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的眼淚
如果見到你，我該用什麽眼神注視你；如果見到你，我該用什麽心情陪伴你；如果見到你，我該用什麽語言擁有你；如果見到你，那便預示著離開的你的時間漸漸接近……
曉靈獨自一人在房間裏等待著，等待著那個讓自己心痛的人的出現……
另一個房間裏，夜悠哉的一邊喝著茶，一邊觀賞著周邊的景色。突然門被開啟了，夜依舊若無其事的繼續著自己的閑情逸致。
“怎麽樣？住的可好啊？”翼笑著坐在沙發上，觀察著夜的表情。
夜平靜的說道，“謝謝招待……你們的服務還真是周到，讓我都有種不想離開這的感覺。”
“隻要你願意在合約上簽字，你想住多久，我都歡迎。”
夜不屑的笑了笑，“我不是說過嗎？東城家現在可不是我在做主，如果你想順手牽羊的話，你為什麽不去找我爺爺呢？”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就算是我去告訴他，他的寶貝孫子在我手裏，那個老頑固也不會同意的。”
“既然知道有何必在我這浪費口舌呢？”
“在我看來，隻要你同意的話，那個老頑固也不會說什麽的。雖然說你已經自己獨立出來了，但是如果沒有東城家這個後盾，想成事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吧！”
“你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嗎？”夜顯然有些不高興。
“哈哈哈，我哪敢啊？你東城夜的能力，在商業場上哪個聽了不聞風喪膽啊？不過，這次是你Angel集團有虧於我鷹雲，隻不過是讓你簽個字，有那麽難嗎？”
“跟我談條件，你還不夠格。想讓東城家和Angel集團成為你的棋子？嗬，你的野心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所以我不是給你時間考慮了嗎？一個月的時間難得還不夠嗎？難得你不想知道維多聯的那群傻瓜是怎麽到處找你的嗎？嗬嗬，你還真是無情呢……”
“你敢動他們的話，你就試試！”夜站起身，居高臨下嘲笑著翼，“切，什麽黑暗組織啊，在我眼裏也不過是一群小毛孩在胡鬧而已。”
翼一皺眉，拍案而起，“你說什麽！”
“難道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麽？果然隻是一群隻會靠武力而沒有腦子的人。”
“你！”翼剛想生氣，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的大笑起來，“我看你還能硬多久，等你看到那個人之後，看你還會不會笑的出來。”
夜不由的皺起眉頭，心裏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來人啊，把他帶上跟我走。”翼命令著門外的兩個保鏢，自己先走出了門口。夜被兩個用搶抵著腰部跟著翼向前走著，他們轉過了幾個走廊，最後在一間房門口停了下來，“你們在這等著。”說完，翼便走進門口，還將門順手關了起來。
“翼？”曉靈站起身跑上前，著急的問道，“夜呢？夜在哪？”
翼攬住曉靈的腰將她擁入懷中，“不要著急，你馬上就會見到他。”
“他好嗎？受傷了嗎？”
翼拉著曉靈來到床前，不悅的將曉靈推到在床上並俯身壓住了驚訝的想爬起來的曉靈，“你這麽關心他讓我很不高興，如果你想見到他的話，就乖乖的不要惹我生氣。”
“翼？”恐懼感讓曉靈不由的雙眼泛著淚光。
翼狠咬了一下嘴唇，轉頭看向門口喊道，“帶他進來。”
曉靈與夜看著漸漸開啟的門，煞那間，兩個人的呼吸同時一下子就停止住了。周圍什麽聲音也沒有，隻有那兩顆悸動的心不斷的跳動著……
“曉靈……”夜緊握住顫抖的雙手，發出低沉令人痛心的聲音。三個月的等待與找尋，隻因為無法忘記你的容顏，你的溫度。邪惡血腥的報複無法解救我痛苦的靈魂，為了等待你，我沒有片刻安寧與快樂。
“夜？”那一刻，曉靈的心像是忍到了極致，崩潰的聲音觸動了淚腺，淚水像是壞掉的水龍頭，傾瀉直下。耳朵也嗡嗡直叫，顫抖的嘴唇微微張開，卻始終發不出一點聲音。許久不見的他受傷的表情讓她心痛，現在除了看著他，她還能為他做什麽？
“東城夜！”翼的聲音喚醒了兩個脫離時空相遇的人，那個交叉點的愛戀，短暫卻讓人覺得無比的幸福快樂。翼不悅的盯著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孩在別的男人身下，你還會笑的出來嗎？”
夜緊握著拳頭，克製著即將爆發的怒氣低吼道，“放開她！”
翼冷漠的笑著伸手桎酷住曉靈的下巴，將曉靈的臉轉向自己，讓曉靈的眼裏隻有自己，“如果我說，我不要呢？”話音剛落，翼俯身吻住曉靈的嘴唇。曉靈驚嚇的想要推開翼，卻被翼一個反手抓住了曉靈的手腕。翼像是示威般，不顧曉靈的掙紮，不顧曉靈的哭泣，不顧曉靈的心痛，一遍又一遍的想要索取曉靈的一切。
“不許碰她！”夜怒火中燒，剛想上前阻止卻停住了腳步不能動彈。因為夜的頭上突然多了兩把搶，手臂也被兩個人用力的抓住。
“再動我們就開槍了。”這是背後傳來的聲音。
“放開她！你要的一切我都給你。”夜怒吼著，雙眼已經開始充血，顫抖的身體看的出夜真的生氣了。他的憤怒讓在場所有的人都突然感覺到了恐懼，背後的人開始有些微微的退縮。
聽到夜的話後，翼才放開曉靈笑著看向夜，“我說過，你笑不了多久的。”
突然啪的一聲，曉靈氣憤的狠狠打了翼一巴掌，淚眼懵然的盯著翼泣訴著，“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我最討厭你了！”最後的聲音幾乎是歇斯底裏的叫喊。翼為什麽要這樣對自己？為什麽要讓夜露出那樣的表情？他讓夜痛苦一倍，她會比夜更痛苦一百倍。“我明明那麽相信你……”眼淚已經無法停止了，“你答應過不會讓他受傷的，你明明答應過……”哭泣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你要的一切我都給你……夜的話久久縈繞在曉靈的耳邊，她終於明白了，明白了自己在夜心裏的位置，明白了就算讓夜失去一切，夜也不想失去她。理事長說的沒錯，夜對自己太過執著了，自己的存在會讓夜失去所有的一切……
“事情到此結束！”門外突然傳出熟悉的聲音，指在夜頭上的兩把槍漸漸滑落在地。因為那兩個人的背後突然多出了一群人，現在有無數把槍對準了那兩個人的腦袋。
“尚思，你來的太晚了。”夜不滿的說道。
“對不起……進門的時候稍稍遇到了點阻礙。”
夜嘲笑著看著翼，“現在你打算怎麽做呢？”
“嗬，別忘了我還有籌碼。”說著，翼突然一手從床頭抽出一把槍，一手抱過曉靈將槍抵在曉靈的額頭，“這個籌碼夠大了吧？”
夜一皺眉再一次低吼道，“放開她！”
“我不是說過我不要了嗎？”翼不以為意的說著。
“翼，我看你還是放開她比較好。”突然陽台邊的落地窗被打開，走進來一個讓翼和曉靈都驚訝的說不出話的人。
“紫彥？你怎麽會在這？”翼睜大了雙眼，驚恐的問道。
“紫彥……”曉靈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事實卻擺在眼前。
紫彥無所謂的笑了笑走到翼的麵前，“把曉靈還給我吧！”說著，紫彥便若無其事的拉住曉靈的手將她帶到自己的懷裏，“翼，你也胡鬧夠了，不要再給我添麻煩了。”
“紫彥你？”翼張口結舌的看著紫彥。
“你是想問我為什麽認識曉靈嗎？”紫彥笑著看著曉靈，輕輕地擦拭著曉靈臉上的淚痕，“她可是我最疼愛的妹妹，如果你敢欺負她，我可不會饒過你啊！你還不把槍放下？把槍對準自己的親哥哥，這樣像話嗎？”
“開什麽玩笑？曉靈是我的，把她還給我！”翼突然將槍口對準紫彥的頭，“就算是哥哥，我也不要把曉靈給你。”
“翼，不要再胡鬧了，把槍放下。”
“哥哥沒權利叫我這麽做，當初拋下我一個人自己偷偷離開的哥哥，我才不要聽你的話。”翼握住槍的手不由的開始顫抖。
“唉……”紫彥歎了口氣溫柔笑著看向曉靈，“對不起，我替我弟弟的無禮向你道歉……”紫彥輕輕地撫摸著曉靈的頭發，“過去吧，到那個人身邊去。”說著紫彥便輕輕地將曉靈推向夜的方向。
曉靈凝神注視著夜，她緊握著手中的月牙彎努力的挪動著自己的腳步向夜靠近……一秒也好，就算隻有一秒鍾也好，讓我回到他身邊，讓我看著他，觸摸著他，感受著他。就算下一秒我就會失去他，現在請讓我自私一回，讓我回到他的身邊，哪怕隻有一秒也好……她的視線現在除了他什麽也裝不下，她的思緒現在除了他什麽也想不起來，原來等待是這麽令人恐懼的事。夜，想你，想你，想你……
翼驚訝的轉頭看向曉靈，眼看著曉靈正一步一步的接近夜，翼突然將槍頭指向曉靈大喊道，“不可以，曉靈不可以離開，她是我的。”
“翼！”紫彥驚嚇的叫道，“把槍放下！”說著，紫彥正打算上前搶回翼手上的槍。僅僅隻在那一秒，紫彥剛剛伸手……夜緊張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突然邁開自己的腳步飛奔撲向曉靈，將曉靈緊緊護在懷來，砰地一聲刺耳的槍聲響起……
吵雜聲中，夜隻聽見曉靈輕聲說道，“對不起……”，眼看著曉靈輕輕地一個轉身，那尖銳的子彈一瞬間消失在曉靈的身體裏……夜驚恐的看向曉靈，曉靈卻微笑著抬頭注視著夜，隨著那滴眼淚的落下，身體支撐不住的漸漸滑落……
夜恐懼的用顫抖的雙手抱住曉靈輕輕地跪倒在地上，“不可以，不可以……不要，不要……”，夜難以置信的看向曉靈哽咽著，聲音像是從喉嚨中硬擠出來的一樣，艱難而令人迷惑。夜流淚了……
曉靈倒在夜的懷裏，她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現在的她隻想看著他，感受著他……她隻想將他的淚水擦拭，因為她不想看見他受傷的表情。曉靈努力的伸出手撫摸著夜的臉頰，這久違的體溫讓她覺得十分的安心與幸福，“夜……”。
“不可以……”夜搖著頭，“求求你，不要這樣，不要……”他害怕再一次失去她，他害怕這一次的失去的時間將會變成永遠。
“夜……”她依舊呼喚著他的名字，因為她害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這樣叫著他的名字。
“救她，救她！快叫醫生！”夜大喊著，他第一次覺得如此無助，隻因為他有預感他將要失去她了……
“夜……”感受著身後漸漸流出的溫熱液體，曉靈努力睜大眼睛看著夜，因為她感覺到她的視線已經漸漸模糊了，“我，我有話跟你說……咳，咳……”，隨著曉靈的咳嗽，那刺眼的紅色沾濕了曉靈的嘴角，臉龐，直至順著脖頸弄髒了衣服。
夜失去理智的擦拭著曉靈的嘴角，嘴裏不停的喊道，“不可以，你不可以有事，求求你，不可以……我不要這樣……不可以。”
“夜……”曉靈握著夜的手，“你聽我說……”她害怕已經沒有時間了，“愛你的這些日子裏，雖然……雖然很寂寞，很心痛。但，但是……我覺得很幸福。”
“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夜用盡全身的力量抱著她，卻始終覺得她快要消失在自己的懷裏。
“可是我，我還是沒有辦法待在你身邊……咳咳，因為我，我沒辦法給你幸福……”為了你，我已經放棄了我的世界，我再也沒有什麽可以給你的了。雖然如此，我也不要你為了我失去屬於你的一切，我要你永遠幸福的生活下去……“所以請你，放開我。回到屬於你的世界去吧……”即使我在遙遠的天邊，我也會看著你，看著你擁有屬於你的幸福。
“曉靈，曉靈……”眼看著漸漸閉上的眼睛，那縷消失在眼睛裏的琥珀色，那個擁有開啟他的世界的鑰匙，他的世界也漸漸的消失在空氣中，他要失去她了嗎？他緊緊的抱著她，像是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裏一樣，他不能失去她！
五分鍾後，幾個醫生趕到了現場。紫彥想從夜的懷裏抱起曉靈，卻被夜一手推開，“不許你們碰她！”
尚思來到夜的身邊，輕聲說道，“夜，我們需要幫曉靈止血……她不會有事的，先讓醫生看看好嗎？”像是哄著小孩般，尚思想盡辦法要夜放手。因為他知道，現在隻要稍稍一有動靜，夜就會因為崩潰而陷入萬丈深淵不能自拔。
看著尚思的眼色，紫彥小心翼翼的將曉靈抱離夜的懷抱。夜突然一驚，大喊著伸手想要抓回曉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