身份卑微，本就與皇上是雲泥之別，心中牽掛於他，已是不該，斷不會再有其他的心思。”
湮玥沒理會夢璃，自說自話，“如果我真的喜歡一個人，我一定會讓他非我不可，不論是眼裏心裏，還是身體，都隻能有我。”
夢璃想說她太天真，這世上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更何況是皇上，一生一世一雙人隻可能在話本上出現，可是在看到湮玥篤定的眼神之後，她識趣的閉了嘴。
改口道：“娘娘自然值得最好的，皇上也一定會做到。”
昨晚，她就已經知道皇上對嫻貴妃的態度，如果不是事先有了眾多妃嬪，夢璃毫不懷疑皇上會隻對嫻貴妃鍾情。
嫻貴妃美麗聰慧，有膽有識，宜動宜靜，幾次救皇上於危難，是個男人都會心動。
湮玥苦笑著搖了搖頭，“你不懂，我和瑾淵是不可能的，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去爭取吧。”
她喜歡的是明修，不是人界這個濫情的替身，心裏的悸動，不過是來自於舜華的記憶罷了。
夢璃還想勸，湮玥卻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對她說道：“去問問子隱有沒有查到什麽，陸嬪的事不解決，我的心始終不能安定。”
如果潛藏在背後的敵人是魔族的人，現在的她，還真沒把握對付。
夢璃剛領命而去，凝珠就出現了。
湮玥知道一定是何太妃那邊有了動靜，立馬來了興致，歡喜的對著凝珠招招手，“快說說，事情是不是發展得很順利？”
凝珠躬身行完禮，笑著答道：“齊王已經進了慈安宮，他是個眥睚必報的人，應該很快就會有動作，蕭妃應該已經得到了消息。”
想了想，凝珠又低聲補了句，“齊王和他的小兒子一樣，是個斷袖，隻不過隱藏得很好，沒幾個人知道罷了。蕭妃的弟弟落在齊王手裏，肯定會生不如死。”
湮玥勾唇，魅惑的雙眸散發出奪人的妖冶光彩，“是嗎，我就喜歡看別人生不如死，悔不當初。咱們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蕭妃，也讓她跟著樂嗬樂嗬。”
凝珠心下駭然，麵上卻不顯，隻點頭應了一聲，便開始幫湮玥梳妝打扮。
想到被賜給老太監的宮女，失去一切的皇後，以及即將身處地獄的蕭妃，她在心裏不停的提醒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眼前的嫻貴妃，不然生不如死就是她了。
為了凸顯蕭妃的悲涼，凝珠特意給湮玥選了一件緋紅的精美宮裝，梳了一個高貴的淩雲髻，再配上一些精巧的頭飾，端的是尊貴無邊，美豔不可方物。
湮玥看著鏡子裏眉眼如畫的慧嫻公主，依舊有些不習慣，這張臉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妖了，媚態天成，看起來沒什麽氣勢。
拿起梳妝台上的眉筆，將柳葉眉的眉梢往上挑了挑，杏目微瞪，便有了兩分淩厲。
滿意的擱了眉筆，拿起大紅的唇脂抿了一口，烈焰紅唇點綴在精致的小臉上，牽動半邊唇角，露出一抹邪笑，陰惻惻的，讓人瘮得慌。
凝珠見湮玥重新在臉上塗塗抹抹，還以為她對妝容不滿意，惶恐的低下頭，像是要把鞋尖盯出個洞來。
透過銅鏡，湮玥發現了凝珠的不安，轉身拉過她冰涼的小手，笑著道：“謹小慎微是好事，但是我更喜歡直言不諱的人，隻要你沒有背叛之心，不要質疑我的決定，你我之間就不用太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