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終日打鳥
賈麗華其實不是教師身份，隻是學校招的一名職工。
王桂東一口一個“賈老師”叫得她心花怒放，再看看王桂東指縫裏露出的五十塊錢一角，裝作為難的樣子道：“啊……確實不合規矩啊……但是呢，誰讓我這人心軟啊……你們打吧……不過要快點啊……”
鄭曉虎走上前，拿起電話，想了想，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
“我找鄭慧芳……我是她侄子……姑，你馬上找我爸……我知道你上班！可我他M快死了……我把老師給打了，很重……不是我們班主任，是別班班主任……對！差不多。沒多少進氣……他先打的我，我下意識反應……”
“你去找我爸，讓他趕快湊錢送醫院……別告訴我媽！絕對不準告訴我媽……你要告訴我媽，我就不回家了……我不管！誰讓他生出我這樣的兒子……你不用來！誰敢動我，我他M弄死他……哎呀！知道了！你別囉嗦了！煩著呢……掛了！掛了！”
鄭曉虎掛斷電話，對王桂東道：“走！”
賈麗華看著王桂東。
王桂東慢慢把手抬起，下麵果然是一張五十元的鈔票。
賈麗華把視線移開，矜持地看向窗外。
鄭曉虎覺得不值，道：“桂東……”
王桂東一笑，打斷鄭曉虎的話，對賈麗華道：“賈老師，我們還急需五張十元錢，您能不能幫我們破開啊？”
“啊、啊？啊！”賈麗華一愣，隨即黑著臉不耐煩地道，“破不開！”
“哦！賈老師，那您忙，我們就不打擾您了！”王桂東說著，利索地拿起桌上的五十元鈔票，裝進口袋。
兩人一起走出值班室。
賈麗華看著兩個小鬼的背影，麵目扭曲到猙獰。
她忍了忍，沒有罵出聲。
因為她剛才聽到了，那個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學生，在老萬教育他時還手了！
她天生麗質，金枝玉葉，可不能和這樣的混子學生一般見識。
至於那五十塊錢，誰花了誰頭頂長瘡，腳底流膿！
賈麗華拿起電話，撥出一個號碼。
電話一接通，賈麗華張嘴就罵：“他M的！老娘終日打鳥，今天竟被一隻小小麻雀把眼給啄了……”
電話那邊頓了一下，隨即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小賈同學，請問你……？”
賈麗華罵道：“你個賤貨！腦子能不能幹淨點兒？”
對方反擊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呢，就叫‘近墨者黑’！來，說說，今天咋跟吃了藥似的。”
“他M的！兩個小鬼頭，還未成年……”
“你現在行啊，頭牌賈！居然敢勾搭未成年，你這是犯法的，知道嗎！來，仔細說說！老娘要細節……”
“你快滾你M的吧……”
鄭曉虎一直憋著，直到出了行政樓，才忍不住大笑：“桂東，剛才太精彩了！她那臉黑的，擦了三層粉都遮不住！你簡直太有才了！”
王桂東見鄭曉虎笑出聲，心裏略略鬆了口氣，道：“這樣的人就不能跟她實在——你知道她是誰嗎？”
“誰？”
“她是保衛科科長李衝的老婆。”
“哦！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看就不是正經貨色，那嘴唇染得跟吃了死孩子似的。我看啊，李衝那帽子的顏色不正！”
兩人邊說話邊拐過辦公樓。
這時，學校大台階上麵，突然出現二十幾名腳步匆匆的男生。
看到王桂東和鄭曉虎，那二十幾名男生立刻站住了，怒目圓睜，虎視眈眈。
王桂東神情不變，鄭曉虎一臉不屑。
領先一人一米八五的個頭，臉色白皙，皮膚細膩，星目玉齒，相貌俊美，長得比女生還漂亮。
王桂東認識，這人就是九四.一的秦華，被公認為校隊隊長李健斌的接班人。
別看他長得跟奶油小生似的，也沒有誇張的肌肉，其實爆發力非常強，腿長胳膊長，小腿跟腱像兩年後進入NBA的麥迪一樣銷魂。
不管打球還是打架，很多被秦華外表迷惑的人都吃過大虧。
這一點，向來眼高於天的馮誌源最有發言權。
因為，他被秦華打臉最重。
在馮誌源心目中，豐神俊朗的秦華就是籃球場上最大的惡魔。
秦華居高臨下看著鄭曉虎，冷然道：“你把萬老師打了？”
鄭曉虎支棱著嘴角，邁步上台階：“我不習慣抬頭跟人說話！”
王桂東也跟著往上走。
鄭曉虎一伸手：“桂東，這事跟你沒關係！”
王桂東笑笑：“都是九四.四的兄弟，怎麽叫沒有關係？”
鄭曉虎道：“桂東，我真的已經很感激了！打架的事，你不用管。我反正要被開除了，你是重點生，不能……”
王桂東打斷他的話，穩穩當當往上走：“你隻要在九四.四待一天，就永遠是九四.四的兄弟！哪怕你被開除了，也永遠是九四.四的兄弟！——曉虎，你怎麽婆婆媽媽的？你怕了嗎！”
鄭曉虎胸中忽然有一股強烈的情緒湧了出來，讓他眼眶發熱，又讓他渾身充滿了力量，更讓他無畏無懼。
他“嗬嗬”一笑：“有你這樣的兄弟，我又怎麽會怕！我就不信了，老子終日打鳥，今天還能被一群小小麻雀把眼給啄了！”
兄弟二人迎著九四.一二十幾名男生走了上去。
雖然他倆是從台階下麵走上來的，雖然就算站在平地上，他倆還是比秦華矮得多，但這時上午的陽光平射過來，九四.一的男生們都覺得非常刺眼，無法直視二人目光。
鄭曉虎瞪著秦華：“你想怎麽辦，盡管劃下道來。單挑還是群毆，我們兄弟都接著！”
鄭曉虎又指著自己的腦袋，不屑地掃視了一眼二十幾個男生：“來！都別慫！朝這兒幹！老子就算被開除，也得拉上你們幾個！就算被打死，也得帶走你們幾個！”
沒等秦華吱聲，人群裏有人喊：“C他M的！把人打了還這麽狂，不用跟他廢話！揍他！”
都是年少氣盛的大男孩，誰也不怕事。
於是，二十幾個男生擠了上來，把王桂東和鄭曉虎圍在中間。
性子急躁的男生開始動手推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