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來救你
杜欽覺得自己頭一次輸得這麽慘。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盡快找到香蓮,拿回那枚扇墜。
一邊的梅兒聽到這裏,似乎也明白了,蹲在地上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杜欽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泄,走過去對著梅兒甩過去兩巴掌,這一下,梅兒哭得更凶,一邊哭,一邊還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麽。
杜欽這兩巴掌自然是給包拯看的。
包拯還算識趣。
“小皇爺,包某人可沒有白拿你的鴛鴦石,那兩千兩銀子可是包某進京之後的全部家當,如果你還不盡快和我動身去尋那另外一塊的話,一旦被青蓮庵裏的塵月得知了消息,恐怕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杜欽甩過去一個白眼。
“費什麽話,還不快走。”
包拯的馬車停在後麵的大門邊。
這家夥早已經準備好了的。
“小皇爺。”杜欽正要上車,抹著眼淚的梅兒跑了出來,一把拉起了杜欽的手,走到了一邊。
看著被自己打得通紅的小臉,杜欽還真有點心疼。
“小皇爺,包大人已經拿走了一枚扇墜,你可要提防他再打另一塊的主意。”
“你不恨我?”杜欽差點就要伸手摸一摸梅兒的小臉。
“梅兒自幼被賣到小皇爺的家裏,心裏隻認小皇爺一個人,就算恨,也隻能恨梅兒自己,恨自己太多嘴。”梅兒擦著眼淚。
杜欽歎了口氣。
杜欽心裏明白,既然被稱作鴛鴦石,如果兩塊能夠合璧,其價值肯定要比單獨的一塊大得多,不過,他料這包拯還沒有這麽大的膽子。
馬車乘著夜色走得飛快。
遠遠看到那座背靠著大山的青蓮庵的時候,夜幕已經很沉了,包拯要車夫等在這裏,拉著杜欽的手從車上跳下來。
小心翼翼地繞過前麵的庵堂,二人找到了那座懸浮在水潭上麵的浮橋。
一條黑影正走在橋上,手裏還搖著一把小巧的紙扇,搖頭晃腦的樣子令杜欽覺得如果不是一個酸腐味十足的書生,那就一定是城裏的王孫貴族無疑了。
看起來香蓮說得沒錯,到了晚上,這座時隱時現的青蓮庵才是“香火旺盛”的時候。
來到了昨晚約定的地方,二人蹲在陰影裏。
香蓮遲遲不來。
“這小妮子,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杜欽伸向庵門的方向看過去,沒有看到人。
包拯的一雙陰陽眼轉動了幾下。
“小皇爺,你跟我來。”
“去哪裏?”
“庵堂的後院。”
杜欽站起來,跟在包拯的身後。
兩座青蓮庵的確是一模一樣,就連後麵院牆的缺口都如出一轍,若是能夠把兩座廟宇合在一處,杜欽覺得完全可以成為一體。如此詭異的場景,杜欽還真是第一次見。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山坳裏的青蓮庵是前一座青蓮庵的複製版,或者幹脆點說,就是另一座的影子。
一想到影子,杜欽的額頭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自己敢是真的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後麵的院子靜悄悄的,那幾間七扭八歪的房子,無一不是黑乎乎的,連一點亮光都沒有,透出一股陰森之氣。
前麵,有小尼姑的說笑聲傳過來,偶爾還會有男人的聲音。
“我們來這裏做什麽?”
“小皇爺休要出聲,我料那香蓮女就在這幾間屋子裏。”包拯的樣子和這裏的房屋一樣詭異。
“怎麽可能?”
“小皇爺隻管跟緊我就是。”包拯就像是一隻離開了水的蝦爬子,一邊弓著腰走著,一邊努力伸長脖子,向屋子裏看著。
“咣當”一聲,杜欽的腳不知道絆到了什麽東西,驟然發出的聲音,把兩個人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兩個人就像是躲避追殺的小動物,蹲在陰影裏一動也不敢動。
“小皇爺,是你嗎?”忽然,一個聲音從其中的一間屋子裏傳出來。
“香蓮。”
“是我,是我,小皇爺,你果然來了。”香蓮顯得很激動。
確定了位置,杜欽和包拯來到了門前。
房門並沒有上鎖,隻是那門上的灰塵叫杜欽感到了一絲恐怖。
那灰塵已經很厚,顯然這扇門很久沒有開啟過,甚至還有一隻碗底大小的蜘蛛趴在上麵,可香蓮的聲音分明就是從這裏麵傳來。
這小妮子,不會真的是鬼吧?
杜欽一把拉住了正要去推門的包拯。
“小皇爺莫慌,我料是那個叫塵月的尼姑知道了你我的目的,才會把香蓮關在這裏。我們完全可以趕在她還沒有起殺心之前,把扇墜取走。”
杜欽指了指門上的灰塵,示意自己擔心的不是這個。
包拯咧開了嘴,並不多做解釋。
“小皇爺多慮了。”
房門被緩緩推開,包拯首先踏進去。
杜欽不敢一個人留在院子裏,也閃身跟進來。
不得不承認,這黑皮,無論是膽識還是智商都甩自己不止是兩條街,坑起自己來,也是毫不含糊。
黑暗中,杜欽看到了坐在一把椅子上的香蓮的影子。
“小皇爺不要過來。”香蓮說道,“我的腳下有機關,如果你們兩個踩到了,就會掉下去。”
“那要怎麽辦?”
香蓮沉吟了一下,抬頭看向了房頂。
杜欽這才發現,原來在房頂上是有天窗的,而捆住了香蓮的繩子就是從天窗上垂下來,另一端捆在了窗子的橫梁上。
“等我。”一看到香蓮那實實在在的身體,杜欽所有的疑慮都在瞬間被打消了。
就算是女鬼,老子今天也要救她出來。
退到了房門外,杜欽很快就找到了爬上房頂的地方。
手腳並用地爬上去,杜欽匍匐著來到了天窗的跟前。
從這裏看下去,可以看到香蓮的整個身體,她沒有戴僧帽,那一頭黑發垂在肩膀上,擁抱著那張略顯蒼白的小臉,叫人怎麽看,都覺得心疼。
就在杜欽伸手準備去解開繩子的時候,忽然,院子裏傳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而且,很明顯,這個人是向香蓮這間屋子走來的。
杜欽看到包黑子就像是一隻成了精的耗子一般,吃力地鑽到了那張靠牆的床底下去。
房門被推開了。
來人點亮了桌子上的一盞油燈。
來人是妙芸,昏暗的光線下,她的一張俏臉在油燈下顯得楚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