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欺人太甚
實在說,也不怪姚嘯文多想。
是個精神正常的人,誰會把一個時刻想殺自己的人,留在身邊?
但偏偏,張舜就這麽做了!
不止如此,他還對這個想殺他的人,非常不錯。
要說這倆之間沒半點私情,姚嘯文打死自己也不相信。
他的猜測並沒錯,隻不過,他把這份私情的本質弄岔了。
因為彼此救過對方,才造成蘇婉和張舜之間別扭而奇怪的關係。
但無論如何,這種關係都不包含男女之情。
張舜自然不會去給姚嘯文解釋,懟了兩句,就把那份調侃扔在了一邊。
至於之後,他們再次上路。
時至今日,他們已經深入中圍區域,速度也緩了下來。
隨著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留在山中的痕跡也越來越明顯且錯雜。
之前他們未曾發現的妖獸,也陸續出現在視野之中。
但這些妖獸卻再也對他們形不成任何威脅。
隻因為,他們所看到的的妖獸,基本都是屍體!
再看屍體上的傷痕,張舜的不由蹙眉。
“下手幹淨利落,看戰場,甚至沒有多餘的戰鬥痕跡。”
姚嘯文也一臉警惕,說話前,把屍體周圍仔細地觀察了一遍。
“下手的是個高手!”蘇婉適時道。
“不是一個!一路上妖獸身上留下的傷痕並不相同,死亡時間也有不小的差異。”
張舜補了一句,語氣顯得格外凝重。
這些妖獸的等級都不低,至少金丹境界是做不到這麽幹脆利落的。
換句話說,下手的至少也得是元嬰境界的修士。
而且,從屍體身上並不類同的傷勢來看,還不是一個兩個。
深吸口氣,張舜感歎道:“果然是地階靈花,吸引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怎麽,你不會這樣就怕了吧?”
姚嘯文下意識地捏捏拳心,抬眼掃來,調侃道。
“那倒不至於,我隻是擔心,這一趟可能會……”
張舜並沒有把話說完,但被截斷的意思,誰都清楚。
麵對如此眾多的元嬰修士,無異於虎口奪食,想達成目的,難度可想而知。
“天地靈物,從來都不是純靠武力就能弄到手的。或許,老天爺站在咱們這一邊呢?”
姚嘯文強擠出一抹看似輕鬆的笑容,語氣卻顯得有些低。
聞言,張舜隻是笑笑,沒再接話。
但他們並未在途中逗留。
一天,兩天……
又是五日之後,姚嘯文給兩人打了個手勢。
“這座山的背麵就是了!”
指著眼前那座高聳的山峰,他眼中也多了一道灼灼精光。
“終於到了!”張舜長籲口氣,抬頭看著那座峰頭。
並沒有立刻靠近,而是放開靈識,仔細查探著。
未曾聽到人聲,甚至整座山都顯得靜悄悄的,連半聲鳥鳴蟲啼也沒有。
“我們來得不算早,小心埋伏!”
沉吟一陣,張舜扭頭,嚴肅地和二人交代道。
兩人當然點頭,把已經收斂的氣息,收得更緊了一些。
而後,張舜打頭,姚嘯文殿後,潛藏了身影,悄然往前方山上摸去。
密集的樹木,阻擋拂動的風,三人步子壓得很低,幾乎沒發出半點聲響。
順利潛入那座山峰,他們並沒有持續往山頭上趕。
就剛到半山腰的時候,他們便打算繞到背麵。
可剛轉過山脊,一度安靜的林子,突然喧鬧起來。
驟然襲來的一陣強風,驚得林中落葉也都簌簌作響。
轉眼,一隊人馬從林裏閃出,直杠杠地堵住了張舜三人的去路。
“站住!”剛冒頭,便有一聲冷喝傳到。
聽到聲音,三人立馬收住腳步,背靠背警惕地看著來人。
人不少,足有十來個。
從膝蓋上同樣沾染的泥土不難看出,這些人已經來了不短時間。
略帶疲憊的臉上,此時堆滿了濃鬱的殺氣,冰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這邊。
“諸位這是幹什麽?”姚嘯文擰著眉頭。
“幹什麽?為什麽來這兒,你自己心知肚明。隻可惜,你們來晚了!”
“這話我怎麽就聽不懂呢?”
姚嘯文的眉頭越皺越緊,在對方再次開口前,裝模作樣地掃了一下四周。
“我這左看右看,好像這山上也沒寫誰的名字吧!”
嘴角一勾,姚嘯文繼續道:“既然如此,又哪兒來的早晚之說?”
“之前沒有,現在有了!既然我等已至,那這裏從此以後,就姓唐!”
對麵那吊眼中年哼然冷道,言落迅速給身邊的同伴們遞了個眼色。
堵在張舜三人麵前的這票人,齊齊往前跨出一步,緊逼上來。
“現在滾,我可以當沒見過你們。可若不識好歹,那可能就得給這漫山花草當肥料了!”
吊眼中年聲色俱厲,顯然並不隻是嚇唬嚇唬張舜三個。
話頭剛落,這丫就當先抽出了兵器,用力在身側一甩。
嘩的一道劍芒拉出,一條突兀卻狹長的劍痕,在地麵印開。
從這中年麵前,一路延伸到了姚嘯文的腳下。
姚嘯文臉色一黑,手臂一轉,便往手上戒指抹去。
“看來,你們是沒打算聽勸了!”
就在對麵,吊眼中年當然看到了他的舉動,頓時一聲冷笑。
“來年,這兒的花花草草,一定格外茂盛!”
唐家其他人也咧著嘴角,臉上雖然笑著,眼神卻一個比一個森冷。
“這些混蛋,簡直欺人太甚!”
姚嘯文咬了咬牙,一口心氣兒不順,便打算出手。
但就在長劍被取出之前,一隻手,突然扣住了他的手腕兒。
“你不是他的對手!”
張舜搖了搖頭,並沒有掩飾自己的音量。
姚嘯文鬱悶回頭,不滿地瞪著他,還想在說些什麽來著。
但對麵唐家一群人,卻哈哈大笑起來。
“小子,還是你上道兒!既然知道,就趕緊滾,爺爺也省得擦劍了!”
吊眼中年勾唇狂笑,得意洋洋的樣子,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我隻說,他不是你對手,可沒說,我就不是!”張舜冷冷轉頭,不屑道。
“搞了半天,你才是那個最不開眼的!”
吊眼中年臉上的笑容一僵,臉色霎時一寒,森然冷哼。
伴隨這句話出,他渾身氣勢陡然一變,淩然威壓噴薄而出,直往張舜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