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賭徒

  任誰都不像自己苦心巴結別人的醜事被如此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更何況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一群大少爺冷了臉色,瞬間心裏更不待見任玄了。


  甚至還存心想著刁難他,言語比之前更諷刺了些。


  “話可不能這麽說,你說的要請客,我們全都放開了吃喝,任大少爺大概不知道不是誰都像你一樣那麽有錢的,我們也不是不想付,而是付不起。”


  “對啊,我點了那麽多酒,全都是最貴的,原先想過癮一把,反正不是花的自己的錢,但現在你竟然反悔了!”


  “我是真的沒錢,任大少爺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大不了就留在這刷盤子嘛,多大點事。”


  這句話被眾人聽在耳中,皆是哄笑幾聲,嘲弄的目光看向任玄,任誰也看不出他之前被這麽多人討好過。


  這些人說話一點都不帶心虛的,花著任玄的錢醉生夢死。


  任玄氣的紅了臉色,臉上一陣青一陣紫,恨不得把這幾個在他麵前囂張的男人掐著脖子跪下給他認錯。


  他正垂下眸光一言不發,麵前的男人卻依依不饒,突然出聲,“任大少爺,別磨嘰了,付錢吧!”


  任玄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囂張,“我都說了我手上沒錢,你們是聽不懂嗎?”


  這話絲毫不留情麵,哪怕任玄目前處於劣勢,他也能一臉無畏的將這句話說出來。


  但他似乎是低估了身邊的少爺們,如今這副模樣誰還會閑的沒事幹同情他。


  身邊的一個高大的男人挑了挑眉,聲音帶著股狠意,“我剛才還看到你錢包裏還有一張卡,那張卡還沒刷,就用那個付錢吧。”


  話音落下,原本麵色淡定的任玄,目不直視道眸底閃過一抹驚慌。


  “我隻有三張卡,剩下的卡都沒錢。”


  但他們哪會錯過任玄沒來得及收回的表情。


  當即衝上前在他身邊搶奪起來。


  任玄平常一直寶貝的錢包被他們翻了個爛糊,裏麵別說任玄之前拿出來的三張卡了,就連剩下的最後一張卡,和些許現金都被一掃而空。


  等還給任玄的時候,裏麵的錢一掃而空,連渣都不剩。


  他眼睜睜的看著那群人拿著他藏著的那張卡,然後念了之前的密碼,把這筆巨款給付了。


  用的是他的錢,偏偏眼前這人付的順手,一點都不覺得沒良心。


  任玄實在沒忍住放狠話,“你敢得罪我,就算我爸停了我的卡,看見我被別人欺負,也會為我做主的。”


  拿著卡的年輕人頓了頓,旋即輕輕的笑了一聲,“今天這個酒吧傳出去的東西隻會是,任家大少爺慷慨解囊,帶著一群人吃喝玩樂,皆由他付錢,至於你所期望傳出去道東西,統統都沒有。”


  到時候任家家主找不到證據,又該找誰算賬呢?


  而非但沒有算到賬,還吃一屁股灰的任家家主,又該牽累誰呢?

  原本還以為任玄這小子是真受寵,可這人偏偏不識好歹,竟然無法無天到攪黃了那麽重要的合作。


  現在合作沒了,任家家主也被備受恥笑,任玄卻在外麵吃喝玩樂,眼下被任家家主召回去,肯定是心裏失望了。


  不懂得揣測態度的人最蠢,要是他的話,這個時候已經在給任家家主叩頭賠罪的路上了。


  哪裏像任玄這樣不知輕重,還打電話要錢?

  他嗤了一聲,看向任玄的目光如濃墨般沉冷。


  任玄被他看的心裏咯噔一聲,今天這件事十成會被封死在這裏,就算是回去他告訴父親,也沒有實際證據。


  更何況,以往他的話父親肯定會聽幾句,可現在他正處於盛怒之中,是不可能幫自己去算賬的。


  那怎麽辦?難道真的要吃下這個暗虧?

  他視線猛地一轉,看向那個長相清秀的前台,“你們難道要配合他刪監控?”


  前台突然被問到,很快便反應過來,臉上帶著公式化的微笑,“先生,這個要問經理的意思。”


  沒有準確的答案,任玄心中更是惱怒。


  他冷這張臉,卻沒什麽威懾力。


  一直在看戲的顧許姒抿唇笑了幾聲,忍不住說風涼話,“你都不知道他以前多囂張,聽說還殺過人,這樣都沒有。”


  她緊接著道:“結果因為任家家主的態度變化,一瞬間,所有人對他的態度都不一樣了。”


  這種人肯定最喜歡被捧著,眼下突然被手下的小弟逆起反抗,想想都心裏隔應。


  偏偏他隻能硬著頭皮吃下這個啞巴虧。


  傅時衿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人身上,嗓音清冷透徹,“人之常情。”


  任玄的卡剛刷完錢,酒吧的賬總算算幹淨,他用手指著那群人,一邊後退一邊放狠話,“那你們給我等著。”


  說完便三下五除二的跑出酒吧,一刻也不敢停留,生怕剩下的人又改變主意找他的麻煩。


  任家主正在家中等任玄回家,身邊的助理手機上突然傳來一聲消息。


  助理看了眼手機屏幕,接著語氣透著詢問,“家主,您的副卡給過別人嗎?”


  他的副卡一直在保險櫃裏關著,從來沒給過別人。


  但秘書說出這句話絕對不是無緣無故,他心底突然升出一抹不好的預感,他緊蹙著眉頭反問道:


  “我的副卡怎麽了?”


  身邊的助理斟酌著回複他,“剛才傳來一筆賬目很大的支出,一個多億。”


  那些卡一些小錢是不會輕易提醒的,隻有花銷巨大時,才會來一條信息告知。


  他剛說完,任家家主便胸腔起伏不定,內心的怒氣難以平複。


  副卡雖然一直放在保險櫃裏,但密碼卻隻有他和兒子知道。


  如今不是他拿的,就隻有他兒子了。


  那小子竟然拿走了副卡,還一聲不吭,直到他發現了,才知道副卡沒了。


  現在是一個多億,那以往那些四五十萬,上百萬上千萬,花了之後,他豈不是一點都不知情?

  任家家主險些氣厥過去,難道他給任玄的那些零花錢還不夠他揮霍嗎?


  為什麽要趁他不知道拿走副卡?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快給我查一下裏麵還剩多少錢。”


  他聲音迫切,神情也浮現焦急。


  助理聽言後照做,但麵色始終不太對勁。


  “還剩多少?”任家家主抱著一絲期望的問道。


  這件事說嚴重倒也沒那麽嚴重,但任家家如今正是生氣的時候,遲來的消息肯定會讓他的怒氣更上一層。


  他已經不奢望這個逆子能有多大的出息,隻要不給他添堵就行。


  但助理的話,成功讓他有了殺了自己親生兒子的衝動。


  “剩二十多個億。”助理坦言道。


  任家家主隻覺得眼前一陣昏暗,竟是直接昏厥過去,這次任玄所做的事實在是讓他內心隱忍的怒氣達到峰值。


  助理驚慌的扶住任家家主,任玄還沒回來,他隻能將人先送往醫院。


  待到兩人離開後,任玄才氣勢洶洶的回到家裏,他在外麵受了一肚子的氣正沒地方發。


  結果剛準備進家門,卻被門口的保安告知,不能讓他進去。


  他聞言猛地瞪大眼睛,“這是我家,你憑什麽不讓我進去?”


  他正想硬闖,卻被門口的保安告知,“這是家主的吩咐,說是您,讓您一輩子死在外麵,小少爺,家主剛才不知道受到什麽消息,直接氣的暈過去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呢。”


  任玄聞言,心中有些心虛,猜測是酒吧裏的那些錢引起助理的關注,一定是助理和他爸告狀了。


  心裏弄明白是因為什麽生氣,卻始終不願意去醫院一躺。


  他還想進家門,和門口的保安解釋道:“等我爸回來我肯定會和我爸解釋的,你先放我進去,你放心,他不會怪罪你的。”


  保安自然不信他的話,同時內心還因為任玄不第一時間去醫院而感到驚訝。


  看向任玄的目光也變了,但麵上依舊帶著歉意,“不好意思,小少爺,沒有老爺的吩咐,我不能讓你進去。”


  他還沒忘記任家家主正在醫院躺著,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家主正在第一醫院躺著,您要不要去看看。”


  誰知道任玄隻是不怎麽在意的擺了擺手,“我爸這麽多年都沒有什麽大病,這次肯定休養幾天就回來了,你快讓開,不讓我住在這,我拿個東西總行吧。”


  保安麵露難色,“不行的。”


  心中卻是對任玄更加鄙夷,自己的親生父親就進醫院了,還不說去看看。


  而任玄想的則是,反正有那麽多人在他爸麵前獻殷勤,死心巴結的那麽多,根本不缺他這一個。


  他現在為了避免他爸和他算賬,得趕緊收拾東西跑路才行。


  但死活進不去,更讓他的臉上多了些惱羞成怒,“我都說了我要進去,你聽不懂嗎?”


  任玄想硬闖,可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哪裏能比上訓練有素的保安。


  見進不去,他也不堅持,反正手上有他爸的副卡,缺什麽買什麽就是了。


  他不耐煩了狠狠瞪了保安一眼,緊接著像個二流子一樣轉身就走。


  保安無奈的搖了搖頭,覺得自家家主這些年的疼愛終究是給錯了人。


  連親生父親病情怎麽樣都不關注的人,根本不能算是兒子,恐怕是個陌生人吧?

  那天的事暫且告一段落,任家家主去了醫院,病情診治過後,得到及時控製,但仍舊不容樂觀。


  因此這幾天一直在醫院躺著。


  根本沒功夫關心那個逆子。


  待到回到家以後,問過保安才知道,原來任玄曾經回來過。


  回來過,卻沒有去過醫院。


  剛剛稍微痊愈一點點任家家主抬眼問出聲,“他是怎麽說的?”


  門口的保安是唯一和任玄接觸的人,況且他本來就對任玄的印象不好,自然不會有所保留,將那天任玄隨意說的話全都記在心裏。


  一字不差的複述出來。


  任家家主聽完之後,當場氣的砸了手中的所有東西。


  甚至放話說,誰把那個逆子抓回來,他就答應一個條件。


  當晚病情又一次加重,他從情人裏麵挑了一個私生子出來,擺明了態度。


  那就是任家的繼承人要換了。


  同時凍結了自己的副卡,既然已經離開任家,那就休想在花任家大公子一分錢。


  至於此刻的任玄,他正在賭場得意,身邊是一群圍著他的賭徒,他眼眶猩紅,神情激動道念叨著什麽。


  他已經在這裏賭了一天一夜,卡裏的錢花了近三分之一。


  即便如此,看這副樣子,也絲毫沒有要收手底下的意思。


  身邊的人不停的對他阿諛奉承,他對此不屑一顧。


  “任少還真是厲害,這都贏了三局了。”


  “看來今天是大豐收啊,兄弟一場,到時候可得從手指頭縫裏露出來給我一點愛。”


  “我果然沒看錯人,任少有賭博的天賦。”


  “家裏的老爺子因為害怕你輸錢而拘束著你,真是太不應該了,如果不攔著你的話,估計任少早就成為百萬富翁了!”


  任玄沒好意思說,他賭博的事家裏人根本不知情,甚至任何人都不知情。


  他平時瞞的好好的,手癢了就來賭一把,沒讓任何人跟著,就連以前和他一起混的兄弟也不知道。


  這東西一旦沾上,就再也戒不掉,他雖然不缺錢,但架不住有癮。


  他技術菜,每次都輸,任家家主給的那點零花錢放在以前是很多,但他已經不知足了。


  那些錢,輸個十場八場就沒了。


  所以他一直克製著,但手癢癢的緊,沒錢的時候,就偷了父親的副卡去賭博。


  副卡雖然有金額限製,但裏麵存的錢太多,所以就算有金額限製,他每次花的少一點,根本沒人能發現。


  後來任家家主也確實沒發現。


  他賭的越來越起勁,花的錢越來越多,他雖然心裏慌,但依舊戒不了癮。


  甚至萌生了要贏錢填自己的大窟窿這個荒唐道想法。


  剛出任家之後,賭氣似的來到賭場準備狠狠賭一把。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沒錯,現如今已經贏了好幾把,他開始越來越貪心。


  這些人都是他剛結交的兄弟,看他出手大方,為了他手裏的錢來的。


  這些他心裏跟明鏡似的,心中不屑,麵上卻是囂張的賞了那人一把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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