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遺憾或悔恨
所有商人、領隊立刻停下了腳步。
他們老老實實的站在警戒線外，臉帶諂媚微笑，手中揮舞著羊皮契約。
“大人，大人，我們都是來履行合約的……”
那個被稱為大人的奧術男學徒年紀不過十五六歲，棕發藍瞳，臉上還帶少許雀斑。但就是這樣一個還未成年的男孩卻有著十足的傲氣與輕慢，似乎根本沒有把眼前這些商行老板或領隊看在眼裏。
他微皺著眉頭，緩步走到警戒線前，隨手從一名商人手裏接過羊皮契約看了看，然後雲淡風輕的吩咐道：“把你的貨物帶上來吧！”
這名商人大喜，趕忙回頭揮手示意，隨即一輛輛重型載重馬車在幾匹健馬呼哧呼哧的拖拽下來到了浮空碟前。兩個高大威猛的奧術構裝體邁著鏗鏘有力的步伐走上前來，輕鬆舉起車上貨物，把一個個沉重巨大的木箱搬到了浮空碟上。
流水架的馬車駛了過來，浮空碟上的貨物也漸漸堆積如山，快要達到載重上限了。
這時，奧術學徒方才中止了接單，大搖大擺的帶著幾名奧術構裝體踏上浮空碟，然後在一團銀色光輝的托舉下徐徐向高空升起。
浮空城懸浮在離地數千米的高空，而這樣運轉貨物的浮空碟則有數十個之多。它們起起落落，忙忙碌碌，騰空了一輛又一輛馬車，也把海量的物品、資源和材料送入了達赫芬尼。
這樣壯觀恢宏的場景持續了整整一日，前往集市的道路上馬車才稍顯稀疏了一些。
安內姆四人乘著馬車興盡而返，臨近進入西區城門時，金發帥哥萊茵突然開口了。
“我認識個朋友，他今晚在烈火酒吧有個聚會，據說會邀請來幾位達赫芬尼的奧術學徒給大家講解晉級訣竅……你們有沒有興趣，參加聚會每人需要交納10枚金幣！”
今天在集市裏遊逛時萊茵曾離開了一段時間，原來是打聽情報去了。
“真的？！”茱莉亞眼睛先是一亮，繼而想到10枚金幣那高昂的價格，又有絲絲的猶豫。不過，很快她就下定了決心，沉聲道：“我去！我一定去！”
旁邊就連一向拮據節省的蓋文都有些怦然心動，也很快點頭同意了。
萊茵望向了安內姆。
“我……”安內姆剛要張口說話，耳垂被坐在肩頭的小木偶輕捏了一下，隨即就改了口：“……就不去了，晚上還有點自己的事情需要處理。”
“那好吧！”萊茵無奈的聳聳肩。
途經鐵十字大街時，安內姆提前下了馬車，萊茵三人和他揮手道別後，立刻吩咐車夫轉頭駛向了烈火酒吧。
看著馬車在粼粼的車輪聲中快速遠去，安內姆偏了偏頭，奇怪的詢問道：“為什麽阻止我去那個聚會？你不想聽聽那些奧術學徒們的意見嗎？”
小木偶站起身軀，不屑冷笑道：“如果那個萊茵說聚會費用是1000金幣，我或許會支持你去。現在卻隻有區區10金幣，你覺得這點錢能買到真正有價值的消息嗎？”
安內姆沉默了片刻，終於點頭讚同了小木偶的看法。
是啊，10金幣就想得到晉級奧術學徒的獨門消息……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或者幹脆就是一場騙局。
“肯定是浮空城上某個小學徒缺錢了，於是用這種方法跑下來騙錢。他所說的竅門應該也是存在的，但對大部分見習學徒有沒有用卻又是另一回事了。否則，他就是叫價1000金幣也有大把的人搶著購買的！”
安內姆無語。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一件事！
再有三個月就該開始新的一輪學徒名額爭奪了，在這個時間節點上，所有有實力爭奪名額的見習學徒都在焦灼煎熬著，想方設法提升自己的能力。而像茱莉亞這樣的平民學徒幾乎沒有任何核心競爭力，也就隻能依靠這種‘歪門邪道’來滿足內心的渴望了。
對方這10枚金幣的入場費也很有意思。
低了，人人輕賤；高了，大部分平民學徒根本不敢奢望……
就卡著不高不低的程度，讓平民學徒們咬咬牙拚湊一下也能夠到。
嗬嗬，這大概就是那些家夥們精心設計的吧！
“那你為何不幹脆直接提醒我，讓他們幾個也別去了。”安內姆還是不解。
“為什麽不讓他們去？”小木偶疑惑的問。
“他們是我的夥伴，被騙10枚金幣對他們來說影響很大！”
“那你能給他們什麽希望？”小木偶不屑道：“你以為他們不知道自己希望渺茫嗎？可他們依舊在這裏苦苦煎熬，為的不就是那一點點虛無縹緲的希望嗎？你如果能夠給他們足夠的保證，自然可以攔下他們。可你給不了……既然給不了，為何不讓他們自己追尋自己的希望，哪怕失敗了，也能有一個安慰自己的借口！”
“有了這個借口，他們也許能死心塌地的回到來時的那個小地方，平心靜氣的過完餘生。沒有這個借口，他們剩下的日子裏就隻能苦苦煎熬，深深悔恨，折磨自己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遺憾和悔恨，你覺得哪種結局對他們更好一點？”
安內姆咧咧嘴，感覺自己再一次被小木偶打敗了。
“好吧，那就隨他們去吧！我們今晚幹些什麽？”
“當然是幹一些重要的事情。”小木偶叉腰訓道：“身為命運之仆，你竟然連最基本的日常禱告都沒有，你覺得你合格嗎？你不會以為那些命運之力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
“日常禱告？”安內姆莫名驚詫。
“對，就是每日裏都向虛無縹緲的命運禱告，祈求它賜予你命運之力！”
“原來命運之力是這樣獲得的。對了，每日祈禱能夠獲得多少命運之力？”
“那些普通命運之仆祈禱，估計每日隻能獲得1點……”
“1點？！”安內姆驚叫。
“那是他們。他們的祈禱能不能得到回應完全看命運的心情，而你不一樣。你有命運天賦，代表著命運對你的眷顧，所以你祈禱一定會得到回應，而且效果會比他們好很多。”
“我祈禱會得到多少？”
“2點！”
“2點？！”安內姆這一刻感覺自己完全裂開了。
上一次，他隨隨便便就用了300點命運之力轉化為幸運值才‘作弊’成功，填了賭債，自身隻賺了不到200金幣。而這300點命運之力竟然需要他每日虔誠祈禱150天才能填補回來……
這一刻，他才意識到小木偶為什麽當時說他會後悔的……
現在，他真有一種日了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