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跟蹤者

  葉雲飛心裏一顫：“你可別嚇唬我啊，到底是什麽訓練？”


  在他麵前出現了一組懸浮在半空中的數據。


  伴音解釋道：“這是你目前的能力值。肉搏能力，等級1，熟練度3％；冷兵器能力，等級1，熟練度12％；熱武器能力，等級1，熟練度0％……總之都非常差。遇上高手，你會死得很難看。”


  葉雲飛撇嘴道：“憑啥一定會死？我不是還有靈爆拳嘛！”


  伴音耐心解釋道：“使用靈爆拳要消耗大量靈能。還記不記得第一次使用靈爆拳就直接讓你的靈能掉到50%了？更何況平時你的靈能都在散逸，遇上對手時你未必有足夠的靈能去釋放靈爆拳。”


  葉雲飛蔫了，過了好一會兒，他又說：“那我這個冷兵器能力還不錯嘛，至少已經超過10％了。”


  伴音以一種“同情傻逼”的口氣說：“隻要是使用過類似冷兵器的行為，都會被判定為增加了冷兵器熟練度。這個熟練度是最容易提升的。你之前掄菜刀剁排骨也會被算進去。”


  葉雲飛一時氣結：“那我要是廚子、屠夫、外科醫生的話，冷兵器熟練度是不是提升非常快？”


  伴音笑道：“也不是。熟練度會停在某個階段，除非使用真正的冷兵器進行訓練或實戰，才能提升熟練度。除此之外，冷兵器熟練度還會有細化，你點擊一下，下麵會顯示具體某項冷兵器的熟練度。比如匕首、長矛、戰斧……我來看看你的……嗯，你熟練度最高的果然是菜刀，其次是修甲刀……想不到你表麵上像個糙漢，實際上在生活方麵還很精致啊！”


  葉雲飛紅著臉說：“咱先別說這個了，你打算先訓練我哪種兵器的熟練度？或者幹脆讓我學個什麽空手格鬥的技能？”


  伴音答道：“目前這個年代，早就不適合冷兵器了。咱們直接用最快的學習方式提升熱武器熟練度。我先給你安排手槍射擊特訓。”


  葉雲飛麵前出現了一把槍，這槍的外形跟譚雅發給他的那把PM手槍一模一樣。


  伴音說：“這把槍完全模仿自你現實中的配槍。你身後的地上有備用彈匣，打完之後自己裝彈。”


  葉雲飛一邊按著譚雅所說的方法裝彈，一邊問：“是跟警方傳統射擊訓練一樣，要先從打固定靶開始麽？”


  譚雅之前跟他說過，警方傳統的射擊訓練，由基礎訓練、精度射擊和應用射擊這“三步曲”組成。


  譚雅等烏克蘭本地警員在剛接觸槍械時，要進行長期的基礎訓練——先是學習槍支射擊理論，進行空槍預習；之後是在規定距離上對固定環靶進行精度射擊，一般要求五分鍾內發射五發彈，或者三分鍾內發射五發彈，計算命中發數和環數；接下來的應用射擊訓練則是在精度射擊基礎上增加一些動作姿勢，如換彈匣射擊，原地變換姿勢射擊，以及推進射擊（移動到指定位置並射擊）等，打的也是固定靶——總的來說，“三部曲”都是以打固定靶為主。


  伴音冷笑道：“烏克蘭警方的訓練方式太落伍了。在突發情況下，麵對窮凶極惡的對手，不能指望對方站在原地不動乖乖讓你打。射擊訓練的方式方法也應該貼近實戰的需要，避免出現‘有槍不敢用’、‘首發射擊無法命中’的情況——在實戰中，一旦發生這兩種情況，對自己來說就會很危險。”


  伴音要葉雲飛認清一點：烏克蘭警方的射擊訓練與實戰之間存在非常大的差距。


  首先，烏克蘭警方的射擊訓練太依仗打固定靶，主要檢驗的是射手對射擊技術掌握的程度。射手為了提高射擊環數，射擊時按照訓練口訣（諸如“右眼睜、左眼閉、木匠吊線看仔細”等）進行，可是在實戰過程中，最好是與敵遭遇的瞬間搶先開火，並爭取首發命中（慢一秒鍾都有可能讓敵人搶先發起攻擊，讓自己落入被動挨打境地），絕不可能像訓練時那樣，讓自己有充足的時間照著口訣有條不紊、按部就班完成射擊動作。


  其次，打固定靶時通常是固定距離，規定姿勢，規定時間以及固定目標，而實戰中的敵人又不是木頭樁子，不可能固定在原地站著不動。


  實戰中也沒有時間允許射手擺好姿勢仔細瞄準。如果是遇到突發事件需緊急拔槍射擊，就要求能有多快要多快，能有多準要多準。


  因此，越是參與實戰多的人，越會要求摒棄傳統的打固定靶訓練方式，而要求以貼近實戰的訓練為主。


  有人曾直言“射擊訓練應注重在模擬實戰環境下考驗個人射擊的技巧和心理抗壓能力”。因此，訓練射手在心理高度緊張情形下的射擊技術運用能力，有效地培養射手的戰術意識和觀察能力，才是重中之重。


  在拿起槍進行訓練的那一刻，目的就不應該是追求“是否命中靶心”，而是要追求在有壓力的環境下的快速反應、準確命中目標。


  伴音這一番講解，葉雲飛依然聽得雲裏霧裏，伴音考慮到他的基礎問題，也就先放低要求，先讓葉雲飛掌握最基本的一些技能——包括彈道理論、槍支保養、故障排除、空槍練習、據槍動作等基礎知識和操作技巧。


  之後是練習指向性射擊動作，要求葉雲飛在最短時間內流利地完成握槍、出槍、開槍等一係列動作，強調快、準。根據個人手型和手掌大小，手指長短來確定最好的持槍動作。


  接下來，葉雲飛問是不是還需要繼續打固定靶。


  伴音說：“不用了，為了節省時間，你直接從活動人形靶開始。”


  葉雲飛還沒理解“活動人形靶”到底是什麽意思，眼前忽然升騰起一團黑氣，黑氣中徐徐走出一個人影，正是山羊胡。


  在看到山羊胡之後，葉雲飛的眼神裏多了一絲殺意。山羊胡可以說是他這輩子最恨的家夥。


  他果斷地舉槍，對準了山羊胡。


  山羊胡開始向他靠近——不過，速度很慢。


  葉雲飛不斷扣動扳機，很快打完了一個彈夾，有兩槍命中，山羊胡中彈倒下了。


  伴音說：“槍法還算不錯。接下來，靶子的速度會漸漸提升，你要跟上。”


  果然，山羊胡從地上爬起來之後，開始小跑了起來，速度比之前快了些。


  葉雲飛稍微有些發慌，這回直到山羊胡衝到他麵前時，他才用彈匣裏的最後一發子彈打中了對方。


  伴音說：“注意，他又要爬起來了。這回他會比之前更快。”


  “好歹給我留個換彈匣的時間啊！”葉雲飛手忙腳亂，手裏的彈匣都快塞不進槍裏了。


  “血！給我血！”


  山羊胡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朝著葉雲飛撲了過去。


  葉雲飛嚇得扭頭就跑，連射擊都顧不上了。


  另一方麵，伴音正在駕車疾馳。


  雪亮的燈光照亮了林間路，林中的烏鴉被燈光驚動，撲簌簌亂飛。


  烏鴉的飛行速度是很快的，然而，沒有一隻烏鴉能追上伴音駕駛的越野車。


  前方出現了急彎，伴音毫不猶豫地轉動方向盤，越野車的車身圓滑地甩出一道弧線，以接近“漂移”的動作滑過了急彎。


  此時的路已經進入了林區，無數參天巨樹將粗壯的枝葉伸出，透過枝葉的縫隙，依然可以看到後麵跟蹤的光點。


  那東西在高速轉彎時似乎毫不費力，甚至可以從諸多茂密的枝葉間靈活穿過，顯然不好對付。


  這對伴音而言並不是好事——越野車這麽竭盡全力地跑了很長一段時間，伴音感覺引擎的轉速已經接近上限，引擎發出的咆哮聲中夾雜著金屬的呻吟。這輛舊車已經快到極限了，再這麽開下去容易出危險。


  “可惜，如果是輛好車的話，能玩得更久一些。”伴音惋惜地自語道。


  她放慢了些車速，後麵的光點變大了些，光點與越野車之間的距離正在縮短。


  伴音不慌不忙地開著車，她左手控製著方向盤，右手伸進行囊，掏出一瓶純淨水。


  這是譚雅在離開之前塞進行囊裏的，普通的純淨水，現在喝得還剩一半。


  伴音右手提著水瓶，眼角的餘光瞥著後視鏡，默默估算了一下距離。


  當車子路過一個急彎時，她猛地一打方向盤，越野車的車輪在地上擦出火星，車身甩出一個漂亮的半圓弧，伴音順勢把手中的瓶子向後上方丟了出去。


  在慣性作用之下，水瓶打著旋兒，飛向空中的光點。


  半空中隱隱傳來“噗”的一聲悶響，緊接著，光點熄滅。又過了幾秒鍾後，後麵的樹林裏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火光照亮了半個天幕。


  “真差勁，我還沒玩夠呢。”伴音的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


  譚雅被爆炸聲驚醒，她揉了揉眼睛，看葉雲飛還在穩穩開著車，便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