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落水
其實一開始趙離的小攤不起眼，十一坊並不放在眼中。
可短短幾天，那小攤迅猛發展，所賣繡品在清水鎮中大獲讚賞，因款式圖樣新鮮，受到極大的追捧，也漸漸對十一坊的生意造成了衝擊。
之前就說過，十一坊有好幾個管事，但每個管事權力也有大有小，林管事因為有些手段，又會拍馬屁，便成了壓在其他管事上頭的人，稱得上春風得意。
而林管事作為權力最大的，當然也是有責任的，如今在她管轄之下，十一坊卻被人說繡花圖樣不如個小攤新奇，她麵上也很是無光。
等到時候上頭來人查賬，若是聽到了這消息，豈不得找她麻煩？
這引起了她的警覺，她便想趁著現在還好打壓，要把趙離的生意碾壓在萌芽階段，才使出了之前那種損招。
不想趙離早有準備，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害她不僅要自斷雙臂清除身邊的人，還要消除群眾對十一坊不好的言論。
此時女人正恨透了趙離，更別提她本就發自心底的不屑於趙離這小生意。
“我們總坊舉國上下十幾二十家門店，京城總店第一坊就開在皇城腳下，連皇親貴胄都是門前客。第二坊亦在皇城中軸，海納八方客，四麵皆迎財。其餘開在京城之外的第三坊至十七坊，也都聲名大噪，我們如此雄厚的身家根基，還需要和你一個鄉野間地頑劣渣子合作？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她抬了抬下巴，一副鼻孔看人的模樣，語氣充滿施舍。
“我願意花錢收你們的圖樣就不錯了！”
趙離聽罷女人的話，倒是明白了十一坊名字的由來。想不到十一坊背後居然還有這麽盤根錯節的關係，放到現代稱得上一個集團了，也難怪這林管事態度如此囂張。
她想了想，又道：“那林管事打算花多少錢一幅花樣呢？”
林管事慢悠悠伸出三個手指。
“三兩？”
林管事嗤笑一聲，這趙離可真會想。她不耐煩道：“三文！”
“……”趙離眯起眼，怒極反笑，“倒是虧得林管事看得起我，還願意出三文。我還是不讓林管事費錢了，告辭！”
趙離走出十一坊時，還能感覺到投注到自己背上目光，陰冷似蛇。
她心中也冷笑。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以這林管事的心胸，隻怕在她拒絕後又會動歪腦子，趙離自是不會坐以待斃。
這十一坊可不止有她林管事一個管事，其他管事又何嚐不是盯著她腳底下的位置呢，這其中並不缺少聰明人。
——
回到攤子前，趙離沒有將林管事那些糟心話說出，隻簡單說了下合作之事需要再行考慮。
隻是她不說，顧耀霆他們卻不是瞎子，也能看出點什麽來。他們估摸著這次見麵應該並不愉快，便體貼地都沒有說什麽，甚至主動轉移了話題。
剛巧這天連霓也在，從內堂走出坐到了收銀台後，正拿著一把蒲扇懶懶扇風。
等趙離靠近時，她瞥了一眼，突然道：“聽說你去十一坊了？怎麽樣？”
因為有意觀察趙離，所以連霓也知道了趙離去十一坊找人談合作的事情。她可不是趙離的相公，還會考慮到趙離心情，既然心生好奇，自然是毫不猶豫問出來。
“嗐，我今天才知道人十一坊還有那麽多個兄弟姐妹，人家所有門店之間互幫互助，做大做強，自是看不上我了。黃了。”
趙離聳肩，語氣漫不經心。
連霓抬眼，勾人的眸子在趙離臉上看了一下，一點都不留情麵。
“自然得黃。”
若是旁人聽到這般直白戳心的話，隻怕會覺得很是不愉快。不過趙離卻聽出了點意思來，她湊上前來，朝連霓挑眉，故作痛心。
“好姐姐，你這話可真傷人。”
連霓嗤笑了聲，卻還是解釋了下，“十一坊管事我見過，是個不好相與的，狐假虎威慣了，少不了對你說些難聽的話，你要是聰明，就當成耳旁風，聽了便罷了。”
“狐假虎威？”
趙離抓住關鍵字眼，想要多了解些信息。
雖說她有去打探十一坊消息，可連霓的消息來源肯定要比她更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連霓嘴角笑容便淺，淡淡道：“她就是個管事的。十一坊裏，與管事相等頭銜的，還有兩個人，分別是管賬和管理，他們三個互相製衡，互相監督，合力把十一坊的生意看管好。當家做主的是總坊的陸家，陸家才是這一到十七坊的主人。”
三權分立，明確分工？
這十一坊，不，這總坊陸家有點意思啊。
“好姐姐，這林管事態度如此囂張，我看著竟像把十一坊當做自家的一樣，另外兩個管事心裏不會不痛快嗎？”趙離扯起自己想了解的信息。
“她對你，對另外兩個管事態度囂張，對陸家派來的人可不會如此。”連霓斜睨了她一眼，“每次陸家派人下來巡查十一坊，這林管事都會一步不離跟著，自然不會讓人知道她做的囂張事。”
後麵趙離自是又和連霓聊了更多，對另外兩個管事的性格也更加熟悉了，她心中琢磨著，臉上露出些許笑意，把握倒是更大了些。
趙離看顧耀庭他們配合得不錯，繡帕生意不需要自己再插手也能做得很好，心下放心，便決定立刻去進行心中計劃。
路過某條河道時，趙離注意到岸邊摩肩接踵，圍了一大群人，指著河裏正在慌張討論著什麽。
周圍人議論紛紛，趙離很快就弄明白發生了什麽，原來是有個孩子落水，掙紮求生，而圍觀的人雖多，卻沒有一個人想下去救人。
這是老天都閑她事不夠多嗎？趙離心中無奈，腳下方向卻一轉，往河道方向跑。
等她擠開人群，好不容易到了岸邊，便見到河道中心正有個身影起伏掙紮著，且掙紮力度已經變得很小，明顯要力氣盡失沉下河裏。
時間緊迫，趙離連衣服鞋子都顧不得拖，正要跳下去救人，卻聽到河對麵傳來一聲驚呼，伴隨著圍觀人群的一陣躁動，一個男子已跳進了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