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孩子
算上耳機的另一頭,三個人同時被這最後一句話震驚在原地!
「你……說什麼?」過了好幾秒,趙燮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們的孩子。」織羅原香的臉上呈現激動的紅暈,她輕輕地說:「當時離開隆國時,我已經懷孕……我們結婚需要一層一層打報告,我等不了,我的孩子也等不了……,我更不能讓她從生下來,就只能過那樣什麼都沒有的生活!」
她的聲音極輕,但聽在蘇顏和趙燮兩個人的耳中,就像震耳欲聾的轟鳴,久久沒有人說出半句言語。
「她叫趙宜,現在在和和島,有保鏢,有好幾個傭人和保姆照顧她,她在最好的私立學校,馬上就要升小學。」織羅原香低低地說:「我從來沒有忘記過過去的事,忘記你……」
趙燮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他機械地重複說:「怎麼會這樣……你怎麼能……」
「我沒有選擇!哥哥~」織羅原香呼喚昔日對趙燮的稱呼,低低地重複:「我沒有選擇……」
「你有。」趙燮的神志恢復一絲清明,他緩緩收起了手中的槍,說道:「你一直都有選擇……你只要告訴我,無論多麼困難,你想要的我都會努力為你做到。」
「我想要這樣的生活。」織羅原香望著他,無奈地說:「我想要我和我的孩子都擁有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但我知道你不會同意。你看,到現在你還是恨我!」
趙燮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他的腦子裡只剩下一團嗡嗡作響的亂麻!
許久,他喃喃地說道:「我真的一點也不了解你……從來沒有了解過你!」
「我們還有時間!」織羅原香急切而期盼地看向他的眼睛,希望得到他深情的回望,但趙燮似乎一點這個心情都沒有。
「我們可以重新了解,我們三個人。」織羅原香熱切地說:「不管我是織羅原香,還是沈靜宜,我對你的心意都是一樣的,都是真的呀!」
蘇顏忍住心碎,忍住呼吸,在耳機的另一邊可憐巴巴地聽著。她覺得自己就像洪水中間的一隻小動物,根本沒有任何還擊和挑選的能力。
良久,趙燮輕聲地說:「不可能了。」
說完,他輕輕轉了身,似乎織羅原香那些荷槍實彈的僕從在他眼中只是一群不足為據的木人石雕。
他正要走,身後忽然爆發織羅原香一聲近乎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的女兒呢?你都不去看看她嗎?她那麼聽話,她是個好孩子啊!」
趙燮的腳步停下了,卻沒有轉過身來,聲音壓抑,卻不容轉圜餘地:「我會去……但,不是現在。」
如果不是這個孩子,也許他真的會讓這個女人當場付出代價,為孫超,為她做過的所有事情,那代價未必會是死亡,但絕不會輕描淡寫。
但現在,趙燮只覺得四肢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他只想離開這裡,也許,找到一個沒有人的角落,好好安靜一下。
「我知道,是因為蘇顏!」身後傳來織羅原香咬牙切齒的聲音:「你只要這個女人,所以,你不想要我,更不想要小宜!」
趙燮覺察到她話語里透露的不祥,他猛然轉過身對著她,目光像燃著的火:「我警告你,不要再動我身邊的任何人!」
呵呵呵~織羅原香慘笑著,她的優雅全部被恨意和絕望燒盡,她笑著說:「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她必須死!必須死!」
在她的示意下,她的保鏢立即將槍口指向遠處圍住蘇顏的人群,那邊,強悍的保鏢團不甘示弱,也立即用微沖鎖定了這群人。
沒人看清趙燮的槍如何抬起,比兩邊的動作都更快。他只有剎那的猶豫,扣下了扳機!
就在那一剎那,耳邊傳來蘇顏的尖叫:「不要!」
這一聲彷彿穿透空間的警鈴,瞬間提醒了趙燮的神志。
槍口一歪,「啪啪啪」就是三槍,擦著織羅原香的耳邊過去,幾乎讓她聾掉!
在她身後,三名手持槍械的保鏢應聲而倒,例不虛發!
織羅原香呆若木雞,立在原地,耳朵里慢慢流出一縷鮮血。
那三槍本來是對準她的。她只聽到遠處蘇顏凄厲地喊了一聲,趙燮的槍口才臨時改變方向。
他的臉色已經冷硬如同冰水淬過的鋼鐵,冷冷地說:「不要再挑戰我!」說完,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他的意志力,不再是她可以左右。
趙燮帶著蘇顏,徑直離開這座莊園,坐上等候在外面的防穿甲彈車子,保鏢和車子將他們送到趙燮指定的地點放下,然後他開自己的車載她。
他並沒有返回他們的「家」,而是直接開往博朗城國際機場。蘇顏自己的護照和買好的機票都已經放在車上。
蘇顏知道,兩個人到了不得不別離的時刻,雖然,是在知道了這樣震驚的消息之後。
在車上,趙燮一句話也沒有跟她說,它心煩意亂,她看得出來,有一次還差點因為超速被警察攔下來,但總算,他們安全到了機場。
趙燮將車停入停車場,拉住手剎,拔下鑰匙,卻沒有急著下車。蘇顏就知道他有話要跟她說。
她搶先一步說了出來:「不要說和我分開,那不是你的真心話。」
趙燮沒有回應,他在座位上坐了一下,沒有看蘇顏,而是看著前面,緩緩地說:「如果……我和她真的有個孩子,我不可能置之不理。」
蘇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最害怕的事,卻是必然會發生的事,終於還是給他說了出來。只因為,這件事,以趙燮的性格,根本沒有第二種可能。
趙燮的下一句話,卻忽地提醒她回過神來。
「我不可能,讓她在織羅原香的身邊成長!」
蘇顏仔細揣摩了一下他的話:「你的意思是說,你想要那個孩子?但只要孩子?」
趙燮點頭:「如果那真的是我的孩子。這是我的責任,但是,卻並不是你的,你應該過更好的生活……」