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孫瑤的何去何從
送走了武靜，翠翠也端著酸梅喜滋滋地進了門：“武姑娘還給咱們送來了許多酸梅呢！少夫人，你雖說如今隻是嗜睡和偶爾想吐，但說不定就喜歡吃這酸梅子，也算不負了武姑娘的心意！”
翠翠不說的時候，韓映秋也沒想著。
如今真的見著了酸梅，反而覺得很想吃。
翠翠見著韓映秋喜歡，也喜笑顏開：“少夫人，還有一件好事呢！”
韓映秋疑惑。
翠翠笑道：“天牢那邊來人說了，說是如今雖不能將咱們少爺放出來，但若家裏有人想去看，去兩個人也是使得的！”
能見到洛亭陽了？！
韓映秋忍不住心頭的激動，站起身來：“什麽時候能去？”
翠翠掩嘴而笑：“就知道少夫人的心裏，肯定想著少爺呢！老夫人說了，明兒一早就去。老夫人同少夫人一起去，老爺和二姑娘在家處理其他的事情。少夫人您看可好？”
韓映秋自然知道，這是父親將機會讓給了自己。
洛則似乎總是如此，在家中不常聽到他說什麽，但總是會做這種默默付出的事情。
韓映秋的心裏，是感激洛則的，也對翠翠道：“去挑一身新衣裳來。然後同父親說，他的意思我明白。我定然會努力，把亭陽救出來。咱們家裏所有的人，總能團聚的。”
翠翠點頭，而後看了看外頭：“少夫人，還有一件事。孫瑤姑娘來了！”
孫瑤與韓映秋也算是經曆過生死之事的，韓映秋點頭：“叫她進來。”
——
如今的孫瑤，和從前是有些不同的。
從前的她畢竟是花街柳巷出身的女子，舉手投足之間，總有一種普通女子沒有的媚態。
但如今，她倒是從穿著到走路都規規矩矩地進了門，見著韓映秋，還行了個標準的禮：“見過少夫人。”
她的微笑溫婉而平和，反而讓韓映秋的心裏安心了許多：“瞧著你氣色不錯，該是知道，我今兒找你來，是為何了吧？”
孫瑤點頭，坐在一旁：“知道。是為了我同小郡王之間的事情吧？”
韓映秋頷首：“你怎麽想的，說與我聽聽吧。之前不是還說，要去許州城嗎？小郡王的身份和情況，你應該都知道吧？他即將成婚，雖說郡王妃是個好性子的，但你這等身份，可想過她能否容得下你？”
都是要考慮到的問題，韓映秋說的不中聽了些，但也讓孫瑤知道韓映秋是好心的。
她略微點頭：“薑姑娘是少夫人您親自選中的人，應當知曉她的性子最是純真可愛。小郡王爺心思周密，早先就帶我去見了薑姑娘。”
對於薑英兒，孫瑤應該很是喜歡，連連誇讚：“薑姑娘實在是個性情中人，聽聞了我的事情之後，對我很是照拂。我也說明了，我的身子早就不適合生育。我不求什麽名分，在郡王府能有個安身立命之處，願意伺候小郡王和薑姑娘一輩子。薑姑娘也明了，允了我進郡王府。”
說到這，孫瑤也笑了笑，對薑英兒感激不盡：“我原想著，如此身份做個通房就是。薑姑娘卻說，她會親自做主抬我為貴妾。將我的身份一並改了，作她的丫鬟之身入郡王府，日後自然不會有人說什麽。”
韓映秋隻覺得，這薑英兒是個傻丫頭！
但她也相信孫瑤，不會坑害薑英兒。
隻是這事兒，終究還得孫瑤自己想清楚，韓映秋才最後一次問她道：“你確實是想好了？放著外頭的自由不要，要入郡王府？你若還想去許州，一切我都為你打點好了。你可同武靜一起離開京中，後半生未必榮華富貴，卻能安享自在。”
孫瑤自然明白韓映秋的好意：“多謝。知曉少夫人的心思，也明白少夫人的意思。少夫人給我說的許州，我也很向往，不過這輩子……怕是沒有緣分了。”
孫瑤的眼中，也露出了對於自由的向往。
但更多的，卻是歎息和無奈：“我這輩子就像是一隻金絲雀一樣，生在京中，也該死在京中。如果玥兒還在，我定然會和她一起去過我們想過的生活。可玥兒走了，我一個人，真的不確定能不能過得好。”
她低頭，絞著手中的帕子：“我何嚐不知道，與人做妾，與為奴為婢有什麽區別呢？可小郡王對我很好，在初見我的時候，他就和其他男人不同，沒有用那種眼神看我。在他的眼中，我就是個普通的女子，正常的女子，和其他女子沒有什麽區別。”
孫瑤苦苦一笑：“我知道，小郡王對我的喜歡，不過就如同對一個玩意兒一樣。但至少，小郡王對玩意兒也是會疼惜的，就夠了不是嗎？他愛著薑姑娘，那麽未來我隻需要照顧伺候好薑姑娘，小郡王也不會給我什麽難堪。”
“可是如果我隻身一人去了許州呢？”
孫瑤的眼中，生出無盡的迷茫來：“也許我總歸還是需要一個落腳之處。可正兒八經能夠托付終身的男人，誰又會喜歡上我這麽一個連孩子都不能生，千瘡百孔的女人呢？就算他們不介意，他們的家人呢？我不敢想，也不能再想了。”
她的眼神，忽而又堅定了起來：“少夫人，所以我的心裏也已想明了。我已經決定，和小郡王入府。少夫人且放心，我會好好的。”
她是堅持，韓映秋也覺得，既然是她自己的人生，就該她自己選擇。
於是韓映秋對孫瑤笑笑：“好，我原也是怕你後悔，才問你是否確定。看你心思已定了，我也替你高興。你在京中也好，日後咱們還能一同說說話，賞賞花。”
孫瑤微微一笑，仿佛心結也已經被打開。
韓映秋是關切：“什麽時候入郡王府？”
孫瑤倒是不瞞著韓映秋：“他們成婚的第三日，我就入府。還有從前伺候小郡王的幾個丫鬟，薑姑娘說也一並抬了，不叫旁人覺得我突兀才好。”
韓映秋是真不知道，薑英兒那麽大度。
不過她那般心思的人，是不會有什麽壞心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