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曾經的承諾
月光輕柔灑下來，透過銀杏樹款大的樹冠斑駁的落在了上官清玦的麵上，他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握著顧湘兒的手，寬大的手掌將她的手緊緊包裹在手心裏，暖暖的。
顧湘兒歎口氣，亦笑著道:“我瞧著心中焦急，總想著若是能夠早些讓他們知曉彼此之間的心意，也少去許多波折不是麽！”尤其是在知曉兩個人都對彼此有心之後，更想著盡快捅破那一層窗戶紙了。
見她這般著急，上官清玦搖了搖頭，拉著她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蹲下身來與她平視，“有時候，契機很重要，兄長那樣的性子，很難會說出讓人記憶深刻的話語來，若時機到了，反而比你在旁邊提前讓他們通曉，更好些。”
像顧庭那樣的性子，就算是打死他，他也很難會說出那些深情厚誼的話，更何況是與女子言說那些甜言蜜語，倒不如暫時不必著急，等契機到了，一切水到渠成，反而更好些。
“你想說我哥哥嘴笨，便直說就是了！”顧湘兒撇撇嘴，她家哥哥可不是嘴笨，那是……那是正直，不會說些甜言蜜語哄人的話！
上官清玦迎上那氣鼓鼓的小臉，以手擋了擋嘴角的笑意，“湘兒可別亂說，我可沒有這麽想過兄長！不過……這男女之情，有時也需一些調劑，兄長不善言笑，這條路，怕是不好走啊！”
上官清玦歎口氣，便瞧著方才顧庭那般守禮的樣子，若不是牧歌自己掙紮著下了馬車差點摔了，他隻怕還不會上前攙扶。
男女之間，男子若不主動，這情路怕是會極為難走。
聽著上官清玦的話，顧湘兒也陷入了憂愁之中，他說的有道理，她哥哥要是能夠像上官清玦那般，喜歡了便去爭取，稍微能夠主動一些，隻怕如今早就與牧歌之間說清楚了！也不至於讓她這個妹妹這麽著急，也不至於讓人家牧歌總是忐忑的猜測他的心思了。
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歎了一口氣，顧湘兒瞥一眼身邊的上官清玦，突然插著腰，氣勢洶洶的瞪著他，“我家哥哥是不主動，某人是太主動了些！說，你是不是從前對別的女子這樣過？”
顧湘兒挑眉，那凶巴巴的樣子惹的上官清玦愣了愣，隨即歪著腦袋想了想，“若真的說起來，還真有一個女子，比湘兒更早的聽過我說那些承諾的話。”
原本隻是想逗他一下的，可是聽著這話，顧湘兒笑不出來了，她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書中上官清玦之前有什麽感情線，可是轉念一想，她的出現早就改變了這個世界線，或許正是因為她的出現，也改變上官清玦之前的生活呢！
想到此處，顧湘兒努力壓抑著心中的難受，哼道:“承諾就承諾，左右都是從前的事情了，我不在意！”她說著站起身來，彈了彈衣衫，匆匆朝著房間走去。
不想聽關於他從前與其他女子的故事，一點都不想聽！
顧湘兒走的匆忙，幾乎是逃一般，上官清玦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搖頭笑了笑，快步追了上去。
推開房門，顧湘兒坐在床沿邊，手不自覺的捏緊了被褥，心口堵的難受，好似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了心口處，每次呼吸，都牽動著全身，不疼，卻頓頓的悶悶的，上不去下不來。
聽著走近的腳步，顧湘兒知曉上官清玦來了，她卻沒有抬頭，她已經擁有上官清玦了不是麽！從前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她知曉上官清玦的心中隻有自己一個人，不就夠了麽！
顧湘兒在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可是……笑不出來！
“湘兒……”他蹲下身來，仰頭看著她，顧湘兒坐在床沿邊上，低著頭，他抬眸看過來，正與她撞在一處，不自然的躲開了上官清玦的目光，“怎……怎麽了？”
上官清玦笑著握住她的手，語氣中帶了幾分揶揄，“我家娘子可是吃醋了？”
顧湘兒聞言猛然抬起頭來，“不是！我……我不是吃醋，我知道清玦現在心裏隻有我一人，可是……可是一想到從前你還與其他女子說過這些話，你的深情也給過別的女子，我便感覺心裏悶悶的。”
聽她這般說，看她滿臉的糾結模樣，上官清玦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低低的笑聲從一開始的壓在喉嚨處，漸漸的放開來，惹的顧湘兒滿臉不解，“娘子可知，我說的那個女子是誰？”
“我怎麽會知道？”顧湘兒搖頭。
上官清玦站起身來，坐在顧湘兒身邊，與她並肩坐著，“是我娘親！”顧湘兒一愣，便聽他繼續道:“那時候，日子過得很苦，娘親身上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傷，她從不與我說，可是我卻知曉，是她一直護著我，我才能平安的活下來。”
“她活著時，日子雖然過得苦，可卻是我最幸福的時光，那時我最希望的便是趕緊長大，讓我可以去守護娘親，不再讓她受傷，不再讓她落淚。”似是想到了從前，上官清玦眼中帶了幾分懷念。
顧湘兒坐在他的身邊靜靜地聽著他的訴說，隻覺心疼的厲害，他那時……還那樣小。
“後來……我長大了，她卻未曾能夠等到我兌現承諾，沒有受過我的保護，沒有……沒有過一日安生日子。”垂下眼眸，長長的眼睫遮擋了眼中的情緒，即便他極力的壓抑著，顧湘兒卻仍舊能夠感受到上官清玦的難受。
她輕輕握住他的手，聽他繼續道:“湘兒，如果可以，真的好想當麵與娘親說，告訴她，我過得很好，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亦有了我想保護的人。”就像……就像小時候娘親保護他一樣。
靜靜聽著那些話，顧湘兒眼眶濕潤，她拂去滑落的淚水，輕輕靠在上官清玦的肩上，“等事情結束了，我們去看一看娘親吧！告訴她，你過的很好，讓她不必再記掛著你，告訴她……可以安心離去，下一輩子，一定要過得好好的，不要再受苦。”
他緊繃著情緒，聽到顧湘兒的話，忍著哽咽點了點頭，“好……”不敢再多言，隻怕那堵在喉頭的哽咽會不小心溢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