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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沉香屑(下)

  惠姑正在品嚐著新送上來的幾道新菜,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沒來由的不安,法力也不由自主地被激發出了少許。


  她猜想是有法力高強的人在她近處施法,好奇心起,放下菜碟,躡手躡腳地推門而出,自以為隱蔽,卻在一瞬間對上了那雙充滿寒意的紫色眼眸,沒有法力,但那種威壓簡直令人窒息,她甚至堅持不了片刻,隻能快速地關上門,額上已冷汗遍布。


  …好可怕的感覺…她絕不是普通的凡人,浦府竟然還有這號人物,自己此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茗伶,茗伶你在哪裏?早知道自己就不該和她搶這差事,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惠姑越想越憂心,眼角瞥到桌上的菜碟,心情卻忽地鬆懈下來。


  …那人未必知道自己的身份,現在自己已經被浦襟三承認,不過是陪同他上京,又不需多做什麽,想來她也沒什麽由頭對付自己,再說,浦府既然好酒好菜供著,暫且也舍不得走,不如隨遇而安,先安心待著吧…


  想著,惠姑放下心來,笑嘻嘻地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對著菜肴夾了一塊,細細品著,滿足地眯起了眼,早聽說滁州物產豐富,看來果然名不虛傳,難得的機會,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且不說惠姑在浦府待得快活,浦襟三強忍著不適一路帶著侍墨馬不停蹄地就趕到了慶餘年客棧,這次那個掌櫃的卻沒有出來迎接,聽說是滾下樓梯摔傷了,侍墨快意地唾了一口,浦襟三心亂如麻也不去管他,徑直到了王公子房內。


  王公子房內一片慘淡,隻有兩個活計在幫著福安收拾行李,一問之下,才知道福田伯大病了一場,拖著身子把王公子的遺體安置了,說是怕衝了浦襟三的貴氣,也擔心被不相幹的人打擾,所以並沒有在客棧內停留,早早安排著扶匛回鄉。


  浦襟三無話可說,看著房內的一切,忍不住眼裏滾下淚來,歎息良久,隻好留下一大筆銀兩,吩咐福安交給福田,四處看看,慢慢得拽著沉重的身子走了。


  外麵的天氣灰沉沉的,卻不妨礙浦襟三看見那個逆光的紫色身影,心裏沒來由地一緊,浦襟三不知自己在期待著什麽,暗歎一聲,垂下頭帶著侍墨仍舊往馬匹那邊去,藕初出人意料地跟上來,在他上馬之前拉住了浦襟三的左手。


  浦襟三心裏猛地一激,禁不住又期待又痛心地回過頭來,

  “……”


  侍墨眼看兩人有緩和的意思,連忙迎上前,眉開眼笑地道,


  “公子,你是怎麽了?騎馬也不帶上藕初姑娘,難道還要藕初姑娘求你嗎?藕初姑娘,你說是吧!”


  侍墨連連向藕初伮嘴,藕初看也不看,手上仔細地摸著,眼神溫和,


  “…粗糙,軟的…熱的…”


  侍墨被眼前類似男女授受不親的舉動驚得不知所措,而後反應過來,兩眼放光,

  “…公公公子!你你還不…”


  很不幸,他又被無情地忽略了,藕初沉浸在這個新的世界裏,而浦襟三,先是驚訝,而後窘迫,現在則雙頰微紅,眼含柔情,

  “…藕初,這是你第一次主動碰我…”


  藕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


  “第一次嗎?我倒不曾注意,平日都在一起,碰不碰都是一樣。”


  浦襟三也暗地裏抓住了藕初的手繼續追問,


  “平日和我在一起,你有沒有,有沒有…”


  到了關鍵處,不知是羞是急,又或者是害怕真相太過殘忍,浦襟三抖了半晌,終是問不出口來,旁邊的侍墨看著心急,也不顧越矩,連忙接口大喊,


  “藕初姑娘,公子在你心裏究竟算什麽?!”


  藕初沒想到侍墨會這麽問,見浦襟三沒有反駁,反倒是一臉急切地望著自己,就知道這的確是浦襟三的心聲,算什麽?藕初疑惑地放開浦襟三的手,沉吟著想著,臉上帶著苦惱,良久,才對上浦襟三漲紅的臉肯定道,


  “傻氣,幼稚,奇怪,但是很特別,是我心裏唯一的特別。”


  侍墨鬆了口氣,隻覺得天色刹那間放晴,浦襟三的樣子說不出的燦爛,還沒等侍墨反應過來,浦襟三已經激動地從馬上一躍而下,完全看不出之前病怏怏的樣子,他緊緊抓著藕初的手道,

  “我就知道,我…”


  “公子!”突如其來的一聲呼喊打斷了浦襟三的話,眾人都向聲音來處看去,卻是侍書,他察覺到自己來的不是時候,連忙把眼睛從藕初浦襟三交握的手轉開,鼓足勇氣躡嚅著道,


  “…公公公子,老太太醒了,想要見您…”


  這麽快?浦襟三略略一驚,很快調整了情緒,挽起藕初的手認真道,

  “藕初,我們回去吧。”


  藕初眼裏的寒意一閃而過,別過臉,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微微點頭,嘴裏卻無聲地吐出幾個字,


  “壞我事的,都不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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