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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美人難囚“12”

  祈縈自然是相信他的,因為他未說這句話之前,已經做到了。他一路從玖瀾追到南闋,又從南闋皇宮將她帶到司徒府上,還丟下政務考慮周詳地給她買下這座宅院,又親自照顧靖宸和婉瓊,整個人忙裏忙外,還要顧著國事,累得已經不成樣子。縱然他有後宮佳麗眾多,恐怕也無一人得到過他如此盡心盡力的照顧,她若是再不相信他,就不是藍祈縈了。


  其實,自此以後,他對她好不好都無所謂,這次能死而複生,她對幸福二字已無太多奢求,情愛更是不著邊際,平安就是福,兒女都在她身邊就是福,她身邊有人對她不離不棄就是福。


  對他,她深感愧疚,不隻是當初害死蕭悅心,還有眼前的難題。“我聽到你和付中在外間的談話,耶珈綾延……發動政變。”


  “沒有,別擔心,我隻是做些防備。”


  防備?!他還要瞞著她到什麽時候?她聽得一清二楚,竇震發兵圍剿時,因為有內奸出賣了全盤大計,耶珈綾延和三皇叔率先攻打皇宮,如今已經情勢危急。“……耶珈夙,我不是有意傷害你。我也不知道,耶珈綾延竟然會……會借用我大做文章,你若是不跟來,也就不會中了他的圈套。”


  “你沒有傷害我,是我傷你太多,你逃開也是應該的,我追你是顧念你和孩子的安全,我甘願受製於人,怪不得任何人。”他的笑依舊從容,“耶珈綾延不是我的對手,皇宮裏早有陷阱等著他,你隻管安心調養就好。”


  “你這樣說,會讓我更愧疚。”


  愧疚?應該愧疚的人是他才對。“祈縈,你該恨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的疏忽讓你武功盡廢,以後你再也不能自由自在地飛上飛下了,想從我身邊逃開,也不可能了。”她就像是折斷了翅膀的鳥兒,這般脆弱,讓他多看一眼都會心痛地想去撞牆死掉。


  “我會好起來的,武功可以重新練,隻要我的腦子沒壞掉,身體沒有壞掉,總還有希望呀。”她鑽進他懷裏,緊緊摟著他,撒嬌似地哄道,“別難過了,父皇你這般難過,兩個皇兒誰來照顧呢?”


  “別提他們了,你不在時,那兩個小家夥快把我折騰死了,靖宸尤其調皮,在我身上可不隻撒了一泡尿了,偏偏他做了壞事還咯咯的笑,故意氣我似地。”


  “是你太寵愛他們了,所以他們才無法無天的。”


  兩人就這樣閑話家常的聊著,卻是自打相識以來,第一次這樣敞開心扉聊天談心。


  但是,說著說著,祈縈又是滿臉的擔憂,“你……”


  他見她欲言又止,不禁失笑,“怎麽又別扭起來了?”她倒是不連名帶姓桀驁不馴地叫他了,卻每次你呀你的,這個稱謂著實叫人尷尬。“到底想說什麽?”


  “你……不要再管我和孩子了,回宮去救太後,救那些為你忠心耿耿的臣子們。”


  “祈縈,我怎麽能丟下你和孩子不管不顧呢?皇宮裏有禁衛守護,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們也隻有這種機會來報效。”


  “別再堅持了,你回去吧,否則,我……我就真成了起先被太後罵的禍國殃民的禍水了!”他是一個好皇帝,在皇位的十一年間,一直拚力周旋於那三股力量之間,如今好不容易削弱了蕭家的力量,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保住你的皇位,才等於保住了玖瀾和南闋的和平,也等於保住了我和孩子的性命,否則,一切都是癡人說夢。”


  “祈縈,你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耶珈綾延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會動搖玖瀾根基。”


  祈縈隻能對他講出實情,“我本對耶珈綾延沒什麽興趣的,是父皇暗下命令讓我周旋於你們兄弟之間……所以……所以,才造成今天的局麵。”


  他從床上騰地坐起身,“你說,你對耶珈綾延用過美人計?”


  美人計?祈縈也急了,她也騰地坐起身,卻抵不住陡然的頭暈目眩,忙又躺下,“耶珈夙,你說什麽呢?”她厲聲駁斥,“我才沒有像你一樣到處招蜂引蝶!我隻是……隻是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我招蜂引蝶?好,就算是我招蜂引蝶,耶珈綾延能對你有什麽好意?”


  “他偶爾會關心我一下,有時遠遠地會說句話,在我有難的時候,會勸解幾句,就是這樣。”


  耶珈夙卻還是心裏覺得別扭,“他有沒有抱過你?”


  “……沒有。”


  “哼哼,想這麽久才回答,明顯是撒謊!”


  “隨便你怎麽想,和你這無數女子沾染的身子相比,我就算被他抱過也是幹幹淨淨的。”


  “你……”病怏怏的也這般伶牙俐齒,真是欠修理。


  “你愛走不走,你老娘被人殺了,也是你的事,和我沒有什麽關係。”祈縈雖然這樣說,卻忍不住擔心皇宮裏那位“如意夫人”。


  “……”他豈會聽不出她是擔心她是激將?從前的祈縈可不會這樣設身處地為他著想。


  她又改變了主意,“我也要返回玖瀾,我一定要回去!”


  見她這就要掙紮著起床,他忙按住她,“你這是又怎麽了?身子剛有起色就不聽話,你又是在擔心誰?是在擔心你的布叔的話大可不必,我早有安排,將他送到了安全地方。”


  “布叔你也知道?”祈縈失笑,看樣子,她是一點秘密都沒有了。“難怪你知道縈香千層酥呢!”既然他知道這些,祈昊安排在玖瀾的內線隻怕也快要被查出了。


  見她仍是堅持著穿衣穿鞋,他隻能抱著她又擄回榻上,“躺著別動,我不會離開這裏,你也哪都不準去!”


  “耶珈夙,那是你的國,你怎麽一點都不在乎呢?”


  “正因為那是我的國,我才不擔心,我也不準你擔心!”


  祈縈終於開口,“如意夫人……”


  “如意夫人在太後寢宮,她平日對你照顧有佳,我會讓她在玖瀾皇宮安享晚年的,你放一百二十個心。”


  祈縈瞅著他,再也找不到理由離開,隻得躺下來。


  耶珈夙見她仍是巴巴地瞅著自己,不由得失笑,她這眼神活像是在南闋皇宮裏她看他的眼神,似要拆了他看看他的每一根骨頭。“祈縈,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耶珈夙,你在我心裏,已經變成無所不能的人。”


  “果真如此嗎?可是朕還覺得自己少了個本事。”


  祈縈想了想,猜不透,“你武功蓋世,又是個好皇帝,還是眾多女子傾慕的男人,更是兩個孩子的好父親……你已經很完美,還少了什麽本事?”


  “朕沒有把祈昊送得那一百個金雕玉琢的搖籃填滿的本事。”


  祈縈的笑卻僵了一下,“你有這本事,那二十個妃子每年每人幫你生一個,也不過是五年便能生育齊全了。”


  “瞧,瞧,剛沒說幾句又惱了。”他寵溺躺下來擁著她,“若是真要讓她們生,我在皇位上十一年,豈不是早已子嗣成群結隊?她們哪一個不是看重了那把龍椅和皇宮裏的榮華富貴來的,萬沒有與朕同甘共苦的心,就算讓她們生了,也隻是變成她們爭權奪利的工具。”


  “可她們……”祈縈不想再聊這個話題,卻又忍不住去想。以前也不太在意這些事,如今卻越是覺得厭煩。“罷了,我要睡覺,我要休息,我要盡快康複。”


  見她背轉過去,他寵溺從身後擁住她,下巴擱在她的頸窩裏,鼻音濃重地揶揄,“祈縈,你是在吃醋哦?”


  “鬼才吃醋哩!”她咕噥著用手肘頂開他,大剌剌地躺平,霸道地占下大半個床,“你不準打擾我,我要睡覺休養了。”


  又過了七天,祈縈已經能下床走路,她剛出了房門,就見付中拿著一道聖旨從書房裏出來。


  “付中將軍。”祈縈叫住他,示意攙扶地兩個丫鬟都退下。


  付中忙把手上的聖旨藏在後腰,過來行禮,“皇後娘娘金安,看您的氣色,鳳體可是見好了?”


  “免禮,以後在本宮麵前你可不必行此大禮,本宮感激你為青蘿和綠芝所做的一切。”


  “這是末將應該做的。”


  “聖旨上寫了什麽?你似乎很不想讓我知道。”


  “隻是……封賞的聖旨。”


  “封賞的聖旨?我瞧瞧。”祈縈扶著廊柱,坐在廊下的長凳上,慵懶無力地倚著欄杆。見付中不動,她清冷笑了笑,“既然是封賞的聖旨,總該能叫人看吧?我這個皇後在你眼裏是形同虛設的嗎?”


  “可是,陛下……”


  “我看過也會當沒有看過,陛下不會知道的。”


  付中隻得從後腰上取下聖旨雙手遞上前,在祈縈握住聖旨時,他卻還是不想鬆開,“娘娘,您還是不要看的好。”


  “這聖旨上該不會是說殺我的吧?”


  “當然不是。”付中隻得鬆手,硬著頭皮退開一步。


  祈縈打開聖旨,卻愣住,上麵封賞了竇震,封賞了他手下的幾個副將,還封賞了刑部尚書潘繼先,另外,還晉從一品良妃竇和麗為正一品貴妃,賜號麗;晉封正三品婕妤潘繼先之女潘蘭為正二品昭媛。這些人除了封號都有更改之外,還依照慣例賞賜了其他的金銀珠寶,皇恩浩蕩,真是羨煞人。


  竇震功勳卓著,平定叛亂有功,理當加封,得如此榮寵也是應當的。


  竇和麗這些日子與以前大不相同,在後宮裏也已經算得上賢惠,貴妃的位子一直都空著,也該有人來坐。


  祈縈一直不明白潘繼先到底是在哪一方的,通過這一紙聖旨,她恍然大悟,原來這位刑部尚書表麵上是個卑鄙的兩麵派,實際上卻是耶珈夙最忠心的臣子。


  而曾經私下與耶珈綾延親昵無間的蘭婕妤,如今的蘭昭媛竟也是耶珈夙最得力的左膀右臂。難怪耶珈夙當時對她格外器重,表麵看上去是要從她身上尋找賢妃蕭悅心的影子,實則,那是真恩寵,也是做戲給耶珈綾延看的。


  她本以為自己已對這位玖瀾帝王足夠了解,卻沒想到她看到的仍是表麵。她感慨萬千地闔上聖旨,遞還給付中,見他臉色不太好,她忍不住笑了笑,“付中將軍這是怎麽了?本宮看聖旨害你如喪考妣?!”


  “末將……末將怕娘娘誤會,陛下這樣做都是……”


  “本宮在你眼裏是小氣好妒的女子?去忙你的吧,好好照顧青蘿和綠芝,改日回宮,本宮讓陛下為你和青蘿賜婚,另外,你若有機會見到如意夫人,幫我瞧瞧她是否安好。”


  付中臉上難掩欣喜,“末將先謝娘娘,末將也一定會幫娘娘照顧如意夫人。”


  “其實,陛下最應該封賞的人是你,去忙吧,一路上照顧好自己。”


  “……末將告退。”


  祈縈起身一步一步地溜達著,觀賞這座不算太寬廣的小院,有花,有草,還有一株不太粗壯卻極有詩意感的合歡樹。


  庭院裏還有一個大水缸,水缸裏有幾條紅鯉,她俯首看水麵,也看到自己病怏怏的臉,慘白消瘦,散著長發,如一抹幽魂。照此下去,何時才能完全康複呢?沒有內力護體,這身體也不堪一擊。


  她歎了口氣,朝著門口走去,身後卻遠遠地傳來嚴厲地嗔怒,“還病著呢,這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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