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六章 來一次我打一次
湮玥沒有回答玄空的話,眼神一直落在青銅鼎上若有所思。
現在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噬天的監視之下,他雖不能窺探她的心思,卻也讓她行動不便,實在是麻煩。
玄空見湮玥一直盯著青銅鼎發呆,猜她其實是想救皇上的,便拐著彎說道:“姑娘,這顆丹藥即便不用來救皇上,從青銅鼎裏拿出來也沒什麽壞處,可以以備不時之需。”
湮玥一巴掌將青銅鼎拍飛,青銅鼎撞在牆上落了下來,咕嚕咕嚕的滾到床底下去了。
玄空:“……”
看著滿臉錯愕的玄空,湮玥指著床底說道:“知道昨夜我離開一段時間去哪了嗎?我就是去找這青銅鼎了,這是夢璃唯一的救命稻草,可惜我沒找到,現在你還覺得我應該開這鼎嗎?”
玄空靜默不語,夢璃的慘死,是他們心上最深的一道傷,看不得碰不得,即便隻是想想,也會痛徹心扉。
湮玥也意識到話題太過沉重,招呼玄空坐下,“晉王準備什麽時候起事?安王和太傅那邊又有何動向?梅花宴籌備得如何,想要在那天將他們連鍋端,可做得到?”
玄空眉頭緊鎖,淡淡的搖了搖頭,“僅憑你我之力,很難很難,不過可以一試。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但需要找個合適的契機或借口。”
“那是自然,隻要有一人蠢蠢欲動,另外兩人就不可能袖手旁觀,但每個人都想坐收漁利,選擇讓誰先動手,還真是一個大難題。”
“確實很難,雖然徐公公已經沒了退路,但他手上高手如雲,最難對付;而安王又是個瞻前顧後的,加上鎮國公那個老狐狸,想要他率先出手怕是不易;至於太傅和禦史大夫,他們手裏的門生實在太多,自從江丞相落馬之後,他們幾乎把持了半個朝堂,更是不好妄動。”
玄空抬手捏了捏眉心,又道:“而且現在這三波勢力,孰強孰弱還分辨不出,如果我們貿然出手,很可能挑錯對象,要是能想個法子讓他們一起出手,相互敵對就好了。”
湮玥勾唇笑道:“很簡單啊,讓瑾淵在明日早朝的時候,提一句他會在梅花宴上定下皇位繼承人,且這個繼承人很可能是我的孩子。”
雖然如此一來,就相當於將瑾淵和她自己送上了風口浪尖,但卻能催化那些人的行動,他們一定不會讓瑾淵頒布這樣一道聖旨。
瑾淵一天到晚都在固若金湯的龍吟殿,想要刺殺他,絕無可能。
而當那些想殺她欲絕後患的人,在一波接一波的無功而返之後,必定會越發沉不住氣,而梅花宴就成了所有人最好的逼宮契機。
玄空卻不讚同湮玥的做法,此事太冒險了,先不說別人,就徐公公手底下的那些高手,他都沒辦法攔下。
“不行,隻要流言一起,就會有無數的殺手對準你,即便你不怕,我也不能讓你冒險。而且,你要對付的應該隻是徐公公,你管朝堂那些事做什麽?”
湮玥一愣,嘴角溢出了一絲苦笑,是啊,她隻要報仇就好,現在東想西想的,搞得她像是要幫瑾淵清除隱患一樣,竟有點本末倒置了。
但轉念一想,她報仇和阻止謀權篡位其實是同一件事。
雖然朝堂的事與她無關,誰當皇帝也與她無關,但是她偏偏不能讓徐公公、麗貴妃和寧貴妃所選之人當皇帝,所以她勢必會卷入皇位之爭,且讓這三人都計劃落空。
不僅要落空,還要讓他們身敗名裂,被世人唾棄,永無翻身之地!
“徐公公是害死舜華的罪魁禍首,而他想要助異姓王晉王奪江山;麗貴妃直接害死了舜華的第二個孩子,害死了夢璃,而她想要自己的兒子繼承皇位;寧貴妃參與了所以害舜華之事,且借我的手殺了許昭儀的雙胎。這三方人馬,你覺得我不該除掉麽?”
湮玥目光灼灼的盯著玄空,眼裏是翻江倒海的恨意,且帶著摧毀一切的決心。
玄空沒有再反對,抬頭望向龍吟殿的方向,目光閃了一下,“和皇上聯手吧,有他的兵馬,才能事半功倍。”
湮玥勾唇微笑,“當然要聯手,不過這件事不用你管,你先幫我做另外兩件事。”
“什麽事?”
玄空直覺不是會是好事,且也不是容易的事。
“偽造瑤昕通敵賣國的證據,我相信當初舜華被徐公公陷害通敵賣國,瑤昕一定有一分功勞。再用麗貴妃的名義,將巫蠱之術用在我的身上。這一次,我要讓他們嚐嚐,被陷害到百口莫辯,是什麽錐心滋味。”
果然,這兩件事都很難辦到。
見玄空麵露難色,湮玥提醒道:“索蒙能在瑤昕之事上出力,子隱能在麗貴妃之事上出力。而我,此刻該去見一見寧貴妃了。”
說完,她眼裏盈滿了淺淺笑意,好像要去會一個老友一般。
玄空走後,湮玥對著虛空喊道:“暗衛們,都出來吧。”
不多時,八個黑影緩緩的落在了湮玥身前,一臉不解的看著她。
他們已經在曇華宮守護很多天了,湮玥從來都是無視他們,此刻邀見必定不尋常。
廢話不說,湮玥直言道:“回去將我剛才和玄空所謀之事告訴瑾淵,你們也不要再來了,來一次我打一次。”
八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湮玥這話是在開玩笑揶揄他們,還是來真的,一時沒人敢走。
“是沒聽到我的話,還是瑾淵不讓你們聽我的話?嗯?”
最後一個字,尾音上揚,煞是動聽,卻讓八人聽出了森冷之意,腳心處嗖嗖的冒涼氣,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在湮玥揮手想將他們扇飛之際,八人連忙朝門外退去,消失在了曇華宮。
“喲,這是將他們趕走,好讓他們去保護那個快要死了的皇帝啊,你怎麽不直接煉好丹藥,幫他續命呢?”
湮玥剛抬腳走了一步,噬天譏諷的聲音就在她腦海裏響了起來。
她也毫不示弱的頂了回去,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是啊,不去保護他,難道還是去殺他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