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家表哥是渣男
“這是強迫！逼迫！你這渣男！完全就是想要欲圖不軌！”
“省點力氣吧，隔音陣法也沒解呢。”
李常歌斜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不斷掙紮，卻無法動彈的唐雨煙，好整以暇地吹了吹手裏茶杯散發出來的熱氣，隨後在唐雨煙憤憤不平地輕哼一聲別過臉安靜下來後，才很是愜意地輕輕抿了一口。
嗯，還是有點燙……
“說吧，長河國忽然讓妳尋找我的下落，到底有什麽目的？”
玉秋真人既然同意唐雨煙住下，想來已經知道了她的目的，大方的承認下來也就沒什麽關係了。
隻不過，長河國既然已經查探到他如今是天極門弟子，卻還讓唐雨煙來尋找他，想必不是什麽凡俗之事，而是想要在修道界裏有所動作。
但要真是這樣，唐雨煙采取的行動與態度，卻又太過明顯與草率了。
唐雨煙先是目光幽怨地瞄了李常歌一會，才變作神色平靜地看向他。
“先鬆開我。”
李常歌神色不善地挑起了眉頭，卻還是解開了禁錮，讓唐雨煙能夠行動自如。
唐雨煙下一刻稍顯遲疑，隨後還是隻能帶著不情不願的意味，將手遞到李常歌身前。
“還有我體內的禁止。”
李常歌‘哈’地笑了一聲。
“怎麽？知道我是妳的表哥以後，就認為可以得寸進尺了？”
“並不是。”
唐雨煙神情怪異地忸怩了一下，竟是站起身來，目光躲閃地向李常歌行起了禮。
“太清門清羽真人座下親傳弟子唐雨煙，見過李師兄。今日得罪之處，皆是雨煙蠻橫任性之過，不知李師兄可否念在同道一場，雨煙亦知錯定改的份上，原諒雨煙此番無禮之一二呢？”
“喲~沒想到，不但說得比唱的還好聽，還是個名門弟子，同道一枚呢~”
李常歌陰陽怪氣地回答後，便果不其然地見到唐雨煙立刻變作氣鼓鼓的臉色。
天極，太清，名刀，禦劍。
其實嚴格說來，天極門雖然被尊崇為這正道四大名門之首，然而與其他三家的差距，並不大。
也不過是在大形勢的驅使之下，由於往來最為頻繁，至少表明上可說同氣連枝的狀況，因此給擺在了一起，並稱為四大名門。
而清羽真人在太清門的地位，和此刻也不知道是否在偷聽的玉秋真人，也不過持平，因此唐雨煙喊他這個天極峰首席弟子一聲師兄，反倒還該說是禮數周到了。
倒也不是李常歌要腹誹自家師叔，而是整個天極門上下，都非常清楚的知道這些師叔們，其實才是真的一個比一個腹黑。
例如自家師傅啦，自家師傅啦，自家師傅啦。
隻不過唐雨煙這麽一報身份，又表現得禮數周到，來找尋自己下落背後的深意注定更為複雜的狀況，李常歌倒還真隻能暫時放到一邊。
畢竟清羽真人脾氣有點火爆，再繼續這麽教訓她，反倒變成自己不依不饒，哪怕占理，今後指不定也要遭罪了。
這種虧最好連沾都不要沾。
李常歌心下這麽一計較，也隻能點了頭點。
“行吧，看在清羽真人的份上，手給我。”
唐雨煙臉上這才好看了一些，並將手再度遞了過去。
“事先說好，可不要認為自己又行了，就在這裏鬧騰起來哦。”
“……師兄多慮，雨煙誠心知錯認錯，還請師兄大度，不要再出言戲弄雨煙了。”
雖然話中帶刺，但警告既然得到了成果，李常歌便不再多說，抬手握住了唐雨煙的手腕。
入手滑膩，李常歌雖然沒有多想，但還是不由心下一蕩，下意識地輕輕搓捏了一下。
隨著這輕微的動作，唐雨煙卻是臉上飛起紅霞，嬌軀微微顫抖起來。
李常歌和她的關係名義上是表親，然而血緣關係其實早已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至於為什麽會是這樣，也隻能有一個解釋了。
貴圈好亂喔~
畢竟隻是下意識的動作，李常歌非但沒想這麽多，反而是用有些感興趣的目光盯著唐雨煙掛著緋紅的臉輕輕點了點頭。
“根骨不錯。”
這還需要你說？！
唐雨煙暗自吐槽，卻立刻給手腕上傳來的那一道靈氣給撞擊得有些找不到北了。
我是誰？我在哪？我剛才到底遭遇了什麽？
不過片刻之後，從茫然四顧的狀態中脫離出來的唐雨煙，便怒氣衝衝地衝著李常歌喊了起來。
“你絕對是故意的吧！”
體內的禁止本就是李常歌設下的，而創造比毀滅困難得多的道理，是顯而易見的。
李常歌淡淡地撇了她一眼。
“喔，真是抱歉了呢，當時想到的創意太過新穎，隨時都會產生變化，所以隻能暴力破解。”
誰信啊？！
唐雨煙氣鼓鼓地坐回了椅子上。
“父皇想讓你認祖歸宗。”
李常歌眉梢一挑，便一臉疑惑地看了過去。
“什麽？！風太大，沒聽清啊！”
唐雨煙當即眼一瞪，牙一咬，不顧形象，齜牙咧嘴地握起兩個小拳頭，惡狠狠地盯住了李常歌。
李常歌恍然大悟般睜目結舌地點了點頭。
“哦，原來是要表演個小兔子啊，誒，不錯喔，挺適合妳的。”
唐雨煙麵色糾結地讓硬起來的小拳頭顫抖了好一會，最終也隻能鬆開手，重重地呼了口氣。
“我爹想讓你去認家門。”
“喔~”
李常歌這才很是正常地點了點頭。
這樣聽起來不就舒服多了麽。
“所以，長河國在聯盟裏的形勢很不好麽？”
他揣著糊塗地提出了疑問。
唐雨煙反倒很是詫異起來。
“你不知道？”
“我憑什麽會知道？”
李常歌理所當然地回答了一句。
“你……是真的不知道？”
唐雨煙驚疑不定地看了他好一會，才再度試探性地詢問起來。
長河國修道勢力如今在聯盟中的境況，可說人盡皆知，李常歌身為天極門天極峰首席弟子，沒有理由不知道這種事才對。
“這種事，騙妳能有什麽好處？身子還是資源？”
“……流氓！人渣！”
“那妳倒是別穿成這種自投羅網的樣子啊！”
李常歌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他猜得到唐雨煙的想法。
可這些事和他有什麽關係？
研究賽高！
就算沒有專注於研究，對於無論出於什麽理由，將他拋棄到十八萬裏外的長河國，李常歌沒有保持著恨意，都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又憑什麽會有興趣去關注這個名義上的娘家，在聯盟裏究竟處在了什麽樣的境況之中呢？
但不過看著唐雨煙依舊驚疑不定，躊躇難決的模樣，李常歌反倒神使鬼差地解釋了一下。
“拜托，我連妳是清羽真人座下親傳弟子的事情都不知道，又憑什麽會知道長河國在聯盟的境況是怎樣的？”
李常歌說完就有些後悔了。
失了智了。
嗯，一定是這件米色一字肩包臀針織裙太具誘惑感的錯。
唐雨煙聽過這句話，轉念一想，反倒立即釋然了。
雙方師門往來頻繁，她其實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聽過李常歌以及柳無煙的事情，奈何李常歌實在是太宅了，柳無煙也情況特殊，這十年裏根本沒有在四大名門的任何聚會上現過身，露過臉。
而唐雨煙不但是臨時接到了長河國當今皇帝，也就是她父皇的禦令，更由於身為皇室直係血脈，被送到南福學院的表麵現象，而給自家那些豬隊友給氣得不輕，這才會上演了給李常歌當場壓製的事情。
隻能說，她現在其實也很後悔。
要早知道天極門這次前來南福學院的人裏頭，李常歌和柳無煙都在，她說什麽也不會用那麽乖張無禮的態度找上門來。
也隻能說，時機也有些太過湊巧，偏偏是玉秋真人與柳無煙出門去了。
柳無煙其實她還是認識的。
畢竟是天極門近年來最具人氣的大明星，群芳閣也不缺那種抱持著‘雖然不是自己，但也是值得自豪與吹噓的資本’這種想法的女弟子，悄咪咪地便用水月鏡給拍個側臉照甚至是正臉照，然後偷咪咪地給傳播了出去。
但不過，李常歌就是真的不同了。
唐雨煙現在仔細想想，其實她也還是見過李常歌的。
隻不過當時那衣衫佝僂，渾身漆黑，頭發就像是各種各樣的鳥窩集合體，簡直就是乞丐之中的乞丐在大道上歡笑奔跑的畫麵實在太美，時到今日，她甚至連當時究竟是誰將這幅名場麵遞到她眼前都給忘了。
然而她還能怎麽辦呢？
得罪了就是得罪了。
她總不能由於這件事，就將父皇交代的事情給擱置下來，閉口不提。
李常歌會否答應，是李常歌自己的事情。
會用什麽辦法讓李常歌從不答應變成答應，也同樣是父皇需要去考慮的事情。
她需要做的，就是將這件事傳達到李常歌的耳朵裏。
不然到時候她父皇一個旁敲側擊，知道她已經和玉秋真人有過接觸，卻沒有將事情轉達給李常歌，她肯定是要受到責罰的。
至於和李常歌產生矛盾這件事，如何化解，也是她父皇的事，責罰倒肯定是必須有了。
唐雨煙對此倒是已經放棄希望了。
畢竟是自作自受。
隻是她有些想不明白，既然隻是要聯係到李常歌，為什麽又偏偏要讓她將消息傳達給這次隨行的天極門長輩，而不是直接去到天極門呢？
“他們是想讓我成為暗棋。”
李常歌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麽一句話，將唐雨煙的思緒給拽了回來。
“暗棋？……不對，等等，你剛才難道是用了什麽讀心的術法嗎？！”
唐雨煙雙手環胸，用滿懷厭惡的目光十分警惕地盯住了李常歌。
“……唉~”
李常歌極其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說妳的腦袋裏裝的都是漿糊嗎？就妳剛才像個煩惱星人一樣在那抓頭撓腮得像個猴似的，誰會看不出來啊？還需要術法？！”
“像個……猴？！”
唐雨煙難以自信地自語過後，便‘噌’地一下便站了起來，氣急敗壞地衝著李常歌喊了起來。
“難以置信！李常歌，你怎麽能這樣評價一個女孩子啊？！”
“女孩子？……”
李常歌反倒比唐雨煙更為難以置信地抬眼看向了那兩座傲人的高峰。
“妳們家女孩子都能長成這樣的？這是女人才能擁有的象征了好嗎？女！~人！~”
唐雨煙聽得怔住，隨後默默地低頭，確認看不到自己的腳尖，再仔細一想，便也隻能紅著臉坐了回去。
李常歌這麽一強調，她倒還真不好繼續計較下去了。
但不過她又怎麽可能甘心咽得下這口氣呢？
“渣男！明天我就把你玩弄兩位天之嬌女感情的事情給散布出去，讓你今後在學院寸步難行！”
李常歌不慌不忙地抬起了手中的杯子，喝了口溫度剛好的茶。
“隨妳開心。別的我不敢說，就我這兩位師妹那堅定得堪稱強脾氣的道心，認定了的事情，別說是什麽八匹馬，八頭牛，就算是八條真龍都拽不回來。倒不如說，我或許還應該和妳說個‘請’字，因為這樣就能夠讓我更有效率的打發打發時間。”
唐雨煙很是不滿地盯了他一眼。
“真不愧是渣男，對待向自己表明懷有愛慕之心的女性，竟然會是這樣的態度。”
渣男渣男的，妳是來到扭沃得太過興奮，所以在這又雙叒叕的一再強調了是吧？
李常歌很想來一番暢快淋漓的吐槽，但不過看在唐雨煙是真心為兩位師妹打抱不平的份上，哪怕自己也占據了一個主角席位，便也懶得去和她計較什麽了。
“這又不是貶低，而是誇讚，有什麽問題？再說了，感情的事，局外人本就不該隨便插手，畢竟自家人知自家事。更何況，非要說什麽族譜的話，我們兩個的名字，哪怕處在同一排，至少也隔著十米寬了吧。”
唐雨煙聽到這話，神情便立刻認真了起來。
這已經是很明顯的切入正題了。
李常歌果不其然也放下了隨意的態度，神色嚴肅地與她對上了視線。
“所以，趁早讓妳們的皇帝，將手裏的如意算盤氣急敗壞地摔到地上，再把那些散落一地的玉珠梁檔，分給妳們這些皇子公主吧。”
“……這不是我該考慮的事情，也會如實一字不漏地轉達。”
唐雨煙說完，稍顯遲疑地頓了頓。
“但不過……表哥，我知道是……”
噠。
她的話剛說到這，李常歌便神色平靜地將杯子放到了桌上，發出一道輕微的動靜。
“夜深了，唐師妹，早些休息吧。”
沉默下來的唐雨煙，用期許且帶著欲言又止意味的目光，靜靜地看著李常歌走到床邊，自顧自地脫下外袍，隨後意味深長地扭頭看了自己一眼，便轉過頭去，將外袍疊得整齊，放到床頭櫃上，接著解起腰帶，也隻好目光黯然地垂著頭站起身來。
“謝過師兄關懷，今日多有叨擾，師妹這便告辭了。”
“且容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