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樹底下好乘涼
再次回到豐台區，二狗子有一種回到家鄉的感覺。
他想再去看張鈺，可又擔心發生不愉快的事，便打消念頭。
由於時間已近傍晚，所以他也不著急去找玩具廠，而是迫切想吃一頓湖南菜，故而命李主管開車去湘菜館大吃一頓。
說來，豐台是二狗子來北京的第一站。他第一桶金10萬元就是因為騙取張鈺的信任巧然獲得，使得他後來才能夠在東壩畫大餅把邱愛萍等人騙的團團轉，也因為“詐雞”事件太大而引起徐總對他的刮目相看，更甚者還使得他上了老板娘卓紫妍的床。
如果要說機會的話，是張鈺給了二狗子第一次逆襲人生的機會，不然以他在家鄉從事修自行車的生意和經驗，他即使在北京修三五年自行車也賺不來10萬塊錢，所以也由此證明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歪理。二狗子遭受家庭大變故，如今既有膽又有智。
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就拿二狗子的近期逆襲打比方，即使他的項目再好，如果他沒有10萬塊錢鋪墊，那麽任何人也不會輕易相信他這個窮光蛋。
從商的人都知道金錢就是子彈，隻有充分的子彈才能打勝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二狗子已然明白這個道理。
許久沒有吃過湘菜，二狗子從進入湘菜館就垂涎欲滴，同時潛意識裏想起當時請他吃過飯的北京大妞林玲。
如果說這個世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他與林玲第二次見麵又是天然巧合，簡直如上次與她見麵的翻版。
林玲又像陣風似的飄進店裏，不過她好像一陣颶風。
由於她牛高馬大，說話大大咧咧，一下子引起食客們注意。
“老板，給我來盤爆炒豬肝，要辣，再加一杯紮啤。”
老板見是林玲，立即熱情，“好勒，您請坐，很快上菜。”
林玲的大嗓門引起二狗子的“反彈”，立即起身向她招手。
二狗子喊：“嘿，林玲姐，您好。過來這邊，我請客。”
林玲疑惑，由於她和二狗子隻有一麵之交，差點認不出他來，愣了一會神才想起之前請過二狗子在這家湘菜館吃過飯的事。
“哦，是你呀，差點認不出來了，你還好嗎？”
林玲打量穿的人五人六的二狗子，覺得他像個騙子。
其實，林玲上次請二狗子吃過飯後悔好幾天，認為請個不上道的農民工吃飯太跌價，像是陰溝裏翻船，著了二狗子的道。
“林玲姐，您請坐，再次看到你很榮幸。”
二狗子殷勤地請林玲入座，接著拿起茶壺給她倒茶。
李明也很來事，看出林玲對二狗子小覷，對她介紹二狗子的身份，“您好，這是我們徐氏集團的李總，敢問您如何稱呼？”
林玲剛喝一口水，聽著李明的說道嗆的咳嗽，一是對二狗子的總經理身份吃驚，二是對李明打聽怎麽稱呼她無語。
二狗子剛才明明喊了她好幾聲林玲姐，感覺像李明這樣的部下是豬隊友中的豬隊友，太不上道了。
“您慢點，我就是個打工的。”
二狗子窘的臉紅，對林玲的反應羞愧。
“你叫什麽來著？”林玲笑著擺擺手。
“我叫何富貴，一個多月前，您在這家餐館請我吃過飯。當時我剛從湖南郴州來北京，吃了上頓沒下頓。”
二狗子強笑，暗歎自己在林玲腦子裏沒有留下深刻印象。
林玲大度地笑下，說：“沒事，不用掛在心上，我請吃過飯的人多了。我隻是好奇，你怎麽搖身一變成了什麽集團總經理？”
二狗子又臉色犯窘，對於自己的發跡史實在拿不上台麵。
李明剛才說錯話，也不敢再多嘴，氣氛一時僵住。
“你確定他是徐氏集團的總經理嗎？”林玲看二狗子犯窘，向李明逼問，“世界上有他這麽年輕的集團公司總經理嗎？”
“林姐，何總確實是我們徐氏集團總經理。”李明如實說。
二狗子幹笑，說：“運氣，我就是運氣比別人好了點。”
看到二狗子定然的表情，林玲相信了他的身份。她知道徐氏集團，雖然她在豐台區，但對朝陽區的徐氏集團並不陌生，因為徐氏集團有一個高管是她的債主，利滾利欠她六萬多塊錢。
“了不起，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麽上位的？但絕對是個奇跡。”林玲對二狗子刮目相看，大大咧咧說：“行，這頓飯我就宰你一頓，叫老板上最好的菜。”
“好啊，鮑魚龍蝦盡管上，老弟付錢。”二狗子欣然笑道。
在推杯助盞時，林玲不時偷看二狗子，心想如果攀上他這棵大樹，那以後的鈔票一定會嘩啦呼啦來，保準賺的流油。
“何總，你是個奇人，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說話。”林玲畢竟是混江湖的，滿口的江湖道義，說話也粗糙。
聽話聽音，二狗子也計上心來，覺得向林玲這樣社會關係複雜的人有些用處，至少她在豐台區的底層有複雜的人脈。
“林玲姐，我和李主管聽說豐台區有家300多人的玩具廠，所以過來考察一下，先摸摸情況，接下來我們徐氏集團要開發玩具市場，不知道你對這家玩具廠熟悉嗎？”二狗子說道。
“哦，你是說惠達玩具廠吧？那廠子我熟悉，老板還是我的遠房親戚，叫楊元禧，今年四十來歲，專門生產兒童玩具。”
二狗子笑道，“是嗎？那太好了，明兒你帶我們去好嗎？”
“行，可以的，不過就是一家小廠子。”林玲爽快答應。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三人談笑甚歡。
然後，二狗子付過賬，與林玲在湘菜館分手。由於明天還要去看玩具廠，二狗子決定在豐台區找家賓館暫且住下。
趁李明去洗澡時，二狗子掛個電話給卓紫妍，說了這邊的情況，卓紫妍叮囑他不許找女人，如果被她知道了把他的玩意割下。
“哈哈，放心吧，董事長，我是你的。”二狗子哭笑不得，向她保證，並且說句情話，“你早點睡，我想你。”
“嗯，我也是。”卓紫妍聽著二狗子的情話如沐春風。
林玲與二狗子在湘菜館分手後，立即到電話亭打個電話問她那個徐氏集團的債主，“柯總，你們徐氏集團的總經理姓何嗎？”
“是啊？你怎麽突然問起他？”柯總覺得奇怪，他清楚二狗子的發跡史，弄不懂二狗子剛來北京個把月怎麽會同林玲接觸。
另外，堂堂徐氏集團的柯總怎麽會欠林玲6萬塊錢還不上。原來，這老小子不僅吃拿卡要，而且吃喝P賭，極不節製，到處欠債，把親戚朋友的錢都全借過了，現在弄得到處借高利貸，拆東牆補西牆，日子過得如亂窩上的螞蟻，心急如焚。
“哦，他是不是個子很矮小，而且有些醜，圓臉蛋。”林玲對柯達進一步確認，“你可不要騙我，不然你知道後果。”
“我騙你幹什麽？他當他的總經理，我當我的副總。”
柯達對二狗子其實很惱火，自從徐總去世，他拉幫結派，處心積慮，想把二狗子拉下馬，所以他命人關注二狗子的動向。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我說的這樣子。”林玲追問。
柯達不耐煩說：“是的，就是一個矮冬瓜，真不知道我們徐總為什麽會看上他？他就是個騙子，而且是個大騙子。”
“哦，行了，我知道了。”林玲掛了電話，向商店老板娘扔下一塊錢電話費，挎著包轉身離去。
獲得二狗子的真實身份，林玲心裏極為欣喜。她醒悟過來，以後不能再以放貸過日子，不能再在刀尖上舔血，她想像二狗子一樣成為一個讓人敬重的有身份的企業家，過上上流社會生活。
於是，林玲去找開服裝廠的二叔林達開。
林達開是裁縫出身，45歲，極具經營頭腦，並且有一手好手藝，帶的徒弟也個個是能手，省吃儉用，所以有不少積蓄。
更甚者，林達開有一個賽西施的女兒林可，今年20歲。
林可貌美，追求者眾多，但她一個都看不上，她雖然不愛讀書，但心比天高，喜愛文學，認為自己這輩子必須得嫁給一個不同凡響的男人才有價值，否則就是枉度人生。
“二叔，在忙呀？”林玲來到林達開的服裝設計室。
林達開見是林玲，頓時沒了興致，他對這個侄女是恨鐵不成鋼，並且覺得她丟了林家人的臉。
“有事嗎？有事說事。”林達開漠然說。
林玲忍住二叔對她的冷淡，由此也更加強她要改天換麵的想法，說：“二叔，對不起，侄女不爭氣，給你臉上抹黑了。”
林達開詫異，打量林玲，感覺她像是變了一個人。
“玲兒，你是不是遇上啥難事了？”打斷骨頭連著筋，林達開有些於心不忍，對林玲表示關切。
林玲搖下頭，說：“二叔，如果上天給你一個發家致富的大好機會，你敢要嗎？我是說，你會要嗎？”
“什麽機會？”林達開以為林玲又走老路，不由反感。
林玲不堪苦笑，說：“二叔，您別誤會，我現在想走正道。”
“哦，是嗎？說說看，你坐下說。”林達開拉張椅子請她坐下說話，“玲兒，按說你已經過了叛逆期，如果你想走正道，二叔支持你，你說說看，什麽發家致富的機會？我幫你參謀參謀。”
“謝謝二叔。”林玲欣然笑道，接下來把二狗子的傳奇故事說給他聽，“二叔，他現在來我們豐台考察玩具廠，剛才我們在湘菜館吃飯時，他說要把玩具市場做大做強，將來要把企業做成跨國集團公司，不僅賺我們國內的錢，還要賺外國人的錢。”
“等等，你是說這個人才21歲，比你還小，就是徐氏集團老總了？”林達開對二狗子的身份也好奇，感到不可思議。
林玲點下頭，說：“是的，我從他來北京沒多久就認識他。”
“哇，了不起，確實是個奇人，我雖然是個裁縫，但也知道不管在任何時代最需要的就是人才，就像漢武帝時期的霍去病，17歲就封‘冠軍侯’，打得匈奴滿地找牙。”
林達開同二狗子一樣也是一個曆史迷，對曆史人物和事件知道甚多，如果他們二人在一起談天說地，一定能夠從黎明談到黑夜，再從黑夜談到天亮。
“嘻嘻，二叔，您同意參股他的玩具事業了？”
林玲喜上眉梢，期待二叔不僅支持她，也希望他入股。
其實，二狗子在湘菜館吃飯時，並沒有同林玲說入股的事，這事完全是林玲的個人想法，她隻想抓住二狗子那顆大樹，認為“大樹底下好乘涼”，跟著二狗子做事業一定沒錯，一定有肉吃。
“看看吧，明天我請他吃中飯，先摸摸情況。”
林玲“嗯”地應聲，笑容滿麵，向林達開臉上親切地親下，然後欣然離去，而且蹦蹦跳跳，宛如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女孩。
“嗬嗬，這個孩子，終於長大了。”林達開望著林玲逐漸遠去的身影，在心裏充滿甜蜜，笑容十分愜意。
一夜無事，二狗子起個大早，按約定與林玲去惠達玩具廠。
在林玲的介紹下，老板兼廠長楊元禧熱情接待二狗子和李明，帶他們到車間和樣板間轉了一圈，對他陸續介紹生產情況和經營情況，但言語中有些快誇大其詞，用北京話說不太靠譜。
二狗子始終默然不語，隻用眼睛看，用耳朵聽。
林玲看二狗子不表達，擔心失去他這棵大樹，幫著楊元禧說話，“何總，如果您會大量下單的話，楊總會想方設法擴大生產。”
“嗯，挺好，我想想看，合適的話，我們再電話聯係。”二狗子決定暫且放一放，以他的想法覺得楊元禧的生產力差了些。
林玲看出二狗子的心地，繼續打圓場，“楊總，何總如果給你們廠每個月上萬訂單，你們廠能夠做的出來嗎？”
“能，我保證。”楊元禧不願失去這次機會，窘紅著臉保證，“我們即使每天加班加點，也必須把產品趕出來。”
“那，何總，您看？”林玲把期待的目光再遞給二狗子。
二狗子淡然笑笑，說：“試試看吧，三天內做出答複。”
“謝謝何總。”林玲和楊元禧如釋重負，仿佛心中石頭落地。
到中午飯點時，楊元禧執意要請客，但林玲不讓他請，說與二狗子已經有約，改日再聚。她能力有限，希望二叔林達開幫她一把，並且幫她做出選擇，讓她成為像二狗子一樣的人上人。
如果說世界很奇妙的話，這一件件發生在二狗子身上的事太奇妙，他仿佛獲得天助，連走過歪路的林玲也想“從良”了。
“二叔，這就是我昨晚跟您說的徐氏集團何總。何總，他是我的二叔，一個服裝廠的小老板。”到飯店包廂後，林玲對二叔和二狗子做下介紹，同時也像二叔介紹下李明。
“您好，二叔。”二狗子不稱呼林達開林總，而是對他拉近距離。初次見麵，二狗子對林達開似乎一見如故。
林達開對二狗子也是一樣的感覺。一番客套後，請二狗子入座，並親自給他遞煙倒茶，還把冰冷的女兒林可向他介紹。
“哇，真是個大美人？絕了。”二狗子暗自讚歎，在他平生中，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像林可這樣的美女，簡直像從畫中走出來。
男人對美女天生沒有免疫力，尤其是對冷美人。
二狗子與卓紫妍初嚐雲雨，當看到林可時，渾身麻痹。
接下來，二狗子的表演機會來了。他熱血沸騰，一種不愛江山愛美人的豪情湧上心頭，迫切渴望拿下林可這個大美女。
“嗬嗬，我就不信我的柔情溫暖不了你這顆冰冷的心。”
幾杯酒下肚，二狗子精蟲上腦，有些飄飄然起來。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他和林達開這次相識險些翻船。
“哎，世事難料，人心難測呀。”事後，二狗子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