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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死(修改)

  留住你一麵畫在我心間

  誰也拿不走初見的畫麵

  哪怕是歲月篡改我紅顏


  你還是昔日多情的少年

  我和你這故事隻剩皮囊


  戀人早換了模樣

  但我緊抓不放痛也要逞強

  剩下記憶的猖狂


  不要遺忘

  不要真相

  ……


  我和你這故事,隻剩皮囊,戀人早換了模樣……夏沅伸手撫上自己白皙柔滑的臉頰,蜀錦包裹下的腰身依然纖細婀娜、玲瓏有致,手感依舊溫香如玉、滑如凝脂,果然紅顏未老恩先斷是貴圈裏不可逆的現象,以皮相支撐的感情終究抵不過歲月的侵蝕,即便她的皮相依舊水色媚人,可到底比不上年輕的肉|體更吸引人。


  貴圈代有新人出,一代新顏換舊顏。


  沅寶老公發來一條微信:寶,在幹嘛呢?有沒有想老公啊,老公可想我家寶了……


  微信這玩意已經代替打電話、發短信成了主流通訊工具,誰手機上要是沒這軟件,就證明你已經out了。


  此乃打情罵俏,居家旅行調情必備之良具。


  就連一向持重謹慎、深沉內斂的顧元琛也習慣用它每天跟自己聊幾句,發上幾條肉麻短信。


  現在是北京時間八點半,Y國跟華夏有八個小時的時間差,也就是說,對方現在是淩晨四點半,夏沅想起顧元琛走的那個夜晚,他抱著自己滾床單正是這個點結束的,而顧元琛有個事後抽煙的習慣,在給自己點根香煙的同時會給她續上一杯白開水。


  原來每個男人都是天生的演員,他可以抱著一個女人在滾完床單抽事後煙時,用微信隔空跟另外一個女人打情罵俏。


  她突然有種在這個家沒法呆下去的衝動,遂將協議書朝地上一丟,給老宅顧夫人撥了個電話過去,“財產分割和贍養費那塊加一倍,我簽字,”


  “夏沅,愛錢可以,但別太過分,我們琛子對你如何,你應該知道,我們顧家亦對你不薄,若非你一直不孕……”


  夏沅將手機拿離耳邊,慢悠悠地說,“其實當個掛名的顧太太也不錯,”


  電話那頭,顧夫人咬牙切齒道,“好,晚點我讓方律師將改好的協議給你送去,”


  才掛了顧夫人的電話,就收到安洛發來的微信:老頭說你近期內有血光之災,讓我給你帶了幾個護身玉符,你什麽時候有空,我給你送去!


  “你在哪,”


  “衡山路,Energy活力酒吧,這家店風水不太好,老板托熟人找上老頭,老頭讓我過來給看看,馬上齊活了,你要來嗎?今天老板請客,酒水全免,不過,你家那位能放你出來?”


  顧元琛家教挺嚴的,這個點沒有他帶著,別說去酒吧,就是出門去逛超市都不給,當然豪門貴族也沒這個點去逛超市的,總之,她想說的是,顧元琛是不許她晚上單獨行動的,別說夜宿朋友那,就是同學聚會,他也要以家屬的身份跟著參加,特別的大男子主義,管她跟管女兒似的,神煩。


  他們就要離婚了,他再也管不著自己了,所以什麽事都有兩麵性,她至少自由了!


  不過,以顧夫人的行事風格,隻怕方律師現在正加班加點改協議呢,就算半夜也會給她送來的,老太太怕夜長夢多!

  “洛洛,我可能要離婚了,”她人緣不大好,這些年因為顧元琛拉了不少仇恨,之前有顧元琛和顧家護著,待跟顧元琛離婚,肯定有不少人等著落井下石,第一個就是曲婉婷,她是顧元琛小青梅,兩人是青梅竹馬,又是門當戶對,兩家老太太都是文工團出身,是戰友,也是閨蜜,感情那是杠杠的,起小就起哄要給兩人定娃娃親,要不是曲婉婷去維也納進修,大學畢業就被兩家老人催著結婚領證了,然後被她截胡了。


  雖然在夏沅看來,即使沒有她,兩人也不大可能喜結連理,因為曲婉婷也不符合他的審美觀,而顧大少從來都不是那種為了大我犧牲小我的人,要不也不可能婚前就有私生子。


  但是在清純美貌小白花被各種黑,豪門貴女未婚妻各種逆襲的時代,就算顧元琛告訴全天下他隻愛她一人,對她生不離,死不棄,也會被眾網友‘靠’一聲,媽蛋真愛,虐渣男賤女,往死裏虐,往殘裏整!

  現在離婚了,貴圈裏有的是等著將她從雲裏踩入泥裏的人。


  安洛性子豪爽、大氣、不拘小節,朋友天南海北國內國外遍地開花,有錢的不差權,有權的不差錢,個頂個的權貴子弟,作為同門師妹兼閨蜜,她有義務幫自己師姐兼閨蜜排憂解難,出謀劃策。


  “你那婆婆又出幺蛾子了?”


  “顧元琛的小女兒過兩月就會叫爸爸了,”


  “你確定是他的?”


  “兩人挺有父女相的,”


  “……多要點贍養費,”


  “我也是這麽想的,”


  “節哀順變!”


  “……我隻是離婚,又不是喪夫,”


  “我這話是對你家那位說的,攤著這麽個豬媽,等著打光棍吧,”


  “屌絲娶不著媳婦叫打光棍,顧元琛這種的叫單身貴族,跟酒似的越老越有市場,”


  能被顧家聘為私人律師,那效率絕對是杠杠的,當晚夏沅就拿到了已經修改過的離婚協議書,在確定這份協議書是按照她的要求改的,且沒有法律陷阱時,夏沅爽快地簽了名,看著方律師匆忙離去的身影,她深呼一口氣,雖然有點胸悶,但可以忍受。


  “夫人,你怎麽能同意簽字,少爺要是知道可咋整……”管家趙伯是顧家老人,她跟顧元琛結婚後,他就跟過來做管家了。


  對於趙伯,她是敬重的,這個老管家是打心眼裏拿她當顧家少夫人看,隻是他到底隻是個管家,影響不了主子的決定。


  “趙伯,這幾年多虧您的照顧,這個送給您留作紀念吧,”她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玉質的平安符送給他,這是安洛做的,外頭有錢也買不到的好東西。


  “夫人,這裏頭肯定有誤會,等少爺回來你好好問問他,”


  她擺擺手,轉身上了樓,等啥,等他帶著新歡抱著女兒領著兒子在她麵前秀幸福、秀甜蜜嗎?

  夏沅回到房間,從未來及整理的箱子底翻出上次她和安洛去迪拜,一時興起裝嫩扮青春美少女時買的一套白色運動服穿上,將長至腰間的秀發紮高挽成一個發髻,臉上脂粉不擦,白淨精致的鵝蛋臉上一雙眼睛十分黑亮,彎彎勾起的眼尾勾出一股媚意,不用過多修飾,隻往那一站,便像是入了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清純中透著幾許

  她有多久沒這麽輕裝出門了?自打嫁入顧家,成了豪門貴婦,不把自己捯飭的像個雕塑蠟像都不敢出門,必須精神煥發氣色良好妝容精致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從妝容到發型,從發型到衣著,從衣著到首飾,從首飾到包包,從包包到鞋子都要跟得上潮流,走在時尚前沿,發型亂一點,氣色差一些,明天就能在小報顧刊上看到你不修邊幅的鬼樣子,旁邊還有一排大字,上麵寫著:豪門婚變,闊太xx婚姻告急。


  這就被離婚了,被離婚上頭條也就罷了,就怕顧夫人用那比看蟑螂臭蟲還厭惡、鄙夷、憎惡、不屑、輕蔑、刻薄……的眼神看她,她雖然不懼顧夫人,但顧家的家規是她這個做顧家媳婦不敢挑釁的權威,忤逆婆母,為家族抹黑,那是真的會被罰抄家規,罰關小黑屋,罰不準吃飯的……


  安洛說的對,她當初腦門是被門板夾了才會在眾多墳墓群中跳入顧元琛這個外表光鮮內裏憋屈到還不如暴屍荒野來的痛快的棺材板裏。


  當時她隻想著世家豪門重規矩,甭管外麵怎麽亂來,家裏正妻的體麵是要給的,隻要她不犯原則性的大錯,就算死了也要占個原配嫡妻的名額,比暴發戶土豪來的穩當。


  而且顧元琛已經有了一個傳承香火的兒子,不用自己生孩子就白得一個給自己養老送終的大胖兒子,這絕壁是戳在她的點上了,雖說那孩子是顧大少的私生子,可豪門公子誰沒養過情兒包過二奶,貴圈都這樣,你要是沒個情兒、二奶啥的,出去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私生子,她也能接受,她本人也是私生女上位,禿子不笑和尚是光頭,誰也沒比誰高貴到哪去,再說若是能當嫡出,誰想當庶出,這不是孩子能決定的事!


  她雖是顧元琛明媒正娶的妻子,但顧家上有老爺子坐鎮,叔伯兄弟好幾個,顧元琛雖然比她大上幾歲,但在健身館辦了全年VIP健身卡,還是遊泳健將,跆拳道高手,驢友俱樂部會員,有個私人跑馬場,一有時間就出去登山、野營、穿越極地、一個地球都快跑了個遍了,怎麽看都不像是個短命的,家裏常年供著一個頗懂養身之道的老中醫,把一家老小的身體調養的生龍活虎,龍馬精神,老爺子都六十了,還能徒步爬到泰山頂,真心老當益壯,她雖然是顧思凡的嫡母,但她那個出自名門閨秀的婆婆不喜她這個私生女還是當過戲子的兒媳婦,孩子一直住在老宅由她親自教養,這種事在大家族裏不稀奇,古有太後娘娘抱養皇帝妃子的孩子,再近點有白景琦老娘抱養名妓楊九紅的女兒,許在她婆婆眼中,她跟那名妓楊九紅差不離吧!

  小少爺跟她不親,顧家的財產怎麽著也落不到她的手裏,她也沒有武則天那樣的野心和能耐,成不了顧氏的當權女皇,她不過是頂著顧太的頭銜幹著高級小蜜的工作而已,順便給自己養老。


  嫁入豪門,就這點不好,不能太拿自己當回事!


  不過,雖然婆婆不喜歡她這個私生女出身還做過戲子的媳婦,但顧元琛這個老公比大多數豪門二代有品多了,婚前怎樣,她就不多評論了,婚後卻是潔身自好的很,對她這個妻子也是真好,零用錢給的大方,VIP附屬卡隨便刷,各種節日都少不了給她送上一份禮物,連兒童節和清明節都沒拉過,結婚紀念日,情人節什麽的更是驚喜連連,不是限量版名車就是限量版香水再不就是限量版情侶對表限量版首飾……二十八歲嫁給他,不過五年的時間,她名下就有好幾輛跑車,好幾套豪宅,她那120平米專門開辟出來的更衣室裏的限量版包包、首飾、鞋帽讓圈內半數貴婦千金都眼紅咂舌。


  撇去婆媳不合這點,顧家還是個挺不錯的養老聖地,她也就將就了,但什麽事都有一個意外,顧夫人說得對,顧家已經有了一個叫顧思凡的私生子,不能再多一個叫顧思琛的私生女。


  顧家需要嫡出子女,這個偏偏是她辦不到的,她以為自己不介意顧元琛有私生子女,顧家理虧也不會逼著她生孩子,到底是她低估了血脈的重要!


  好在顧夫人給的贍養費也真心高,拿著這筆錢到孤兒院裏走一遭,想讓一個連的孩子給她養老送終都夠了,她沒必要跟顧家死磕到底。


  若有一天她覺得孤獨了,寂寞了,還可找個煤二代或者暴發戶嫁了,一樣可以住豪宅開名車有花不完的鈔票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奶奶生活,而煤二代和暴發戶的規矩肯定沒有老式豪門這麽嚴,能過到一塊就過,過不到一塊就尋個機會離了,拿點安家費想包情兒包情兒,想玩一夜情玩一夜情,怎麽也不至於像豪門太太那樣,過著肉體在遊離,靈魂在沉寂,憋屈到要開著遊輪到大海中央才敢呐喊的生活。


  想通了,心裏的鬱氣也就散光了,翻出一個背包將自己平素慣用的私人物品都掃進包裏,箱子也不拿,輕裝走人。


  至於她的東西,會有人給她收拾好,送到她的新住所的。


  夏沅不是貪小便宜的人,但是在那樣的氛圍下,她喝的有點多,被安洛帶回她家,蒙頭睡到第二天下午兩點,起來後頭和胃都疼的厲害,喝了兩碗安洛煮的粥後,才好受點!

  “失婚少婦,你今後有啥打算?”


  “……我有啥打算跟你這個大齡剩女說不著,”


  “那咱們就此別過吧,”


  “老頭在神農架發現點東西,讓我過去幫忙,”


  “我也去,”


  嫁給顧元琛後,她那份時尚編輯的工作就被顧元琛給辭了,說要是她喜歡就幫她開個雜誌社,讓她弄著玩,大概是因為腦子太好的緣故,學什麽都快,以至於她這人沒啥定性,什麽都是三分鍾熱度,做時尚編輯也是一時興起,要不是中間夾雜著拍廣告,她也不可能在裏麵幹四年這麽久,婚後,又被顧元琛帶著愛上攝影和騎馬,還專門報了個攝影班學習專業攝影。


  學成後,顧元琛給她定製了一整套徠卡S2,這是連圈內專業攝影師都羨慕妒忌恨單反相機,和綠耳一樣都是她的愛寵,綠耳是顧元琛送給她的小馬駒,因為耳朵尖尖處有一塊淺淺的綠色,遂起名綠耳,養在顧元琛的跑馬場裏,兩人這一離婚,綠耳怕是不能跟自己了,一來她沒地方養,二來養馬不僅費錢還費精力,她供不起,倒是徠卡S2在她離開顧家時就帶了出來。


  *******

  神農架作為5A風景區,有著大片未經開發的區域,呈現著自然的古老山林特色。既保留了明顯的原始古老文化的痕跡,又具有濃厚的山林地域風貌,這裏是原始森林,有著無法解釋的大量白化動物,有許多的珍禽異獸、奇花異草、奇洞異穴,越往裏走,越覺得氣息古樸神秘。


  她對這兒並不陌生,自九歲被華老頭算計拜他為師時,每年暑假都要跟他來這住上一段時間,即使在國外遊學時期,也不曾落過。


  兩人在大九湖歇了一天,整合了一下行李,便徒步往深山裏走,山裏路難走,兩人踏著伏羲六十四卦行了一天才跟華老見著麵,他和封老正帶著幾個學生以及兩個考古學者對一處神秘古洞進行探索研究,看見她來,丟下手裏的儀器,就衝她噴唾沫星子,“誰讓你來的,不是讓你老實在家裏呆著嗎?”


  夏沅一臉嫌棄地跳出老遠,癟癟嘴,“家,我哪裏還有家,”


  “什麽意思,”


  “顧家嫌我不會生孩子,把我給休了,”


  “不可能,顧元琛那小子不敢,”


  夏沅聳肩、攤手,“敢不敢的,反正我已經沒家可歸了,你不讓我在這呆著,我就去買醉,然後隨便找個男的陪我睡覺,”一副破罐子破摔樣。


  華老被氣的不輕,小白胡子一抖一抖的,“你,你……你這個孽徒,是不是嫌我活的太長,想把我氣死啊……”


  夏沅性子不好,嘴巴又毒,老頭脾氣暴躁,兩人見麵不吵上一架鬥上幾嘴都過不去,大家都習慣了,由著兩師徒互動,“是顧元琛那臭小子的意思?他舍得?我不信,是不是那老太婆又使心眼子逼你簽字……”


  “愛信不信,反正字我已經簽了,回頭拿了錢都給你做研究經費,”


  “你愛呆著就呆著吧,不許亂走,這個洞你也不許進,”


  老頭丟下一句話,氣呼呼的甩手走人。


  “不進就不進,稀罕,”


  話是這麽說,她心裏其實挺稀罕的,一來她懶歸懶,但對這種透著神秘色彩的洞穴、古墓、遺跡有著濃厚的興趣,最愛探索這種未知的東西,二來她從洞口外泄的氣流裏感覺到了幾絲精純的氣息,這氣息讓她覺得很舒服,想要更多。


  但老頭防她太緊,她根本尋不著進洞的機會,隻能暫時當個專業的攝影師,目送安洛戴好裝備,弓腰鑽進洞穴,再看這光禿禿的山脈,越發肯定這洞穴裏有古怪,要知道兩年前,這可是座樹繁草鬱的山峰,要說,神農架禿山也不是沒有,但像這種一下子被抽去生機且不是人為破壞的現象卻是前所未見,因此,除了考古專家,生物學家、地質學家、植物學家……竟還來了個天文學家,一幫學家老頭兒或激烈的探討,或抓把泥、敲塊石頭、薅把枯草蹲在一旁研究。


  晚上探險小組發回消息,洞很深,發現地下斷層,有生命顯示,石壁上青苔和未腐爛完全的魚屍等一些水生微物,應該是地下水驟減緣故,並將采集好的青苔、魚屍、石壁、泥土等樣本送出,明日要再探斷層,采集地下活水。


  夏沅捧著她的S2拍了一天的風景,原想著明日不管老頭同不同意她都要進洞一探時,收到安洛用特殊方法給她發出的消息,讓她明日上山頂一探。


  既是安洛說的,自然是她發現了什麽別人發現不了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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