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死後是極樂還是地獄
“那些後宮妃嬪做了什麽，你不是不是清楚，她有沒有故意構陷誰？至於參與朝政，她是提拔了自己的人，還是給南褚養了幾個國之蛀蟲？”
瑾淵說完這句話就直接走了，連個眼神都沒給醜隱。
和一個拎不清，且對湮玥有諸多偏見的人，他說再多都是浪費口舌。
可他沒走多遠就停了下來，微微側身，看著始終不覺得自己有錯的醜隱說道：“回皇城之後，你就留在暗衛營訓練暗衛吧，你不想留在她身邊，她身邊也不需要不信任她的人。”
醜隱猛的瞪向瑾淵，可是他看到的隻是瑾淵遠去的背影，連為自己爭取的機會都沒有。
他是不想留在湮玥身邊，可是他不想離開皇上。
湮玥輕浮又不講理，為人還格外的狠辣，且心術不正，他隻要看她一眼，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其實他心裏也明白，這些都隻是湮玥的表象，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要去討厭她，非要說一個原因的話，大概就是……
算了，回暗衛營也好，至少不用每天和自己賭氣。
瑾淵親自去了城北一趟，仔仔細細的將痕跡看了一遍，幾乎和醜隱說得分毫不差。
也就是說，湮玥是真的沒有和那人鬥起來，甚至還交談了，也許還有主仆之分，而且談完之後，她回了葉禾城，而那人卻去了皇城，而她自己對此一點不知。
如果湮玥說的都是真的，那就是她的身體出了問題，而她說暫時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她知道是何種原因導致，卻無法根除解決。
瑾淵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心也跟著煩躁起來，有種束手無策的無力感。
他需要盡快抽身，去了解修仙之道，然後解決湮玥身體的隱患。
回到宗祠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剛做好的長桌還散發著樹木的清香味，上麵擺滿了菜和酒。
因冬天冷，每家每戶都有一個小地窖，用來儲存糧食和蔬菜，所以基本都沒被大火燒掉。
桌上大多都是肉類，因為昨晚的大火，將百姓家裏的牲畜家禽都燒死了，正好拿來做菜。
湮玥已經換了一身白衣，在幫忙打飯，她膚白勝雪，讓飯勺裏的大米飯都黯然失色。
離得近了，他才發現湮玥的脖子上有傷，雖然已經結痂，但看起來似乎有些嚴重，應該是昨晚的刺客傷的。
他心疼的接過湮玥手裏的飯勺，盯著她頸間的傷口，問：“還有玉容膏嗎？”
湮玥搶回飯勺，繼續打飯，“一點小傷，不礙事。”
瑾淵一邊幫她端飯，一邊問：“怎麽隻有這麽幾個人，其他人呢？”
“龍騰營的人，修葺了城門處一些燒得不算嚴重的房子，伍仁旭帶著百姓們分配去了，一會就回來。”
剛說完，兩人便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以及沉重的哀歎聲。
草草的吃完飯，湮玥便和瑾淵來到了城門口，等著高僧到來。
城牆上的風很大，兩人離得很近，風將兩人的發絲吹得糾纏在一起，黑白分明，卻又相映成輝。
待天色徹底黑下來的時候，湮玥才依稀看見遠道而來的僧人。
先是三三兩兩，後是成群結隊，等到戌時初的時候，已經有了上百人。
葉禾城雖然是小城，但畢竟離皇城不遠，附近大一點的城池也不少，所以當葉禾城差點被屠的消息發出之後，離得不遠的僧人都過來了。
時間不等人，湮玥立刻將僧人們帶到了城外山上的墓地，和他們一起念起了往生經。
這一念就念到了子時。
湮玥見葉禾城上空的怨氣已經消散，宛如柳眉的清月散發著柔和的光輝，灑在遍體鱗傷的葉禾城，宛如鬼城。
見僧人們要離開，她連忙挽留，“時間太晚了，更深霜重的，還請各位高僧到葉禾城住一宿，明日也幫那些刺客超度可好？”
有僧人不解的問湮玥，“娘娘為何想要幫一幫惡人超度？”
他自然會幫那些亡靈超度，不管善與惡，都已歸塵土，都是芸芸眾生，都要平等對待，可是一個女人有如此心胸，還真是少見。
湮玥雙手合十，俯身行了一禮，“人死如燈滅，做自己該做的，問心無愧就好。而且惡人自有惡報，死後是極樂還是地獄，自有評判。”
僧人詫異的看了湮玥一眼，“娘娘所言極是，我們姑且留一日，叨擾了。”
“請！”
“請！”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下了山，瑾淵早就準備出了兩間大房子，讓高僧們湊合一宿。
因為怕再有人夜襲，龍騰營的人在百姓的居住區外巡邏，湮玥和瑾淵就住進了他們臨時搭建的帳篷裏。
忙碌了一天，湮玥並不覺得疲憊，瑾淵心裏有事，自然也睡不著，兩人就聊到了刺客的問題上。
湮玥坐在帳篷的角落，用被子裹住自己，下巴擱在曲著的膝蓋上，問：“有沒有從刺客身上問出什麽？”
瑾淵本想靠近她，瞥見她有些抗拒的眼神，便放棄了，坐在另一角回道：“他們所知不多，但說了家人的地址，我已經派人去查探了，看能否趕得及順藤摸瓜找出線索。”
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畢竟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雇主是誰的，他們隻是拿錢辦事而已。
隻不過幽閣所在的位置太特殊，讓湮玥想不多想都難。
“你對幽閣了解多少？對寒江城又了解多少？”
其實她知道瑾淵對幽閣理解不多，但肯定比她要多一點，江湖上的一些大門派，或者重要的地點，他不可能不調查。
瑾淵伸出胳膊，笑著道：“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湮玥白了瑾淵一眼，還是依言坐到了他身邊，不過依舊用被子裹著自己，沒讓他占到便宜。
瑾淵也不惱，輕輕的攬住她的肩膀，說道：“幽閣是南褚最大的黑市，賣什麽的都有，想要什麽也都能買到，每年二月初二都會有一場拍賣會，賣的都是萬金難求的奇珍異寶。至於寒江城，就沒多少印象了，隻知道水產豐富，船運發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