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唐姓師妹請當心
“有必要弄成現在這樣嗎？”
柳無煙看了眼給圍得可謂水泄不通的擂台周邊，向前方距離她十米左右的唐雨煙提問。
唐雨煙輕描淡寫地聳了聳肩。
“柳師姐，妳需要適應，無論在哪一個學院裏，隻要是提出正式的比鬥邀約，都是會進行宣傳的，這不過間接證明了妳我的名氣都挺高的。”
“……既然如此，倒是我太過在意了。”
柳無煙輕輕頷首，表明了意見。
“隻不過，這也意味著，必須等待時間抵達規定的範疇內，才能開始嗎？”
唐雨煙好看的眉梢輕輕挑了起來。
“師姐應該不是會對這種事特別著急的性格才對吧？”
柳無煙盯著唐雨煙的星眸裏，隨著這話出現了滿懷怒氣的深意。
“唐師妹，在提出這樣的問題之前，妳是不是應該反思一下，在眼下這種已經猜測到她人想法的情況下，妳的某些所作所為，無論過去多久，都是必然具備著會引起如此後果的惡劣性呢？”
“啊……”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怪不得答應得那麽痛快。
唐雨煙當然聽懂了。
也很是尷尬。
她雖然認為自己‘當時也不過是’由於李常歌戳穿身份如似挑釁的行為，才會用那樣惡劣的態度作為回敬，倒還真是短暫的遺漏了，眼前這位對李常歌懷有愛慕之心的師姐，注定會在知道這件事後，采取不依不饒的態度。
“關於這件事，雨煙深感抱歉，昨夜也已經向李師兄誠心道歉，但不過……”
“昨夜？”
唐雨煙的話還沒能說完，就給柳無煙陡然變得無比冰冷的話語與神情，給嚇得不由打了個冷顫，將後麵的話給吞回了肚子裏。
完了，這才是自尋死路吧？
想起昨晚躲在一旁，看著柳無煙離開李常歌的房間一段時間後，才去找李常歌進行交談，雖然道歉得不情不願，交談的內容也並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然而這種事情，換做自己站在柳無煙的立場，怕是原本不願意想太多，都一定會變成想太多。
完了完了，這下是徹底惹對方生氣了。
看著柳無煙不再開口，隻是冷冰冰地盯著自己，唐雨煙恨不能立刻多出幾張嘴，來給自己的冒失買單。
但不過她認為，就算自己真的能夠多出幾十張嘴，怕是都無法說服眼前的柳無煙，相信自己並不是懷揣著什麽古怪的心思，才會在她們先後與李常歌交談之後，前去與李常歌在房間裏進行夜談。
夜談啊……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人又不熟。
這在很多人看來，不就意味著本來就沒有什麽好說的，明顯就是想要做點什麽，才會挑選那樣的時間，甚至是在那種古怪的時機上，特意的了嗎？
唐雨煙一連串的聯想之後，隻能將可憐兮兮的目光，放到了改造後，使用靈力維持效果的倒計時顯示屏上。
隻剩下一分鍾了。
柳無煙身上的靈力流動，也已經開始加快。
不行，看來隻能先打過一場，再慢慢解釋了。
雖然擂台內部同樣處在靈氣網絡的監控下，但主要的功能，便是避免學員之間打上頭而鬧出人命來，自然已經取消了對於感知的壓製。
但擂台外部雖然依舊有著對於感知的壓製，兩人所處的中心位置，距離觀眾也至少有著百米範圍，提供了還算能夠讓金丹圓滿施展些許手腳的空間，卻不排除有些人天生聽覺敏銳，再加上長期在靈力的增幅下，哪怕有所壓製，也足以聽到兩人交談的可能性。
這讓唐雨煙實在不敢將她與李常歌之間的關係，也就是李常歌的真實身份給講出來。
聯盟，以及組成聯盟的各大門派高層，對於這種事，倒是肯定抱持著無所謂的態度。
哪怕李常歌答應了長河國當朝皇帝的要求，將來也晉升到了能夠在聯盟決策層占據一席之地的地步，無非也就是長河國在聯盟內的話語權，暫且變得更大了而已。
但南福學院的學員構成，本就大都是長河國的民眾與各個階層的人員，李常歌身為前太子，此刻卻並未坐在皇位之上，而是天極門天極峰首席弟子這種事，一旦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則是必然會對長河國當前的統治力，產生極為深重的影響。
人雲亦雲，傳言之所以可怕，便是因為其影響力達到一定的程度後，便會凝聚成即便在根本意義上，不過全都是虛假的，卻也是眾目睽睽之中，名作‘真實’的利刃。
至於會狠辣而淩厲地刺入什麽地方，都已經不是人力能夠所控製的了。
唐雨煙悔愧交織地再度看了一眼計時牌。
“師姐，我知道這事一時間無法與妳解釋，還請賜教。”
隻剩十秒了。
柳無煙甚至沒給出任何回應，依舊隻是神色冰冷地盯著她。
3……
2……
“唐師妹。”
1……
“當心了。”
0！
無視倒計時結束，隨著一道蜂鳴聲，台下陡然傳來的那些帶著各式各樣的情緒，雜亂無章得如同轟鳴的喧囂，柳無煙神色絲毫未變地朝著唐雨煙抬起了右手。
“山崩地裂。”
轟！
整個擂台，隨著鼓蕩而出的靈力，微微顫動了一下，卻又立刻在柳無煙蹙起眉間的神情中，回複了平靜。
台下則是陷入了一瞬間的沉默。
倒也算是預料之外最好的局勢了吧？
在聽到柳無煙使用言語對術法進行增幅的時候，便沒有對柳無煙當前行動采取任何對策的唐雨煙，迅速改變策略，腳下用力，整個人便朝著柳無煙衝刺而去的同時，心底暗自慶幸著。
擂台之所以會依舊處在靈力網的監管範圍之內，並且進行編號，便是要在最大程度上，保護對戰雙方的性命，並且保證一定的公平性。
1到500編號的擂台，是專門提供給金丹圓滿的學員使用的。
並具備著一個功能。
即便是元嬰圓滿的學員，隻要走上這些擂台，能夠動用靈力造成的影響，絕不會超過尋常金丹圓滿能夠應對的程度。
簡單明了的說，便是金丹圓滿能夠進行應對的術法，最為極限的MP消耗量，不過是100點的範疇，那麽，隻要站到這個擂台之上，無論你擁有多少的MP，就無法使出消耗超過100點的術法來，哪怕是101點，都會被擂台給強製吸收掉。
即便是化神期圓滿，甚至是煉虛期圓滿，也無法強製超過這個限度。
畢竟設計當初，就是依照上三境的強度來設置保險的。
當然，之所以沒用術法等級來進行解釋，便是有很多專研術法的人，完全能夠憑借自身對於靈力的強大掌控力，用100點的MP，也就是金丹圓滿理論值的最大輸出消耗，施展出一些高等術法甚至於特等術法的低配版。
在唐雨煙看來，柳無煙顯然無法做到這一點，但剛才的一幕，也足以讓她膽戰心驚了。
山崩地裂是典型的泛用類高等術法，一般來說，都是抵達化神期的修道者，在具備足以將高等術法作為主要攻擊手段的續航力，也就是足夠支撐連續使用高等術法的靈力總量的時候，才會去進行專研的術法之一。
柳無煙卻十分輕鬆地便用了出來。
雖說顯然超過了擂台的限製，導致搶攻失敗，但也無疑彰顯了柳無煙在術法一道之上的深厚造詣，與毫無疑問的強大底蘊。
也意味著，柳無煙將會如同那些元嬰期的修道者一般，擁有著站在這個擂台之上的極大優勢。
唐雨煙在將不知何時持於手中的長槍，對準柳無煙的左肩用力猛刺，卻立刻感受到如同刺在一堵不算厚重，足以將其粉碎，然而之後卻如同擁有著一模一樣且無窮無盡般的障礙之上，長槍鋒利的尖端，距離柳無煙的肩膀不過咫尺，卻又如同難以跨越的天塹一般，再也無法更進一步的時候，就已經不免在意識到這一個重要問題的情況下，露出了苦笑。
更是趕忙抽身而退，在距離柳無煙五米左右的位置，擺出了攻守皆備的架勢來。
她可以肯定，自己剛才的全力一擊，已經打破了至少三十道靈力防護屏障。
從一開始隻能抵擋金丹後期攻勢的防護力度，快速且精準地變作了尋常的金丹期圓滿，必須用盡全力的情況下，才能堪堪打破的程度。
而在唐雨煙明顯感覺到，哪怕自己再加一把力，之後的屏障依舊會無窮無盡的狀況下，柳無煙甚至連臉色都沒變一下。
對於靈力的掌控度暫且不提。
靈力總量實在是太高了。
這便是元嬰期的學員，站在這個擂台上的最大優勢。
更不用說，柳無煙的靈力總量，怕是尋常的化神期都隻能自愧不如。
同樣要消耗，哪怕隻守不攻，妳都已經空藍了，我卻還有大半，甚至很可能接近滿藍。
這怎麽打？
以肉搏破防嗎？
簡直就是想太多了。
眼下的差距，就是如此明顯。
唐雨煙看著泰然自若的柳無煙，心底的感受，比臉上的笑容更為苦澀。
真不愧是以金丹初期的實力，便博取到了天極門一般情況之下，必須抵達化神期才能擔任的首席弟子之位的天驕之女。
實至名歸，自己與對方的差距，真不是一星半點。
但不過……
“師姐名不虛傳，雨煙誠心欽佩，還請賜教！”
長槍於手，一往無前，有進無退！
願之所望，心之所向，誠之所至。
妳所言教誨，我既已了明於心，妳此刻所行之事，更已盡全了以禮相讓，如此，哪怕前方高山險阻，又怎麽能讓妳失望呢？！
一抹笑容，再度綻放，如同照亮了天地。
“再請唐姓師妹，當心了。”
唐雨煙帶著異常複雜的心情，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悶氣。
“煙雨行舟！”
“山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