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要你的肉體
葉雲飛笨手笨腳地摸索了好一陣子，才勉強把車發動，車慢吞吞地前進著，速度堪比老牛。
伴音的聲音在腦中響起：“要照你這麽開，大概要一個月才能到。”
葉雲飛腦門直冒冷汗，他說：“沒事兒，熟能生巧，後邊就開得快了。”
伴音輕笑道：“建議你還是先好好睡一覺吧。你現在的身體由靈能來維持，相比譚雅，你更需要睡眠。”
葉雲飛說：“如果我睡了，誰來開車？”
伴音答道：“我。”
葉雲飛不解：“你？你用什麽來開車？”
“你。”
葉雲飛越聽越糊塗。伴音解釋道：“我是借你的肉體來開車。”
葉雲飛皺眉：“你要占用我的肉體？”
“對。”
“這聽上去……很別扭。”
“隻要你別想歪了，這就沒什麽關係。我在必要的時候可以替你做一些簡單的工作，以便讓你的精神得到休息，話說你願不願意把肉體交給我？”
葉雲飛搔了搔頭，感覺目前沒有更好的辦法。“我……願意……等等，這不就相當於‘掛機’了嗎？！”
“這個……隨便你怎麽想。”
“好，那你就充當一下臨時的‘掛機外掛’吧。”
葉雲飛的眼睛閉上了，很快再次睜開，睜開的時候，眼睛裏閃著異樣的光，臉上也出現了自信的表情。
現在，掌控這具肉體的，變成了伴音。
伴音一手掌著方向盤，一手靈活地切換檔位，儀表盤則隻需匆匆瞥上一眼，就掌握了上麵所有的數據。
車身很快恢複了平穩，隨後，引擎的轉速漸漸加快，越野車在夜色中開始了加速，速度比之前譚雅駕駛的時候還要快，兩旁的樹木像飛一樣往後麵撤去。
已占據葉雲飛肉體的伴音淡定地看著前方，隻偶爾看一眼後視鏡。
她淡淡地自言自語道：“飆車的感覺真好啊，尤其是飆這種前蘇聯技術造出來的老古董。”
忽然，伴音將目光定在了後視鏡上。
後視鏡中出現了一個微小的光點，一閃而過，如果駕駛員是人類的話，恐怕完全不會注意到這個光點，可惜的是，發現它的是伴音。
伴音抿著嘴自言自語道：“真好笑，我就覺得一直有人在跟蹤監視，現在暴露了吧？現在時間還早，正好陪你玩玩。”
她猛地踩下了油門。
越野車本來就開得很快，現在更是快上加快。車前大燈如同燃燒的光劍，飛劈前方的道路，車子在飛馳中留下一路殘影，車後掀起的強風，把路兩邊的枯草吹得幾乎折斷。
幾分鍾過去了，伴音稍微往後一瞥，後麵那光點居然還跟在後麵。
“居然沒有甩掉……比想象中更難對付啊。”伴音自言自語道。
雖然比較棘手，但對她來說，這種對手根本算不上威脅。她更關心葉雲飛那邊的情況。
在把肉體交給伴音之後，葉雲飛覺得自己在飛速下沉。
緊接著，眼前閃過一組畫麵。
這畫麵像是在看立體電影，給他很真實的感覺，但不能觸摸。
從畫麵上看，好像是在中國的某所校園裏，比現在年輕很多的葉雲飛騎著單車，從滿是落葉的小徑上走過。
在自行車的後車架上坐著一位少女，她頻頻催促葉雲飛：“快點兒啊！要遲到啦！”
畫麵中的葉雲飛安慰她道：“沒事兒，就算遲到了也沒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老師也拿咱沒辦法嘛。”
畫麵外的葉雲飛接力想看清那少女的臉，但他剛剛湊近一些，那少女忽然垂下了頭，長長的頭發遮住了她的麵孔。
她壓低了聲音說：“如果你總是遲到，總有一天，你會連跟心愛的人道別都來不及……”
畫麵外的葉雲飛渾身一顫，他奮力地想衝進畫麵，但卻做不到。
少女的眼裏忽然流下眼淚，那是紅色的眼淚，緊接著，眼淚染紅了她的衣服，那件衣服開始變化，最終變成了染血的婚紗。
少女抬起頭，望著畫麵外的葉雲飛。
葉雲飛的心狂跳了起來，他看到了對方的臉。
這少女和在古堡被山羊胡等人害死的女子非常相似，隻是年輕了許多。
少女隔著畫麵與他對視，忽然餐笑道：“你看，讓我說中了吧。你最終還是遲到了。”
畫麵開始崩裂，分解，最終變成了一粒粒閃光的塵沙，散落於地麵，歸於虛無。
葉雲飛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之前和伴音“交談”時所在的那個黑色神秘空間。
這空間裏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四周變得明亮了一些，四周懸掛著一些畫麵，似乎都和葉雲飛有關，葉雲飛伸手想去觸摸，但卻做不到。
伴音的聲音響起：“那些都是你的記憶殘片，是我從你的腦海深處搶救回來的。但現在的你還無法讀取，等以後吧。”
葉雲飛微微歎了口氣：“好吧。是不是我的身體每‘進化’一次，能讀取的記憶就更多一些？”
“理論上是這樣的。但也可能會有例外，比如某些負責儲存記憶的腦部組織已經徹底壞死，記憶就救不回來了。也有可能你在進化過程中突破了某個意想不到的臨界值，那些原本已經讀取不了的記憶，比如你在娘胎裏的記憶也能讀了……”
葉雲飛趕緊擺手：“那就不必了。話說，你不是在駕車嗎，怎麽又有空跟我來聊天了？而且，我不是在休息嗎，怎麽又被你拽到這裏來了？”
伴音答道：“你絕大部分意識還處於睡眠狀態，我隻把你意識的一部分拽了過來。另外，我在開車的時候也可以跟你進行交流，這並不會占用我多少精力。”
葉雲飛聽得雲裏霧裏的：“好吧……我現在等於一邊休息一邊開車一邊跟你聊天，真有精神分裂的感覺啊……”
“你要這麽想那也沒辦法。”
葉雲飛問：“你把我拽過來，肯定不隻是為了聊天吧？”
“答對了。在你未來的生活中，一分一秒的時間都不會浪費，你的意識體可以在這裏進行訓練，不占用任何精力，我已經為你準備了相應的成長計劃。”
葉雲飛打了個冷戰：“什麽計劃？三年高考五年模擬？！”
“比那個可要恐怖多了。”伴音故意發出了幾聲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