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命運禱告

  學徒公寓，閣樓房間內。


  安內姆在小木偶的幫助下，在屋角清理出一小片區域，然後擺下了祭壇。


  所謂的祭壇其實就是小木偶在地上隨便畫出的幾道波浪線，然後讓安內姆親手雕琢了一個人形木偶放在了線條上麵。


  “這就是祭壇？”看著幾近兒戲的擺設，安內姆內心是崩潰的。


  “那你以為什麽是祭壇？”小木偶叉腰而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至少需要一些精美的石頭堆摞成台基，然後上麵擺放些華麗的祭品，另外我也要沐浴更衣，噴點香水，然後空著肚子虔誠祈禱三天什麽的……”安內姆搜腸刮肚，拚命想象著所有與祭祀和祈禱相關的知識。


  “哼，那是諸神世界喜歡玩的一套，裝神弄鬼，欺世瞞俗。你要知道，你祈禱祈求的對象是虛無縹緲的命運，它根本沒有任何人類已知的情緒和感知。所以，祭壇的好壞隻具有表征性，而沒有決定性。隻要你祈禱的內容清晰且直觀的指向它，它就能傾聽到你的聲音。隻不過，會不會回應你就沒人知道了！”


  “那……向命運祈禱需要注意什麽？”


  “不用玩虛的。你所謂的沐浴更衣，熏香禱告，空腹三日，精美華台，召集信眾，貴重祭品……這所有的一切對命運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它看重的並不是這些。認真說來，命運其實隻是位麵本源誕生出來的一種強大規則，因循指導著天地萬物按照一種規律周而複始，發展壯大……它是沒有靈魂，沒有感知，甚至根本不存在的個體！”


  “不存在？命運如果不存在，那我們還在祈禱什麽？”


  “我說的不存在是指以生靈標準來衡量，命運根本不具有任何生靈存在的表征。它隻是一種規則，一種概念，一種虛無縹緲的信念集合，所以它也不會像人類那樣有情緒、脾氣和性格。你就是以咒罵的方式來完成祈禱，隻要你所做的符合命運發展規律，它也會照樣按規則給予你應有的獎勵。”


  “那命運還要我們幹什麽？命運既然一視同仁，任何人都能輕鬆聯係和溝通它，獲取命運反饋，我們這些命運之仆還有什麽存在意義？”


  “當然有意義！你以為命運就是永遠一成不變的嗎？它也是在時刻改變和動態發展中的。位麵本源會基於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規則，推動命運長河向著莫名未知的方向發展演變。而在重要的時間節點，命運預知到前方一些不好的未來和發展時，它也會想方設法推動命運長河改變少許軌跡，避開或繞過那些它不想涉足的地方。而這個時候，它就需要一定的世俗力量來作為推動力，迫使命運長河改道……”


  “你的意思，我們這些命運之仆就是它給自己準備的世俗推動力？”


  “是，也不是！”


  “怎麽說？”


  “一般情況下，命運軌跡發生變動前，它都會挑選出一些世俗個體。這些個體我們一般稱之為‘天眷之人’、‘天選者’或‘命運之子’等類似的稱呼……他們其實才是真正的命運推動力，而我們這些命運之仆更多的就像一群監工，圍觀或輔助‘命運之子’去完成這項‘高貴而神聖’的任務，確保命運發展不會脫離預設的軌道！”


  “那我們能得到什麽？”


  “看到這個世界的真實，得到命運的庇佑，順便活得更久……”


  “難道我們不能……不能反過來，成為命運的主人？”


  “嗬嗬，自從這個多元宇宙誕生，就有無數命運之仆想要翻身做主，掌控真正的命運權柄，而他們無一例外的都隕落了。”


  “都死了？！”安內姆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也不能說都死了，有些並沒有死，卻過得比死亡都難受。”


  “比如那個諸神世界，就曾誕生過一個真正的命運之神，祗要比同階其它神祗都要強大。但是，就是這樣強大的命運之神，也在晉級6階後隕落了，祗的神魂也被禁錮在一根權杖裏做成了神器‘命運權杖’。”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以‘命運’神職封神，大部分神祗都會把‘命運’神職拆分掉，隻涉足其中的一小部分，比如‘幸運’、‘厄運’或‘全知’等。”


  “而且從那以後，所有命運之仆都麵臨著一條死亡邊界，那就是6階。命運之仆的發展上限就是6階，這也是命運所能允許的最高上限。誰要妄想跨越這個界限，立刻就會遭受可怕可怖的命運反噬……”


  “6階？”安內姆腦海中的世界力量體係並不完整，這也和他融合的前任記憶缺失有關。


  “這是這個多元宇宙對強大超凡生物的一種力量體係劃分。它們由低到高把生物分為了9個層級，1級最低，9級最高。而作為強大施法者們的代表，巫師們喜歡把層級劃分為階，奧術師們把層級稱為環，法師們則稱為級……這隻是他們群體的個人喜好，其實表達的意思還是一致的。”


  “你的記憶不是全部空白，都已經丟失了嗎？為什麽還會知道這麽多與世界有關的知識？”安內姆越聽越恐怖，一臉狐疑的盯視著小木偶。


  “哼，記憶是記憶，知識是知識！你所說的記憶隻是指我對過往這段時間的發展曆程沒有了任何認知。但是，從過往曆程中沉澱下來的知識卻已經轉變成了我的本能，它們是無法丟失的！”


  “唔，靈魂還真是詭異莫測……”安內姆禁不住再次感歎道：“對了，這些波浪線和木人又代表什麽？”


  “波浪線代表命運長河，也是你祈禱的真正對象；木人則是一個模糊虛幻的表征，代表著你自己。第一次祈禱完成後，你就需要時時刻刻把木人貼身攜帶，以後的祈禱都能通過木人來傳遞給命運，不再需要所謂的祭壇了。而且，木人陪伴你的時間越長，它也會分潤一部分你的命運之力，從而擁有一些特殊的命運效果。這些以後有機會再詳細告訴你，現在你該開始自己的第一次祈禱了！”


  “好吧！”


  總算對這些事情有了一些清晰的了解，安內姆也就放下心防，跪倒在簡陋祭壇之前，開始了第一次的命運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