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選擇
“你準備介入？”小木偶突兀的問了一句。
“怎麽？有問題？”安內姆心中並不平靜。
“沒什麽……隻是想提醒你，這次介入很可能會極大改變你的未來。那明顯的命運波動連我都能感應到，你的感觸應該更深吧！”
“是啊，我現在能明顯感覺出來，屬於我的命運之線在劇烈震蕩，大有瞬間分化出兩條不同道路的跡象。這可能與我接下來的選擇有關。可問題是我根本看不清楚哪種選擇對我最有利……小木偶，我該如何選？”安內姆苦惱道。
小木偶一攤手，嘿聲道：“我要有那麽厲害，能看清命運走勢，還會淪落到眼前這個地步？反正前麵無論走哪條路都是黑漆漆一片，何不選擇一個自己最喜歡的……所以，別猶豫，遵照本心就好！”
“明白了！”
小木偶和安內姆彼此對視了一眼。
憑借著靈魂血契的深層聯係，一人一偶幾乎刹那間就交談了千言萬語。而在現實裏，在金發萊茵焦急惶然的注視下，安內姆隻是瞥了小木偶一眼就做出了決定。
“現在帶我過去！”
金發萊茵似乎明白了什麽，默默點點頭，轉身領著安內姆就衝下了公寓大樓。
他回來時乘坐的那輛出租馬車依舊停在門前，看來萊茵返回時在路上就已經有了決斷和推估。
兩人鑽入馬車，對麵坐好，萊茵敲了敲前車板，大聲道：“返回烈火酒吧！”
車夫應了一聲，馬鞭聲響起，車輪又一次轔轔響起，碾碎了深夜克倫威爾街的寂靜。
馬蹄聲清脆響冽，車窗外景色不斷變幻。
安內姆肩膀扛著小木偶，閉目靜坐，臉上看不出來什麽表情。
萊茵緊張的搓著雙手，原本帥氣的臉龐上時而猶豫，時而懊悔，時而憤恨，顯然心情起伏震蕩，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不過，他最終還是把視線落在了安內姆身上。
“對不起……”萊茵喏喏道。
今天的事情本來與安內姆無關，是他把事情搞砸了才弄成現在這幅狀況。如今又把安內姆硬扯了進來，事情又該如何結局呢？硬闖索人，皆大歡喜……還是雙方爆發衝突，讓事情繼續惡化……亦或者交點贖金，花錢買平安……
一種種可能的畫麵不斷在萊茵腦海裏翻攪，攪得他心煩意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事情會解決的！不論來軟的，來硬的，事情必須今晚解決，不能把茱莉亞和蓋文丟給他們……這是我們的原則！”安內姆睜目道，情緒並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事情而變得敗壞慌亂。人有底氣自然意定神閑，整個人都顯得鎮定從容，不會慌了手腳。
受到安內姆感染，萊茵心神也穩定了少許，終於能長長舒出一口氣了。
旋即，他又詫異的盯視著安內姆，心裏暗暗感到驚奇。
咦，這是怎麽了……平時也沒感覺安內姆有什麽奇怪出眾的地方，為何這次出了事情慌了手腳時，自己第一時間就想趕緊通知安內姆，讓他拿個主意……他是什麽時候在自己心裏變得如此重要了？
想不出主意也就不用多想，很快萊茵就放下了心事轉而注意起了窗外街道上的景色，焦急的等待著結局的臨近。
而時間就在他一陣陣的胡思亂想中流逝了。
吱呀一聲悶響，馬車戛然而止。
烈火酒吧到了。
萊茵率先打開車門跳了下去，安內姆也緊隨其後。
雖然已是深夜，這間開在街角的烈火酒吧門口依舊熱鬧非凡。
沒有多少平民，都是穿著各式各樣學徒短袍的見習學徒，有男有女，聚成好幾個圈子，都在交頭接耳的嘀咕著什麽。
看到萊茵從馬車上跳下來，眾人停止了交談，目光齊刷刷射過來。先是掃了一眼萊茵，繼而落在安內姆身上，臉上俱都露出了況味難明的表情。
“大人，車費……”車夫低聲懦懦的詢問著。
沒等萊茵回答，安內姆隨手扔出一枚金幣，落在車夫懷裏，沉聲道：“在這裏等我們一下，我們很快出來！”
看到懷中那金燦燦的閃光，車夫臉上立刻露出狂喜神色，趕忙點頭答應。要知道，一枚金幣在過往往往需要他忙個十天半個月才能賺到，而今天卻隻跑了兩趟就賺到了……
顧不上和車夫糾纏，安內姆和萊茵並肩走進了烈火酒吧。
那些圍聚在酒吧門口的見習學徒們似乎嗅到了風暴將臨的氣息，彼此對視一眼，也都不言聲的齊齊湧了進去。
另一處街角的暗影裏，幾個黑幫打手簇擁在一起，忍不住回頭看向了自己的老大，低聲道：“老大，那個鬧事的家夥又回來了，還帶了一個人……今晚的事情會不會鬧大啊，您看，需要我們出麵嗎？”
“一群蠢貨！”黑幫頭目破口大罵道：“你沒看見他們都是見習學徒嗎？在這紐芬蘭城裏，他們就是貴族，他們就是寶貝，不是我們這些人碰的起的……酒吧裏的事，讓他們自己鬧，自己解決。總之，我們絕不參與到裏麵，否則哪一天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頭，您也是個有本事的人，還怕他們幾個見習學徒？”有個較親近的手下忍不住嬉笑道。
“你懂什麽！”黑幫頭目臉麵身形都隱藏在黑暗裏，冷冷說道：“別看他們現在都是見習學徒，不怎麽起眼，很多人混的還沒有咱們好。但是，你們一定要記住，這個世界是奧術師們的世界，而我們……隻是一群小水道裏的老鼠。不要隨隨便便得罪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們中的哪一個能夠一步登天，成為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所以，想要活得長遠，活得長久，就離他們遠一點！”
“那我們用不用報告市政廳？總感覺那兩個學徒鬧的有點過分，說不定會把事情鬧大……”
“市政廳就敢管奧術學徒們的事情了？嗬嗬，你信不信，即便報過去，他們也隻會裝聾作啞，絕不會參與進去……你們幾個就別操那麽多心了，在這裏靜靜等結果吧！我們今晚隻負責擦屁股，別的事情一概不要多做！”
話一說完，幾人也就沉默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