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身份早就暴露了
“宗主，今日感覺如何？”
“嗯，吳道友，自服下你的藥十餘日後，昨晚應該是最近這一年多來，我睡得最好的一晚。全身燥熱不安，傷口疼痛的感覺好了許多。”
“可還有什麽不適？”
“說到不適還是有的。”淩風子摸了摸自己的後背：“傷口的疼痛是緩解了，但是酥癢的感覺明顯增多了。”
“哦，這是好事啊。宗主，請寬衣，在下看看傷口，若是沒有特別的大礙，今天可以隔針拆線了。”
從開始給淩風子治療算起，到了今天，已經是第十天了。十天來，淩風子的症狀明顯的緩解。在讓吳悠大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讓混元宗上下徹底對吳悠放下了戒備之心。比如現在，吳悠已經可以單獨、隨意的進入淩風子的居所了。
“嗯……宗主，表麵上看傷口已經基本愈合了。隻是因為您的傷口太深、太長，所以在下一時之間還不敢完全拆線。今天開始，在下每隔兩針給您拆一針的線。三日後再將剩餘未拆的拆掉一半，再三日後拆掉剩下的。如此，整個治療就算是結束了。”
“好，請吳道友隨手施為。”
兩人默契的坐好，吳悠熟練的用酒精消毒，然後拿出靈峰峰主楊威給他打造的越來越精良的拆線剪和鑷子，精準而迅速的將一個針眼處的縫合線挑起，喀嚓一下，將其剪掉了。
“呼~”縫合線從肌肉組織裏拉出的一刹那，淩風子酸爽的吐了一口氣。
“吳道友，這就抽出來了？”
“抽出來了一根，淩宗主可要看看？”
“不看了。”隨意的擺擺手，淩風子長歎了一口氣：“若不是吳道友，不知道我這傷會拖到什麽時候，說不得，甚至會根本好不了，完全身消道隕吧。”
那確實是哦，如果不是我，你是真的很有可能撐不住最後完蛋的。畢竟，寒靈石治療，純屬飲鴆止渴。本來你們中洲修士陰氣就不足了，再把陽氣不斷的消散，這時間長了，肯定完蛋啊。
“嘶~嘿嘿。”在吳悠再次抽出一根縫合線的同時，淩風子在倒吸一口涼氣後又開心的笑了起來：“我算是快要痊愈了，不知道墨玉宗的孔維誠、賢者寺的空寂，還有獸神宗的拉克申這會兒怎麽樣了，哎，說不得，也和前段時間的我一樣，在苦苦掙紮吧。”
“怎麽？”聽到淩風子如此話語，吳悠的心裏稍稍的咯噔了一下，手下的動作也不自覺的緩了緩：“淩宗主，那幾位宗主，傷勢比你還重？”
“嗯，那天聚海城下的大戰，劍宗的吳克是劍聖的親叔叔，戰場之上，基本是隻守不攻，所以幾乎沒有受傷。哼，一個劍修，居然隻守不攻，真是無恥！至於萬靈宗的任天行，嘿！一個死後複生，又重活了一千三百多年的老怪物，謹慎二字是深入骨髓。那天大戰，他總是遊走在交戰雙方的最外圍，所以雖說劍聖很想將其斬殺，但因為有我們的牽製，所以任我行雖然受了不輕的傷，但絕沒有我們幾個重。”
“傷勢最重的幾個，那個空寂就不說了。劍聖最瞧不起，最看不慣的就是那個淫僧。所以哪怕他那些挑動修士負麵情緒的招數對劍聖沒多少作用，也是劍聖的重點攻擊對象。我和孔維誠，前些日子已經給你說了。像我們這樣的修士，群戰的時候，對方首先想要打掉的就是我們。倒是那拉克申，其實不是劍聖重創的，而是被劍聖的妻子龍利佳給打了一個半死。”
“龍利佳？”
“是啊，劍聖之妻。那天聚海城大戰，她晚到了很久，想來應該又是護送她和劍聖的獨子去劍塚了吧？而她回到戰場的時候劍聖都……按理，拉克申和龍利佳同為藏象境四層高手，就算實力有差距，就算他們是第一次交手，但也不至於那麽容易落敗。可是不知道為何，拉克申隻是和龍利佳單獨對上不過一刻鍾，就迅速落敗了。敗了也就敗了吧，他本人和他的寵獸，一頭蛟龍啊，都被打成了重傷。後來分割聚海城庫存的時候，他好像嘀咕了一句什麽血脈壓製。嗨，這匹夫，打不過就打不過吧，找一個如此荒誕的理由幹嘛？總不能姓龍的人全都是真龍吧？”
淩風子看似說得隨意，但是吳悠的內心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龍族！自己這具身體的母親，很可能真的身上有龍族血脈！而且按照當初繞指柔的說法，龍利佳身上的龍族血脈可能還不是特別強。至少沒有自己這具身體上的龍族血脈強！
“吳道友？吳道友？”
“啊，哦~”
“你剛才可是想到了什麽？怎麽就愣神了呢？”
此刻的吳悠看不到淩風子的臉，但他可以想見，剛才淩風子的那番話，明顯就是對自己的刺探：畢竟，這具身體的相貌是來自吳笛和龍利佳。而這夫妻二人，淩風子都是打過照麵的——正如那天晚上任天行所言，從他的五官裏，可以看到太多吳笛和龍利佳的輪廓。
“淩宗主。”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再次回複：“在下剛才想到，這百川盟作為中洲最強的仙門，一朝覆滅。數十年後的魔族入侵，我們該如何應對呢？”
“哎呀，這個事情確實很煩啊。”煩躁的揮揮手，淩風子長歎了一口氣：“其實本座一開始也是不想和百川盟開戰的，但誰讓那個袁慶民搞出來的東西太過驚世駭俗了呢。哎，你說得對，百川盟完蛋了，以後的魔族入侵，誰來組織大家應對呢？一群王八蛋，這個時候了不想著幾十年後的事情，居然還忙著操控凡人國度發動兼並戰爭，真是愚不可及！”
“說到這個。”雙手再次恢複穩定，熟練的又抽出一根縫合線的吳悠道：“據在下所知，多個大宗門都扶持一個凡人國度想要進行區域統一。就混元宗沒有這個舉動。請問宗主是怎麽想的呢？”
“哈哈哈，吳道友，這個事情其實很簡單。我來問你，中洲大不大？”
“很大。”
“各國的疆域大不大？”
“也很大。”
“就是嘛。”背對著吳悠的淩風子將手一攤：“以齊國為例，他現在的國土麵積已經很大了。一個凡人，從齊國的都城臨淄出發，到齊國東南西北四個邊角。最遠的話，走路要六個多月，騎馬奔馳也要近兩月，而且這中途還得有驛站換馬才行啊。若是齊國一統東方，那這個時間就要變成十個月和三個月。吳道友，這麽長的時間，這國家的政令如何暢通？政令不暢通，如何有效治理？不能有效治理，那新納入的百姓如何安居樂業？凡人不能安居樂業，我混元宗未來的新鮮血液從何而來？”
原來如此！這中洲的陸地麵積，乃是地球上華夏的十倍。如此遼闊的土地，除了修士們可以用寶貴的空間靈石製作通訊符籙實現快速通訊外。凡人的交通手段卻是極度落後的。大空間和落後的交通，限製了國家行政體係發揮的作用。所以從這一點來看，混元宗不扶持齊國一統東方，其實更能保證諸多國家治理好本國的內政，保持各國穩定——而穩定，是中洲百姓最需要的。
“宗主，這個道理你能看見，其他的各宗就看不到嗎？”
“或許他們各個宗門內有人能看到，但是看到了不代表能夠執行下去。”得到吳悠示意，開始穿衣的淩風子說道：“萬靈宗這種邪派就不必說了，他需要大量的殺戮以迅速提高宗門實力。賢者寺那種淫寺，哼，也懶得說了。至於墨玉宗，那群讀書人一直有大一統的理念。獸神宗是一群蠻夷，劫掠才是他們的本性。至於劍宗，那就是一群粗鄙的武夫，他們懂個屁的治國。哦，吳道友雖然是劍修，但你是一個例外。”
擺擺手，表示自己毫不在意對方的地圖炮後，吳悠起身：“宗主，今天的拆線就到這裏，三日後我再來。”
“吳道友且稍等一下。”轉過身來的淩風子，在自己的儲物戒上抹了一下，一個光潔的，不知是什麽材質的人臉麵具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裏：“吳道友，按照凡人的規矩，這診金早就該付了。隻是我病情比較特殊，所以拖延了多日。現在給，應該還不算晚。”
“這是？”醫生給病人治病並收取診金，此乃天經地義的事情。所以接受對方的物品，吳悠倒也不排斥。但是你給我個麵具幹嘛？
“吳道友，我混元宗長居東海之濱，與東海上的人魚族常年廝殺。雖說期間折損了不少同門，但也有不少收獲。這張千變萬化麵具，乃是人魚族中的一件至寶。據說是用十餘頭海裏的幻獸，蜃的妖丹，結合大海上諸多的奇珍異寶煉製而成。戴上它，你的容貌可以自由變換。而且有了他，江河湖海，哪裏你都去得。”
“！”聽完淩風子的解釋，吳悠全身的汗毛一下子全豎了起來。他暗暗調動自身的靈力，並目光炯炯的死死盯著淩風子。
“吳道友。”仙風道骨的溫和一笑，對進入臨戰狀態的吳悠，淩風子一點調動全身靈力的動作都沒有：“這件麵具，隻是我個人付出的診金。你讓飄飄給我們宗門帶來的白虎湯方子，我們已經私下實驗過了，效果極好。所以，對這白虎湯，我們宗門還有酬謝。請你放心，不管你是誰，不管你身上有什麽秘密，我混元宗上下，都對你保持足夠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