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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取你們的狗頭,以正大唐律法!

  因為見到如此多條人命,無辜死在呂家和知府衙門的手裏,連申冤都無門,李牧之憤怒異常。


  可是,憤怒辦不了案子。


  盡管有這些證據在手,但出具驗屍報告的仵作身死。


  這些證據的效力,就大打折扣。


  加上上麵的死者, 最近的都是去年七月份的。


  且不說呂家等人,有沒有毀屍滅跡。


  就算是沒有毀屍滅跡,家屬將死者正常安葬入土,死者身上的血肉亦早已腐爛,恐怕難以用來佐證驗屍報告的準確性。


  呂家和知府衙門的人, 完全可以借口說, 這些驗屍報告, 是人為偽造的,絕不會承認的。


  “王恒,本官對驗屍之類的事情不太清楚,你可知道,如果拿著這些驗屍報告,現在挖出來死者的屍身,死者的屍身上麵,是否會留下痕跡,可用於證明這些驗屍報告的真實性?”


  “這.……”


  王恒也有些犯難了。


  他就是一個做生意的,隻是恰好認識吳誌明,在喝酒的時候交上朋友。


  發覺兩人的夫人是同鄉,一來二去成了好友。


  為了不影響大家的雅興,吳誌明一般很少談及自己的工作。


  仵作嘛!

  每日就是跟屍體打交道,要是吳誌明在酒桌上,跟王恒聊屍體啥的。


  吳誌明可能習慣了無所謂,王恒肯定是惡心的啥都吃不下。


  “大人,小的不知,不過小的知道吳誌明有個徒弟,他的徒弟原本是吳誌明未來的接班人, 後來吳誌明辭去仵作,他的徒弟也就隨即改了行,據小人所知,吳誌明的徒弟,似乎並未進入知府衙門的視線,至今在秀城裏,做個夥計謀生。大人可去問他,他應該學到了吳誌明身上的幾分本事。”


  “哦!此人現在何處?”


  “回大人,此人名叫吳宇盛,是吳誌明的遠房侄子,而今在明生客棧做夥計。”


  “明生客棧!哈哈哈哈哈!還真是巧合的很,天助我也!”


  “大人何出此言?”


  “本官,現在就住在明生客棧。”


  片刻之後,李牧之帶著鐵盒子,帶著王恒回到明生客棧。


  為了證據和證人的鏈路完整,也為了避免呂家對王恒下手,保護王恒的人身安全,李牧之決定將王恒帶在自己的身邊,在處理完呂家之前,王恒需要待在明生客棧。


  對於這件事,王恒並不反對。


  大人答應自己,處理完呂家,會把呂家奪走關於他們的東西歸還給他們。


  一方麵,是為了彰顯公平,彰顯陛下的恩澤。


  另一方麵,也是為了穩固處理完呂家之後留下的漏洞。


  呂家的生意幹涉秀城的方方麵麵,不能因為呂家的垮台將整個秀城拉回貧困,李牧之雖然沒有請示過陛下,但他相信,以陛下對子民的愛護程度,對自己這個做法不但不會反感,應該還會有所讚賞的。


  畢竟,一直以來,陛下對臣子和子民的態度,就非常的不一樣。


  陛下對待臣子的態度和要求,顯得異常的嚴苛,但在對待子民上麵,陛下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寬容。


  其實,這也是陛下的名聲在民間開始逆轉的原因,並非單純的佩服陛下的才華。


  而是大家都不傻,能從陛下的一些舉措,例如賑災和義務教育上麵,看到陛下對子民,發自內心、真切的愛護。


  盡管陛下不介意使用雷霆手段,掀起血幕對不幹淨的官員動手,但自始至終,陛下也一直秉持著一個明君、仁君應有的決斷。


  這,也是李牧之甘心為陛下效力重要的原因之一。


  因為李牧之,見識過底層子民的辛苦,在他的眼中,陛下對底層子民的優待,看似特殊,其實是十分貼切的,大多數底層子民,他們的手中,並不具備為自己爭取權益的能力。


  陛下的心中,有一把自己的尺子,用來決定什麽人,得到什麽樣的待遇。


  回到明生客棧後,李牧之讓王恒把知府衙門遇害的仵作吳誌明的徒弟,兼遠方侄子吳宇盛喊進了屋子。


  見到王恒的時候,吳宇盛正在明生客棧的後廚洗菜。


  自從吳誌明死後,吳宇盛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的生計,隻好在明生客棧做活,討點生計過活。


  “大人,你有何吩咐?”


  站在李牧之麵前,吳宇盛顯得十分拘謹,小心翼翼的。


  顯然,王恒告知了吳宇盛,李牧之大人的身份,但並非告知找他前來,是所為何事。


  王恒心裏認為,這件事還是大人親自告訴吳宇盛比較好。


  大人打算處理呂家,一定程度上來說,也是在給吳誌明翻案,查清吳誌明真正的死因。


  無論是李牧之還是王恒,都不會傻到認為,吳誌明辭職回家的路上,遭遇惡徒,被惡徒謀財害命的事情,就是全部的真相。


  這一切,恐怕都是知府衙門或者呂家,為了掩蓋真相,犯下的罪過。


  “本官此行前來秀城,是為了處理呂家,若是本官的猜測不錯,你的叔叔吳誌明,應該是被他們害了。”


  “大人!”


  聽到這話,吳宇盛直接跪在地上,眼珠子霎時間就紅了。


  對於叔叔的死,吳宇盛的心中唯有滿腔的憤怒。


  但他不敢,不敢為了叔叔的死,去報官。


  他甚至不敢,在叔叔死後,前去認領叔叔的屍體,好好安葬叔叔。


  吳誌明在死之前,好像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命運,千叮嚀萬囑咐吳宇盛,不到合適的時機,真正安全的時候,不要暴露自己跟他的關係,以免惹火上身。


  早在知府衙門,有意掩蓋第一起案子的時候,吳誌明就聰明的跟自己侄子保持了距離。


  如若不然,現在吳宇盛恐怕沒法安全的站在李牧之身前,而是去地府陪吳誌明了。


  吳宇盛咬著後槽牙,語氣十分激動。


  “大人!求大人為草民的叔叔做主!一定是知府衙門,是呂家那些狗雜碎!害死了我的叔叔!”


  “你先別太激動,本官理解你憤怒的心情,但憤怒解決不了你的問題,也無法讓你叔叔的死,平白昭雪。本官,需要你的配合。”


  “請大人吩咐!草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先起來,坐到椅子上,看看這些驗屍報告。”


  “是!大人!”


  李牧之點了點頭,把吳誌明留下的驗屍報告,遞給吳宇盛。


  吳宇盛坐在椅子上,認真且安靜的,翻閱著自己叔叔主手的驗屍報告。


  越看,吳宇盛的心裏越發感到寒冷。


  這是一種死亡跟自己擦身而過的後怕,如果不是叔叔明智的決定,自己現在恐怕也落入了知府衙門和呂家的手裏,早就死翹翹了!

  “大人!這些都是草民叔叔告訴過我的,是那些慘死在呂家手裏的人!”


  “本官知道。本官想問你的是,這些枉死的人,如果現在將他們的屍首挖出來,他們身上的能不能留下些許痕跡,用來佐證你叔叔的驗屍報告?”


  李牧之想做的東西很簡單,隻要能夠證明吳誌明的驗屍報告不是假的,貨真價實。


  就能夠證明,知府衙門在這些案子上麵,欺瞞不報。


  光是這一條,就犯了欺君犯上的罪名,足夠把整個知府衙門,包括方知府在內的所有知情人,送入大牢,甚至判處斬首極刑。


  到那個時候,完全可以通過知府衙門落案的人,將這件事情,牽連到呂家身上,讓他們供述出呂家的罪行。


  這一件事,足夠把知府衙門和整個呂家,拉入死亡的深淵之中!

  “大人,草民跟叔叔學了不少關於仵作的知識,上麵絕大部分的驗屍報告,因為時間隔的比較久,屍身基本上已經腐爛了。但是,腐爛的隻是皮肉,皮肉上明顯的傷勢,會因為肉身的腐爛而逐漸消失,但劍傷、刀傷,這些傷及骨頭的傷勢留下的痕跡,是不會消失的。”


  “本官明白你的意思了,骨頭上傷勢的痕跡依舊在,你可以根據骨頭的痕跡,對應上上麵的驗屍報告嗎?”


  “當然!大人!不僅是骨頭傷,一些類似幫助手腳、綁住脖子的傷勢,也能夠通過特殊的手法,呈現出來。隻要能夠找到屍首,草民能夠證明我叔叔的驗屍報告,是真實有效的!”


  “很好!本官要為這上麵的死者,以及你的叔叔,所有因為呂家和知府衙門沆瀣一氣而死的冤魂,平冤昭雪!”


  “謝大人!謝大人!”


  “你應該謝陛下,若不是陛下,本官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謝陛下!謝陛下隆恩!陛下恩威浩蕩!萬壽無疆!”


  吳宇盛又跪了下來,不住的磕頭謝恩。


  把兩人安排到一個房間,並派人負責兩人的安全後,李牧之指著上麵的名單,對手下人吩咐道。


  “按照上麵的名單,帶著本官的手書,去兵營調兵。帶著人,將上麵的死者,都找出來,將他們的屍身挖出來,明日送到知府衙門大堂,本官要問責方建安,以及整個知府衙門!”


  “是!大人!”


  不多時,分路去搜尋消息的柳勉也回來了。


  柳勉遇到的情況,同李牧之有些不同。


  他,直接帶回來了一個人,一個能夠指正呂家欺行霸市,擾亂和操縱秀城市場價格的商人。


  “大人,這位是季苗,早先是秀城最大的商號浮煙商號的掌櫃。呂家的人,以呂家的權勢,讓知府衙門的人隨便找了個高價售賣衣服的罪名,查封了浮煙商號,自那以後,季苗就住在城外,再沒有參與過秀城的事情。”


  “草民見過大人!”


  季苗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見狀跪在了地上,給李牧之行禮。


  李牧之抬手,示意季苗起身。


  “你且說說,你有何證據指證呂家。”


  “回大人!草民的商號被呂家夥同知府衙門的人查封後,草民就再沒有做過生意,靠著以前掙下的錢,在城外賣了個院子過活,草民不是呂家和知府衙門的對手,不敢再奢求其他什麽。草民早先做生意的時候,許多布匹,都是從養蠶織布大城,織城買來的。織城以前的布行老板,後來找過草民,他的手裏,有一份賬單,是呂家購置布匹的價單,那份賬單對照現在呂家布行的價格,差距實在太大!”


  “差距多大?”


  “最少三倍!自從呂家排擠走其他布行之後,正常的布價,貴了三倍以上!”


  “呂家荼毒之深,讓人心寒!”


  李牧之眼色發冷,對呂家的恨意,除了私仇之外,加上了一份公罪。


  哪怕不管呂家對自己和母親的所作所為,呂家的種種所為,都能把整個呂家連根拔起。


  先處理知府衙門,等呂家的保護傘沒了,再處理呂家。


  “老柳,你帶人跟季苗去織城,將那份賬單,及那個布行的老板找來,本官明日處理了知府雁門,後日就動手處理呂家。”


  “是!大人!”


  柳勉抱拳拱手,帶著季苗和人馬,出發前往織城尋找人證物證。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李牧之拿起紙筆。


  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無須顧忌其他,就需要跟陛下匯報一下情況了。


  當晚,坐在禦書房內李建元,收到了李牧之送來的密信。


  李建元的眼神,比李牧之還要陰沉,彌漫著濃濃的殺意。


  放下密信,李建元吩咐影衛和東廠的人。


  “影衛的人,負責保護李牧之和所有證人、證據的安全,絕不能出一點亂子!”


  “東廠的人,給朕盯著呂家本家乾城的一舉一動,朕倒要看看,到了這個時候,還有沒有哪個不知死活官員,膽敢給呂家撐腰!”


  “朕要,連同呂家,以及呂家本家乾城,跟這件事所有有關的人,連根拔起!你們,明白了嗎?”


  下方的影衛和東廠的人,感受到陛下的殺意,身子微微一顫,跪在地上齊呼。


  “是!陛下!”


  說起來,是有一陣子使用溫和的手段,讓一些人鬆懈下來了。


  朕不使用血腥的手段,你們就不老實麽?

  看來,總有一些不知死活的人,一日躺進棺材裏,一日都不會老實的。


  行!

  既然如此,朕如你們所願。


  取下你們的狗頭,以正大唐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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