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好一個無法無天的呂家!
從石室裏出來後,李建元未在禪原山做任何逗留。
隨即帶著人,趕回都城。
三位王爺,在得到陛下的允許之後,也坐在馬車上,跟在陛下的馬車後麵回都城。
馬車上,上官成業站在陛下身邊,匯報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陛下, 剛才你進入內景的時候,孤狼蕃的探子,跑了。臣擔心這個時候對孤狼蕃的探子動手,會引起對方的關注,破壞陛下的大計, 因此自作主張,放孤狼蕃的探子走了。”
“無事,一群探子而已,跑了就跑了。”
隻要是不影響大局的事情,在李建元眼裏,都沒什麽值得在意的。
孤狼蕃探子的作用,是打探大唐王朝的消息,他們走了,這個作用自然隨之消失,匈奴相當於少了一隻耳朵。
而且孤狼蕃探子的實力,壓根影響不了大局。
李建元更在意的是,出現在內景裏的耶律楚才,還有耶律楚才的身份,他離開前,說的那句話。
擰著眉毛,李建元伸手指了指四位皇後。
上官成業會意,抬手一揮,用真氣將兩人封閉起來。
“陛下,可以了。”
“朕在內景裏麵,見到了耶律楚才。”
“匈奴王爺耶律楚才?”
上官成業瞪著個眼睛,半晌沒反應過來。
顯然, 他對耶律楚才進入內景的事情非常震驚。
通過陛下這句話,他也確定了,自己剛才的感覺,並沒有出任何問題。
而是內景中,真的進入了另一個人,出現了些許異常。
雖然上官成業堅信在內景之中,有天青水浴珠護體的陛下,出不了什麽茬子。
但出於謹慎,還是問了一句。
“陛下,你無大礙吧?”
李建元搖了搖頭,接著道:“朕無礙,耶律楚才並非對朕動手,而是打算以出賣匈奴的方式,跟朕換一個安身的地方……”
聽著耶律楚才的打算,上官成業忍不住笑了。
耶律楚才的算盤打的不錯,懷安山以北的地方,本就不富裕,用這塊地方,除去匈奴這個多年的敵人,是比較劃算的。
可惜的是,他遇到的人,是陛下。
“耶律楚才看到了陛下要消滅匈奴的決定,卻忽略了陛下更雄偉,將要一統天下的計劃。”
“朕,絕不會出賣土地,跟任何人簽訂割讓大唐王朝土地的條約,沒有人有資格,讓朕妥協。”
“當然!匈奴不值得陛下妥協,耶律楚才更不值得。”
“吩咐下去,等影衛的人處理完光明神宗的人,調出一半的人,派去北方戰線駐守,孤狼蕃的探子可以活,但既然離開,他們就再也沒有活著進入大唐王朝的機會了,明白嗎?”
“等影衛的人回來,臣立刻吩咐下去。”
“對了,還有一件事,查清楚耶律楚才是如何進入內景的,這種事情,朕不想見到第二次。”
“陛下放心,等陛下回到都城,臣親自回來,徹查這件事。”
內景的問題影響不大,但性質十分嚴重。
若是大唐曆代國君的墓地,能讓耶律楚才,或者其他非陛下以外的人隨意進入,那還得了?
李建元揮了揮手,上官成業撤去封禁,消失在馬車之中。
車隊,緩緩駕駛向都城。
原本以為,孤狼蕃的探子,在自己祭祖的時候趕往禪原山,是籌劃了什麽詭計。
卻不曾想,耶律楚才會挑在這個時候,讓孤狼蕃的探子撤退。
看樣子,耶律楚才猜到了孤狼蕃探子的行蹤被發覺,在賭一個機會,賭影衛的人為了保護朕的安全,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追殺孤狼蕃的人,從而讓孤狼蕃脫身麽?
孤狼蕃的人是如何發現的呢?
不對!
應該問,耶律楚才是怎麽發覺的呢?
……
秀城,李牧之大搖大擺的在秀城及附近,尋找被呂家排擠的生意對手。
令李牧之有些意外的是,他一連找了四五個人家,一個個皆默不作聲,似乎早就被人警告過,什麽也不肯透露。
呂家的棘手程度,遠比李牧之看上去要難對付的多。
無功而返,李牧之頗有幾分鬱悶,坐在路邊一個茶攤喝茶。
“這位客官,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茶攤的老板笑嘻嘻的端了一壺茶水過來,給李牧之倒了一杯茶。
“是啊!心情能好嗎?一個好好的秀城,被人糟踐成這樣。”
“嗯?客官何處此言?”
“老板,你的生意好做嗎?”
反正茶攤上,這會也沒什麽客人,老板索性拿了個杯子,坐在李牧之身邊。
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老板歎了口氣。
“不瞞客官說,小的第一眼見到客官,就知道客官來曆不凡,想必,客官是某位大人物吧?”
“哦!老板的眼光倒是挺好的。”
見客官沒有否認,老板忽然站起身來,朝李牧之鞠了一躬。
“小的見過大人!”
李牧之稍微有些意外,此人的言談舉止,不似一個尋常百姓。
眼光毒辣,膽子也很大。
“老板坐吧,正好,本官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大人請問,小的知無不言。”
“本官想問的是,秀城呂家。”
聽到秀城呂家四個字,老板的神色變換。
似乎在擔憂什麽問題,糾結了好一陣子,咬著嘴唇。
“大人,恕小的多嘴一句,大人是要對付呂家嗎?”
“你說話如此大膽放肆,就不怕呂家找你的麻煩?”
李牧之皺著眉頭,嗅到了線索的氣味。
呂家造孽太多,苦主自己找到本官了嗎?
“大人!小的不敢欺瞞大人,小人名叫王恒,你上午前去尋找的劉茂文,是小人的兄弟。劉茂文一家老小都在秀城,不敢如實相告,望大人見諒!”
“原來如此。本官可以理解。對你們來說,呂家就是個大麻煩。劉茂文既然擔心自己的家人,莫非你就不擔心嗎?”
“大人,呂家以卑鄙的手段排擠我等正常生意人,自打生意被呂家排擠,我等原本的安生日子,就再也沒有了。我的夫人,帶著孩子回了南方的娘家,我留在秀城,皆因年老的母親身體不適,不願離開故土。可前幾日,我剛剛安葬完我的老母親。若不是遇到大人,我這幾日收拾一下,恐怕就要前去夫人的娘家,離開秀城了。”
又是一個生意被排擠,妻離子散的可憐人。
王恒的處境看起來還算好的,至少他的夫人明事理。
隻是不願意帶著孩子,跟王恒在秀城吃苦頭,並非徹底拋下王恒,獨自走了。
“老板節哀順變。相信本官,呂家,蹦躂不了多久的,屬於你們的東西,自然會歸還到你們的手裏。”
“大人,此地並非說話的地方,不如請大人移駕,去小人的家中一敘。”
“嗯,老板帶路吧。”
隨後,老板直接放下了手裏的活計。
連茶攤的生意都沒管,幾位客人的錢也沒收,客客氣氣的請客人走了。
李牧之留下了幾人,幫王恒看著茶攤,就隨王恒走了。
王恒在前頭帶路,來到一個小巷子裏。
停在小巷子一家門庭破敗的小院麵前,王恒邊掏出鑰匙開門,邊說道。
“讓大人見笑了,家小屋貧。”
“沒什麽可見笑的,本官住過比這更破敗的院子。”
“難怪大人看起來好相處,跟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有些不同。”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不曾見過底層百姓困苦的生活,大人們或許永遠不會明白,在這樣的生活中掙紮,需要多少的勇氣和毅力。而他們卻心安理得的享受著自己身上的特權,卻忽略自己的職責所在,甚至……為非作歹。”
推開院門,王恒將李牧之請到了院內的屋中。
李牧之帶來的人,一個個神情嚴肅,守在院門口,沒有跟著大人進來。
拿出一塊抹布,王恒擦了擦落灰的椅子,請李牧之入座。
“大人請坐,小的去找點東西。”
“嗯。”
王恒走到屋內的一角,把簡陋的木架床推開,拿著一把鏟子。
用鏟子的尖角,對著牆角挖了起來。
幾鏟子下去,鐵鏟碰到一個金屬盒子,發出尖銳的聲音。
聽到聲音,王恒丟下鏟子,用手刨開土,將鐵盒子從土裏拿了出來。
拍幹淨盒子上的土,王恒將鐵盒子擺在桌子上,揭開盒子。
盒子裏,用一塊布包著什麽東西。
將布包展開,王恒掏出來一疊宣紙,遞給李牧之。
“大人,這是秀城知府衙門,上一任仵作留下的東西。”
“上一任仵作?”
接過宣紙,李牧之掃了一眼,眼色陰沉。
每一張紙,都是一份驗屍報告。
一份驗屍報告,就是一條人命。
幾乎所有驗屍報告的結論,都是一樣的。
死者,都是被人用極其殘忍的手段,當場打死、砍死,或者是被人用繩索綁住手腳,投入水中溺死等等。
粗略的算了一下,起碼有幾十條人命。
這麽多性質惡劣的案子,發生的時間集中在兩三年內,為什麽沒有上報?
秀城這種地方,如果一年內,發生十幾起人命案子,還是這種性質惡劣的人命案子,是要上報給刑部的。
李牧之雖然是兵部侍郎,刑部沒有跟兵部匯報的必要,但刑部辦案子,時常會需要兵部協助。
比如說,方知府要辦哪位惡霸,需要駐城軍的相助,事後就需要上報兵部,一定會記錄在案的。
而且,就算是知府衙門衙役的集體行動,也是需要跟兵部報備的。
大唐王朝內,用兵規矩是極其嚴苛,哪怕是類似於孔家得到恩準建立的私兵,除了保護自家安全之外,是不可以輕易對外人使用的。
任何一個兵種,包括具備兵職能的部隊,都需要記錄行動的緣由以及時間。
一般情況下,兵部是不會查地方知府衙門用人的記錄,但如果查起來,明明有用人的行動,卻沒有記錄,是極其嚴重的罪名。
公器私用,還是大唐王朝用來維護穩定的軍隊,罪可至死!
發生這麽多人命官司,兵部卻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隻有兩種可能。
一種情況是,方知府故意隱瞞不報,公器私用。
另一種情況就是,這些案子,都被壓了下去。
無論哪一種,性質都極其嚴重!
“負責查驗屍體的,這位……名叫吳誌明的仵作何在?”
“大人,吳誌明將這些東西交給我之後,辭去衙門仵作,在回鄉的路上死了。”
“好一個死了!這些死者的家屬們呢?就沒有一個上報案情嗎?”
“大人,我們不過是平頭百姓,如何跟呂家和知府衙門鬥呢?在秀城裏,呂家的權勢之大,就是知府衙門中人,都甘願給呂家當狗,搖尾乞憐,用以換取銀子,他們去報案,無異於尋死。”
“好一個草菅人命,無法無天的呂家!好一個狼狽為奸,姑息養奸的知府衙門!貪贓枉法,知情不報!本官這次來,就要替大唐王朝、替陛下除去這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