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要人

  就算這些人是為了他的錢來的又能怎麽樣,他又不可能深交。


  他雖然自己不是什麽好人,可卻也看不上這些為了點錢就諂媚討好的人。


  今天的雲起真的不錯,他在這個賭場裏贏了十幾把,按照往常,估計會成反例。


  他開始越來越貪心,身邊的小弟好心的勸了幾句,“老大,可以了吧,您總贏,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是認識任玄的,也知道以往的這人沒有那麽大的實力。


  不是他不想讓任玄贏錢,但今天這件事實在是蹊蹺,萬一是賭場的人盯上他了呢?


  畢竟以往的任玄輸錢,從來沒有吝嗇過錢財,一筆一筆的往裏麵輸,真是賭場老板看了都如同瘋狗看見肉骨頭一樣。


  即便如此,已經嚐到甜頭的任玄怎麽可能願意就此罷休。


  他一把將勸他的人推到身後,不耐煩的道:“好不容易贏一回,你還勸老子收手?老子就算輸了也有的是錢,去去去,別多管閑事。”


  身邊的小弟知道勸不了,也就沒再說話,畢竟他對任玄沒多少感情,和他稱兄道弟也隻是因為這人出手闊綽,是個別人一討好就能漏財的蠢東西。


  他默默一語不發,眼睜睜的看著接下來的任玄開始贏一把輸一把。


  輸的時候,已經可以就此罷休,可任玄不願意放棄之前贏的錢,有時候人的貪欲就是能造成禍事。


  任玄處於贏一把輸一把的循環中出不來,也許就連他自己也沒發現,他倒欠的錢已經逐漸增多。


  賭場內熱鬧喧囂,而賭場外,傅時衿正站在大門口,黑色風衣襯得她肌白勝雪,神情桀驁清冷,到賭場門口時,卻被保安攔住。


  保安的語氣輕緩,又不容拒絕,“這位小姐,想進去的話,得先墊付一萬元。”


  傅時衿掏出一張黑卡遞給他,保安習以為常的刷卡,來這裏的基本都是身價上百萬的富翁,甚至還有人裝大款專門墊付三倍的。


  規定就是規定,沒誰能打破。


  保安為傅時衿放行,她剛進賭場時,嘈雜的環境惹得她頻頻蹙眉,緊擰的眉心彰顯不耐,她視線微冷,四處尋覓。


  彼時,任玄在賭局裏,已經連輸五局,之後再也沒有贏過一把。


  眼看著欠的錢欠的錢越來越多,他吞咽一口口水,原本清爽的額頭已經滲出汗珠,明明是大冬天,他內心卻慌的如同受驚的老鼠般。


  忍不住想四處逃竄,但染上的癮卻又促使他不想放棄。


  他陷入糾結之中,理智讓他放手,動作讓他再來一遍,任玄徐徐吐出一口氣,目光落在賭局上。


  唇瓣微微顫抖的開合,嘴裏正在念叨著什麽,“就再拚最後一把。”


  於是他又壓了一局,但還是輸了。


  他麵色呈灰敗之色,目光有些頹然的冷漠,麵無表情付了錢,有氣無力的說了句,“不玩了。”


  賭局上的人顯然不想放過這麽大的羔羊,心中嘲弄,麵上卻佯裝可惜的勸導:“差一點就贏錢了,可惜後麵幾把手氣不好。”


  “別啊,年輕人不要遇到挫折就放棄,你們這個年紀,要學的多著呢,來,在比幾局。”


  那人故作老成,他又長了一張胡子拉碴道臉,眸底布滿滄桑,說出的話話很有可信度。


  也讓任玄再次心裏遲疑,賭博本就是靠運氣,今天他運氣不好,所以才輸了。


  可萬一下一次他就運氣好了呢,萬一老天爺願意開恩呢?


  他垂落在身側的手蠢蠢欲動,拿著那張副卡,低眸沉思著。


  而另一邊的傅時衿,剛進賭場就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實在是她那張臉太有辨識度,太過驚豔,瀲灩的狐狸眼配上白皙的臉,姿容清絕。


  周身的氣質強大而令人不可忽視,不怒自威的銳利展現的淋漓盡致。


  向她這樣的“好獵物”,進了賭場之後,可都是會第一時間被一些人盯上,轉換為第一目標。


  一些人尚存幾分良知,見到傅時衿時,好心的勸了一句,“小姑娘,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但這話似乎對傅時衿並沒有什麽用處,她聞言輕笑一聲,“我來找個人就走。”


  那勸她的人見她不聽勸,頓時以過來人的姿態歎了一口氣,你就是找個人的功夫,估計都要被賭場上的給盯上了。


  他們的手段花樣百出,有時讓人不得不防。


  但看見傅時衿麵色淺淡的臉,堵在喉嚨裏的話最終也沒出口。


  有些人,總要受些教訓才是,更何況他又不是什麽好人,能勸這麽一句話已經很善良了。


  既然傅時衿不聽勸,那他自然無話可說。


  抱著看戲的態度,他不由自主的觀察傅時衿的方向,結果卻看見她還沒走到賭場深處,就被一個兩百斤的胖子攔住。


  他頓時搖了搖頭,那兩百斤的胖子和賭場有些親緣關係,平時他仗著這一層關係可沒少作威作福。


  關鍵這胖子是個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動路的癡漢,傅時衿那張臉在那擺著,胖子不可能不動心。


  一來賭場就被惹不起的人堵在半路,這運氣……男人真不知道該說什麽。


  但她可別指望自己會救她,剛才該勸的也都勸過了,可她依舊不甚在意的樣子。


  更何況,他隻是個來賭場找樂子的賭徒,可惹不起那個胖子。


  所以,隻能是傅時衿自求多福了。


  他這般想道。


  卻又忍不住將目光落在傅時衿身上。


  胖子是賭場老板的侄子,平時囂張跋扈,見到漂亮的女人就想上去調戲幾句。


  而傅時衿可能是剛好撞在槍口上,因為他已經好幾天沒來賭場了。


  由於胖子在賭場太出名,所以眾人忍不住將目光放在兩人身上,見到傅時衿的臉時,眾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張臉要是他們肯定也著迷,胖子能把眼睛都看直,他們竟然覺得再正常不過。


  被人賭上路,然後像猴子一樣觀看,傅時衿微不可察的擰了擰眉心,神情冰冷,語調也聽不出什麽情緒,“讓開。”


  胖子聞言猖狂大笑起來,就連臉上的贅肉也跟著一顫一顫的,他似乎在嘲笑傅時衿的自不量力,語氣囂張的挑釁道:


  “知道我是誰呢?小美人,被我盯上了,還想著跑呢?”


  周圍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高聲起哄道:“這你可得拿下她啊,這麽個美人,放跑太可惜了,怎麽的也得開個房吧?”


  胖子自認為受了鼓舞,頗有些自得的看著傅時衿,說出的話令在場一眾女賭客生氣,“跟了我,帶你吃香的喝辣的,我條件也不差,允許你和我結婚,不過結婚以後你可不能管著我,我不做那種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道事。”


  一棵樹指的自然就是傅時衿,娶了她還想出去找其他女人的好事,想的倒是挺美。


  胖子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身後跟著一群威猛高大的保鏢,足足高了胖子半個頭,此刻他威風的雙手一揮,聲勢浩大的樣子,像極了狐假虎威。


  他道:“把她給我綁了,丟到我開的酒店房間去。”


  這是要強來的陣勢,但傅時衿又怎麽可能任由他如此作為。


  她幾步上前,踏著賭桌跳躍,沒讓一個保鏢碰到她。


  隻見她行如鬼魅,眨眼之間來到胖子身邊,胖子正想說些什麽來聲討他,可下一秒,額頭抵上一個鐵質的圓形。


  冰冰涼涼的,可卻是,危險性十足。


  他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看,卻見傅時衿神情疏冷漠然,手持銀黑色的手木倉,瑩潤的大拇指整扣動扳機,似乎下一秒子彈就會從木倉膛中飛射而出。


  在一瞬間的功夫取了他的命。


  胖子當即被嚇得屁滾尿流,一瞬間嘴巴顫抖著,連話都不敢說。


  他平生雖然愛女人,可更惜命。


  換句話說,誰會不惜命,女人那麽多,以他的身家背景,隨時都有人前仆後繼。


  但命真的隻有一條。


  他嚇得腿都在抖,眼看著保鏢越來越靠近,她拿著木倉的食指也越來越往下,趕忙訓斥道:

  “你們都給我停下,看不懂我現在有生命危險嗎,還往前靠!”


  他怎麽就花錢雇了這麽蠢的人。


  心中暗自狠狠罵了幾句,察覺到那些保鏢終於停下步子不敢向前,而傅時衿修長瓷白的指尖也一直沒有落下。


  她暫時性的鬆了口氣,隨後轉頭和傅時衿好商好量道:“饒,饒命,咱們有話好好說,千萬別開木倉。”


  他這個時候倒是沒有之前那麽囂張的樣子。


  胖子額頭的汗珠滴落,煞白煞白的臉色彰顯他內心的恐慌。


  傅時衿充耳不聞,隨時準備開木倉的樣子幹脆利落,似乎並未有什麽顧及。


  胖子竭力勸阻她,“你看看,如果我死了,我的保鏢也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就是一屍兩命的結果。”


  胖子早早的就不上學了,也沒什麽文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半天了也就想起來這麽個詞。


  但這些在傅時衿麵前全都無濟於事,她指尖捏了捏眉心,語調漫不經心,“賭場裏有個叫任玄的,讓人把他叫出來。”


  胖子的命都在她手上,哪還敢不應。


  他著急忙慌的道:“任玄是誰,快把他叫出來,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


  那些保鏢愣神片刻之後,反應過來便趕忙去了賭場內部。


  先不管傅時衿是什麽人,保全老板的姓名目前才是最重要的。


  一開始勸導傅時衿別進賭場的人啞然的看著這一幕,覺得事情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旁邊圍觀看好戲的人也被傅時衿震懾,一開始誰都以為這個看起來年紀不算大的女生會遭殃。


  可現在遭殃的卻是一直囂張的胖子。


  難得看他如此畏手畏腳的樣子。


  另一邊,任玄還在為要不要繼續賭而發愁,就在他終於下定決心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群身穿黑色製服,氣勢洶洶的保鏢從外麵闖進來,似乎十分焦急的模樣,可偏偏說出來的話,有條不紊,很容易讓人聽清他想表達的是什麽:

  “任玄是誰,出來。”


  這個男聲高生在一片寂靜的人群中呼喊。


  任玄第一個抬起頭看向出聲的方向,旋即緊緊蹙起眉頭,這些人他都見過,是胖子身邊的保鏢。


  胖子是賭場裏得知名人物,來過幾次的人估計都認識他。


  不會他與胖子向來素不相識,井水不犯河水,他的保鏢突然找自己幹什麽?

  身邊的小弟對此也十分疑惑,輕輕附在他耳邊低聲道:“老大,你什麽時候和胖子扯上關係了?”


  任玄有些莫名的回複,“我怎麽知道,從來沒說過話,突然間找我,肯定準沒好事。”


  小弟見他一臉不爽的樣子,心下好奇,“那你要去嗎?老大,胖子在賭場權利挺高的,更何況他是老板的侄子,你還是去吧,來賭場的人全都記錄在冊,也有你自己的名字,如果你現在不去,之後被查出來,可有苦頭吃。”


  這自然是任玄也能想到的事,就是這樣,他才不得不去。


  賭場背後的勢力複雜,總之根本不好惹,就是他任家也得避其鋒芒。


  更何況他現在正和父親鬧翻,如果再在外麵惹出什麽禍事……到時候父親可能真的會把他給逐出家門。


  因此,他抿了抿唇瓣,幾步上前,對著幾位保鏢道:“我就是任玄,有什麽事嗎?”


  保鏢們見終於找到人,頓時鬆了一口氣,隨後道:“和我們走一趟。”


  也沒說是什麽事,任玄內心有些惱怒,不過卻沒本事反抗。


  原本勸說任玄繼續賭博的幾人也是賭場找來的托,自己的任務還沒完成,任務目標卻被別人帶走了,這怎麽能行。


  他趕緊攔住保鏢的路,麵上討好的說了幾句,“幾位大哥找任玄有什麽事,我這邊正和他賭博呢,得事情有個了結。”


  這些托保鏢們是見過的,若是尋常肯定會賣個麵子,等一會再讓任玄過去。


  可現在他們的雇主正被別人挾持,他們哪有功夫應付這些人。


  因此冷冷嗬斥了幾聲,想等著把人救出來之後在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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