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七章 你是想讓她死不瞑目麽!
坑坑窪窪的宮道上,假太監的痛苦的叫聲越來越弱,但他的表情卻越來越痛苦,麗貴妃遠遠的看著,肝膽俱裂。
湮玥立於他的身旁,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裏帶著徹骨的寒意,輕笑著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幕後的人是誰,不然你以為我會這麽容易就讓你死?”
假太監已經痛得五感盡失,哪裏還能聽到湮玥說什麽,但湮玥的話夾雜著內力,雖不至於整個皇宮的人都能聽見,之前在一旁看戲的人,是聽得非常清楚的。
麗貴妃為了不讓自己滑下去,玉手緊緊的抓著碧璽的胳膊,而此刻,她的護甲已經刺破碧璽的衣衫,深深的掐進了肉裏,淺色的衣衫立馬被血跡浸染。
碧璽忍著痛,警惕的看了周圍一眼,小聲提醒道:“娘娘,切不可失態,皇貴妃很可能是詐你的,如果你亂了心神被她看出端倪,豈不是前功盡棄?”
麗貴妃聽完,連忙穩住心神,深呼吸了一口氣,身體也站得直了些,但眼神怎麽都不敢往湮玥身上瞟了。
她的心依舊七上八下的,生怕暗衛忍受不住痛苦將她供出來。
好在沒讓她擔憂多久,暗衛就沒了動靜,顯然是死了。
瑾淵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湮玥拿著一個小瓶子,收集了一點地上的黃水。
化屍粉化屍之後的黃水,雖然沒有化屍粉的效果,但是至少能讓人皮膚潰爛,且很難醫好。
瑾淵提氣,幾個起落就落在了湮玥身邊,一把拉住她拿藥瓶的手,氣息不穩的問道:“你想用這化屍水做什麽?”
湮玥掩嘴輕笑,風情萬種,“還能做什麽,不是說我已經知道了害夢璃的人是誰嗎,我要替她報仇,自然要以牙還牙。雖然這化屍水的效果不怎麽好,但是卻能讓痛苦更持久不是?”
她的話並不是隻對瑾淵說的,還故意放大了聲音,麗貴妃聽完,也顧不上會暴露,嚇得連連後退,竟是不管不顧的跑了。
湮玥的話如此駭人,有了麗貴妃帶頭,走的人不少,以至於麗貴妃率先跑的舉動也不顯突兀。
瑾淵看著湮玥眉心突現的紫色曇花印記,握住她手腕的手慢慢收緊,臉色愈發蒼白,“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可好,我保證讓幕後之人付出代價。”
他雖然不懂修仙是怎麽回事,但聽說的也不少,湮玥此刻的情況就和練功走火入魔差不多,他知道如果再不製止,她可能會出大事。
湮玥靜靜的看著瑾淵,無聲的僵持著,好像並不讚同他的提議。
在瑾淵準備再勸的時候,湮玥譏諷的勾了勾唇角,玩味的說道:“如果你能將害死夢璃的人滿門抄斬,我就不插手,可行?”
瑾淵一愣,手上的力道驟失,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非要這樣嗎?”
湮玥認真的點頭,不解的問:“不該這樣嗎?”
當然不能這樣,殺人的確要償命,可是滿門抄斬就太過了,先不說南褚的律法不允許,他更不能讓湮玥背負殺人的罪業。
可是夢璃之於湮玥有多重要,他不是不清楚,此刻竟不知道該如何去勸,最後隻能妥協般的說道:“我會殺了幕後所有有關之人,但無辜的老弱婦孺,我不會動。”
湮玥用力的掙脫瑾淵的手,將化屍水收到空間袋之後,笑得越發森然,“無辜?什麽才叫無辜?夢璃不無辜嗎?為什麽她能被殺,而我不能殺別人?”
說完,在瑾淵錯愕的眼神中,她遙看著錦繡宮的方向,笑得越發邪氣肆意。
從夢璃出事不久,她就已經猜到了幕後主使是誰。
想要她死的人很多,但是有本事讓她死的沒幾個,而現在會這麽急切的想要殺她的,隻有麗貴妃和徐公公。
徐公公的手下都是高手,如果想要殺她,可以做的比這更加神不知鬼不覺,所以唯一剩下的人,就隻有麗貴妃。
這也是她沒有留活口審問的原因,因為不需要。
再加上麗貴妃剛才的反應,讓她確信無疑。
太傅和禦史大夫不是想要推舉四皇子泓煜上位嗎,她正好可以助他們一臂之力,如果再稍微添油加醋,別說滿門抄斬了,就是誅滅九族都不是難事。
在所有人錯愕的眼神中,湮玥打了個響指,指尖冒出一團幽暗的綠色火苗,看著極其的詭異。
手指一彈,火苗正好落在夢璃和假太監化屍的地方,將屍水和衣物都焚燒殆盡,隻餘下一灘黑色的印記。
她扭頭看向驚呆了的玄空,問:“你要回曇華宮嗎?”
玄空終於將視線從夢璃消失的地方挪到了湮玥臉上,重重的點了下頭,率先往曇華宮走去。
湮玥轉身欲走,瑾淵再次拉住了她的胳膊,沉聲說道:“逝者已矣,節哀!我……”
他本想說去曇華宮陪湮玥,可還沒說出口,就被湮玥打斷了,“夢璃都沒有安息,我節什麽哀,你是想讓她死不瞑目麽!”
說完,她就甩開瑾淵,朝曇華宮走去,所有攔路的人,紛紛讓道,避她如蛇蠍。
原本寂靜的宮道,在湮玥離開之後,熱鬧得宛如菜市場,不少沒離開的妃嬪紛紛跑來向瑾淵行李,但嘴上卻故意將湮玥往妖妃的嫌疑上引。
“皇上萬福金安!皇貴妃好生厲害,手指上竟然能冒火。”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剛才那一股強勁的妖風是怎麽回事,是皇貴妃所為嗎?”
“皇上吉祥!皇貴妃不愧是打得北逍落花流水的女將軍,內力恐怖如斯。”
“……”
這些暗戳戳的話,聽得瑾淵頻頻蹙眉,在那些妃嬪以為皇上終於對皇貴妃心生芥蒂的時候,瑾淵佯裝不解的問道:“聽各位的意思,你們也想學武修仙,也想帶兵打仗,立不世功勳?”
他一下子把湮玥所有不尋常之處,歸結為修仙,讓所有還欲添油加醋的妃嬪住了嘴,也讓剛才說話的妃嬪害怕得連連擺手,尷尬的笑著道:“我們哪有皇貴妃的本事,還是不在皇上麵前獻醜了。”
她們從小錦衣玉食慣了,拿拿針線還行,握刀拿劍就算了,既然不能汙蔑湮玥,自然要立馬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