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周飛揚社死
對於高小美老師說飛揚和安安早戀這事,周山水很不認同。知子莫若父,孩子雖然前一段時間好象是喜歡上某位神秘女生,他和老師溝通後也想過破解孩子的QQ密碼,但試過幾次之後就放棄了。
作為一個文科生,學中文的,周山水又因為工作原因天天和人打交道,可謂人情練達。男女之間是否有感情,他隻需要瞄上一眼,就能看出來。
安安和周飛揚見天湊一塊兒補習,他們的思想有沒有拋錨,也瞞不了人,老周還能看不出來?
根本就沒有的事情嘛。
而且,剛才高老師數孩子的考試成績很好,那就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高小美卻道,正因為周飛揚的期末考試這麽好,前途一片光明,那我們做老師和家長的更不能大意。周飛揚的成績是上去了,但安安最後一名怎麽說?
在戀愛中,女孩兒總比男孩子敏感,也更容易受到情緒的控製,顯然她是被影響了。
是是是,周飛揚同學是能夠控製好自己的感情。可萬一呢,高考對於孩子的人生的重要性我想也不用多說。我隻想問,萬一呢?
我,還有飛揚爸爸飛揚媽媽,都承受不了這樣的風險。
飛揚更承受不了。
……
旁邊,周飛揚聽得又好氣又好笑,對王安安道:“怎麽把咱們硬湊一起,莫名其妙,你自己考差了,別牽扯我呀。”
王安安還在打哆嗦:“我不能坐以待斃,我要想辦法跑,周飛揚,等下我逃命的時候你攔住我媽,她最喜歡你了。”
……
周山水忽然有點不高興,說,高老師,我相信兩個孩子都能分得清輕重,也知道高考的重要性,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能說,我要小小地反駁你一次。
高小美回答說,我有證據,我找學生拿到了周飛揚的QQ密碼,現在發過來,四位家長可以看看他說說裏的內容,其中和王安安同學有關。
周飛揚大驚,掏出手機就要改密碼。
四位家長同時喊:“不許動,給我站住。”然後又瞬間把兩孩子包圍在垓心。
王安安好奇:“周飛揚,你寫了我什麽?”
“我我我……”周飛揚一張臉紅成豬肝色,
就在這樣,我們的飛揚同學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了QQ說說,裏麵的內容直白地暴露在家長的麵前,瞬間社會性死亡。
周飛揚在空間裏寫了好幾篇日記,記錄著自己的心情,寫的是詩。其中有兩首最有代表性,也很能說明問題。
其一:
《補習》
人和新城人和新,
我去那裏補學習。
男耕女織乃我意,
紅袖添香趁年輕。
其二是一首現代詩:
《太陽》
我獨自走在這條漫長而又漫長的小路上,
盼望著,盼望著看到那位住在小樓裏的姑娘。
她有著陽光一樣燦爛的笑容,
她有著陽光一樣的溫度,
她融化著冰冷的空氣。
我走進去,看著她眼睛裏的金黃色的光,我被她的暖風吹拂,
仿佛是沐浴在春風裏,
年輕就應該是那樹上的新綠,
萌芽,成長,舒展葉片,迎接那光。
她,
就是,
我的太陽,
我愛的太陽。
……
王安安驚喜:“周飛揚,我是你的太陽嗎?尼采說,我就是太陽,世界應該圍繞著我轉。酷,太酷了!”
周飛揚臊得大冷天的滿頭都是汗,腦袋低得快要鑽進地裏去。喃喃道:“孔雀開屏,你想多了,我我我……”
這太丟人了,他有點想哭。
“這也是詩?”不但周飛揚,就連周山水也感到抬不起頭來。作為一個學中文的,老周對文字很敏感。雖然自己不能寫,但一篇文字的好壞還是具備一定鑒賞力的。
第一首不是古詩,而是順口溜。至於第二首,僅僅是分行文字,跟文學藝術不搭界。
人說,女兒是爸爸的前世小情人。
雖然這小棉襖經常漏風,裏麵還絮了黑心棉花,但她卻是王澤元生命中最珍貴最重要的事物。
老王看到這兩首詩,頓時氣發衝冠,抬手就要朝周飛揚抽去。
許潤用盡全身力氣抓住他手,喝道:“你幹什麽,敢打我兒子?”
“幹什麽,我要打死他!”王澤元聲嘶力竭:“許潤,這就是你的家風。你丈夫出軌,你兒子勾引我女兒,你們一家子這是要置我王澤元於死地嗎,我究竟怎麽你們了?”
許潤:“就憑兩首詩就誣陷我兒怎麽怎麽你家女子,你這是捕風捉影,你這是誣陷。王澤元,如果敢亂來,我對你不客氣。”
王澤元叫道:“事實勝於雄辯,你兒都要紅袖添香,都走進小樓去找美麗的姑娘,尋找他燦爛的青春了。你兒每天去我家補課,那不就走進小樓,走進我家姑娘的心扉了嗎?”
周飛揚:“我沒有。”
王安安撇嘴。
“你第一首詩都寫了‘我去那裏補學習。’還不承認?”王澤元怒急而笑,不住掙紮著:“咯咯,咯咯,好好好,好得很。周飛揚啊周飛揚,你還真是一頭狼啊!顏陸英是怎麽對你的,看你家經濟困難,幫你媽媽解決了工作。你要考名牌大學,她幫你補課。你呢,你爸爸勾引她,你勾引我女兒。你還寫詩,嗬嗬,真想不到你還有寫打油詩的才能,你誰呀,你是張宗昌嗎?老子,老子打死你!”
周飛揚忽然抹淚抽噎:“我沒有,我沒有。”
許潤還在用力拉住王澤元,怒吼:“孩子我自己會教,但你打他就是不行。”
周飛揚:“我沒有,我沒有。”
眼見這場麵不可收拾,忽然,顏陸英發出一聲大哭:“安安,你和飛揚不能在一起,媽媽求求你了。飛揚,阿姨對你很好吧,你不能做出這種事啊。”
周飛揚也發出哭聲:“阿姨,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不是安安,真的不是安安。爸,媽,你們冤枉我了。”
王安安哼了一聲:“我又不喜歡周飛揚,你們硬誣陷我們,真沒勁。”
和王澤元一樣,顏陸英也有點失去理智的模樣:“我不信,我不信,我冒不了這個險。安安,飛揚,你們真不能在一起。因為,山水和我是親兄妹,你們是表兄妹。天啦,老天爺為什麽這樣懲罰我!”
“啥玩意兒?”許潤放開了王澤元。
王澤元氣得又笑起來:“顏陸英,你是不是看八點擋家庭倫理劇看魔障了,你出軌周山水被我質問,就說你和他是兄妹,編出這麽個謊言,你以為我會相信這個離奇的故事?”
顏陸英淚如雨下:“澤元,這事是真的。我本不願意說這事的,可是我怕安安和飛揚做出不好的事來,我顧不了那麽多了。”
王澤元:“顏陸英你能不能別胡說八道,今天是年會,你很不體麵。”
“等等,都別吵。”許潤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王澤元你給我住口,現在我來問問題,你們一個一個回答。”
不愧是來自林海雪原的女子,這一聲呐喊,大家都安靜下來。
許潤對顏陸英說:“山水是抱養的孩子,我知道他另有生母。你是我婆婆媽後來生的孩子?”
顏陸英點點頭。
許潤:“那麽,我婆婆媽叫什麽名字?”
顏陸英:“我媽叫黃秋枝。”
“啊!”周山水發出一聲大叫,嘴巴張大得可以塞進去一顆雞蛋。
“山水,你安靜。”許潤又問顏陸英:“你要拿出證據來。”
顏陸英抹著淚水哽咽道:“媽媽當年的戶口遷移證明,戶口薄、身份證、後來去世時的死亡證明我都有保留,放在家裏,等下可以給你看。我手機裏有她和我的老照片。”
說著,就打開手機圖庫給眾人看。
裏麵存了好多老照片,眾人都同時探頭過去。
第一張是一個年輕女子抱著一個嬰兒。
王安安:“是外婆和媽媽小時候,啊,你們快看,外婆和周叔還是周飛揚好像。”
許潤也叫出聲來:“對,是婆婆。”
王澤元回頭看了看周山水父子,頓時抽了一口冷氣:“媽真的好象……周山水和飛揚。”
卻見嶽母年輕的時候鼻梁挺拔,眉毛濃黑,眼睛明亮,額頭飽滿,竟是個大美人兒。眉目和周山水也僅僅是依稀仿佛,但和周飛揚卻是一個模子做出來的。
這大概就是隔代遺傳吧?
照片一張張翻動,都是顏陸英和母親的合影,顏總也從嬰兒到小孩,再到少女時代和為人妻為人母。
一樁關於上輩人的往事也在她的敘述中逐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